话都已经放出去了,临门一脚反悔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似的,唐珍珍又不能把一分钟的前的自己拍死,只好不情不愿地带人去吃饭。
刷了卡到了食堂二层,偌大的空间安静空荡,几乎没什么人。
唐珍珍看了菜单,裴封喜辣,她点了几个口味偏辣的菜品。
“抱歉,她刚刚点的都不要。”身后忽的传来一大低沉的声音,唐珍珍回头,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脑袋偏向她的方向,视线认真地落在她面前的菜单上,“清炒西蓝花,菠萝咕噜肉,糖醋排骨,青菜豆腐汤。”
“就这些,麻烦了。”
唐珍珍隐约明白他点这些菜的原因,睫毛微颤了下。
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上了菜。
唐珍珍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没吱声。
裴封闲闲靠着,男人袖口微卷,露出极具力量性的手腕,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看着对面像个饿死鬼一般囫囵扒饭的人,闷笑了声,“我很下饭?”
唐珍珍顿了下,抬眼看他,“没有。”
裴封挑眉,“那你吃这么快?”
唐珍珍没再理他,他觉得这人装瞎的功夫一如既往。
见唐珍珍不答,裴封索性绕过这个话题,“什么时候回国的?”
唐珍珍很想说我什么时候回国和你有什么关系,可又觉得这话显得针锋相对,估计在这人又要说什么误会之类的话了,于是淡淡答,“9月底。”
唐珍珍说完这句,裴封好久都没说话,过了好半晌,他才低低道,“都回来这么…久了。”
很久吗?她才回来一个月不到,不算久吧。
唐珍珍闷声吃饭,没有和他闲聊的意思。偏偏对面的人不放过她,见她一直不吱声,甚至还帮她把问题都想好了,“不问问我来这做什么吗?”
他态度平静又坦然,相比之下,自己之前的态度就显得格外针锋相对,不是冷冰冰的拒绝,就是带刺似的讽刺。
脑海里又浮现上次唐可欣话,唐珍珍把不想问的想法压下去,正准备依言问他,对面的人忽的反悔了,“算了,还是不要问了。”
唐珍珍:……
这个小插曲后,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要是慈善晚宴那晚,唐珍珍可能无法做到如心平气和的和他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大概是在自我说服,也可能是证明自己可以做到波澜不惊,她吃饭的速度也平缓下来。
裴封时不时看她一眼,男人的视线淡淡的,偶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有好几次唐珍珍都很想问一句,有什么好笑的。可她没问,她不想主动挑起话题。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唐珍珍的不欲多说,裴封也没再出声,两个人默契的闷声吃饭。
用完餐,唐珍珍将碗筷放下,他们这桌纸盒里的纸巾用完了,唐珍珍扫了一眼,旁边餐桌上还有,她正欲起身去取纸巾,对面的人已经先她一步,男人起身,长手勾起一张纸巾递给她。
唐珍珍有一瞬间的恍惚,愣了两秒才接过,低声道,“谢谢。”
和以往无数次一样,两人一起出去吃饭,他总是习惯性的在她用餐结束递给她一张纸巾,有时候会温柔又嫌弃替她轻擦着嘴角。
手机震动声拉回了唐珍珍的思绪,是舒若双的电话,“宝贝,周五晚上我酒吧开业,打扮漂亮点,来给我扎场子,我可特意选到周五晚上开业,周六你不用上班,不回家住我酒吧都没关系。”
舒若双家开连锁超市的,家里就她一个宝贝女儿,爸妈宠得不得了,舒若双这几年没正经上过班,咖啡店、花店都开过,她做事三分钟热度,总是开了一段时间就没什么热情了。
这不,前段时间又琢磨着要投身于酒吧事业,开了个酒吧,前段时间一直在装修,这次唐珍珍回国恰好赶上舒若双酒吧开业。
好友酒吧开业唐珍珍自然要支持,她应道:“知道啦,我会准时出现的。”
“你可别打扮得良家妇女出现在我酒吧。”舒若双提醒,“我还等着你这个大美女给我热场子呢,往吧台一坐,保证我酒都能多卖点。”
唐珍珍本想说需要我吗?你自己上效果不更好,可撇见对面的男人,她没多说,只是嗯了声。“知道了。”
舒若双在电话那头很激动,还不忘感慨道,“想想有点激动呢,好久没看到我们珍珍宝贝打扮得妖艳动人了,好可惜裴狗没看到过你明艳动人的样子,要是看到,估计后悔到要去跳长江了吧。”
唐珍珍:……
空荡的食堂有些安静,唐珍珍有些心虚的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男人还在慢条斯理的用餐,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唐珍珍估摸着他应该没听到电话里的内容。
怕舒若双在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唐珍珍食指不动声色地在音量键上点了两下,“我还有事,这会儿先不和你说了。”
舒若双对她的作息还是了解的,奇怪道,“大中午的,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吃饭吗?能有什么事?”
