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好似又回到那年冬天。

那一年，也是寒冷的雪季。

一片冰封的临安城里，没有一丝生气。

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偶尔路过的车子，车窗都关得紧紧的，透不出半点暖意。

那是他第一次见楚长节。

楚长节撑着伞，在雪中漫步，而跪在长廊下的，是他。

太子言笑晏晏，怀里抱着