“是在吃饭,吃饭难道不重要吗?晚会再和你说,我先挂了。”唐珍珍要是现在告诉舒若双,她正和裴封吃饭,舒若双估计要炸毛,几乎是下意识就开口了。
没等到舒若双回答,她直接撂了电话。
把电话放在兜里,唐珍珍隐约察觉到对面那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已经放下碗筷,心情颇为不错的往后一靠,桃花眼微勾,那模样懒散又勾人。
唐珍珍以为他吃完了,“吃完了?那走吧。”
“急什么?”男人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的道,“吃饭这么重要的事,不慢慢享受?”
唐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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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家,唐珍珍躺在床上和若双视频聊天,两人聊了一会儿,舒若双忽的想起中午的电话,乐呵呵的调侃道,“你中午和谁吃饭呢,重要到把我电话都给挂了。”
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唐珍珍瞬间又想起男人又坏又恶劣的调侃,像逗猫似的,让她慢慢享受会?
舒若双没等到唐珍珍的回应,“怎么不说话,你这磨磨唧唧的模样,我猜是偷偷背着我和哪个臭男人吃饭吧,哟,刚回国就有烂桃花了?”
唐珍珍也没打算隐瞒,她和裴封之间的过往,如果要倾述,舒若双是第一人选,她没直接说那人的名字,“没有,毕竟那人已经被你火葬了。”
舒若双瞬间懂了。
唐珍珍和裴封刚分手那段时间,舒若双以一种杀人不见血的姿态安慰她,“宝贝不伤心,下次我要是见到裴狗,把他火葬了给你出气。”
唐珍珍一点都没犹豫,抗拒道,“那不行。”
舒若双以为她舍不得,恨铁不成钢的看她一眼,“没出息,还舍不得?”
唐珍珍:“杀人要偿命的,我可不想在清明节给你烧纸。”
舒若双小小得意了下,“就知道我们珍珍宝贝最爱我了。”高兴不过三秒,脑回路新奇的舒小姐脸倏地垮下来,“不对!”
舒若双一脸不高兴,义正言辞的质问她,“唐珍珍,你说,你是不是还舍不得他,不给我烧纸,愿意给他烧纸是吧!”
唐珍珍无语两秒,忍不住笑了,阴郁的心情也一扫而光,回逗她,“当然没有。为了以证请清白,我现在就去买纸。”
唐珍珍做势就要往外走,舒若双反应慢半拍,“买纸,买纸干嘛?”
唐珍珍忍不住笑了,“给你烧纸呀。”
舒若双也笑了,这才反应过来,扑过来打她,“好呀,唐珍珍,咒我是吧,看我不狠狠收拾你。”
那时,唐珍珍态度还挺云淡风轻的,好似那人死活真和她一点都没关系。
可舒若双知道那只是表象。
尤记得少女刚恋爱那会儿,还是理智又清醒的,从不去奢求什么永恒。
后来,少女的沦陷也来的很快,她陷入了甜蜜的苦恼中,“他每为我做一件事,我都会多为他心动一分,有时候真的好想永远永远把他变成我一个人的。”
“双双,怎么办,我感觉,我好像没救了。”
她那时候多保守的人呀,也没守住,为那人彻底放开了底线。
舒若双沉默很久,忽的问,“珍珍,再见到他,还会再心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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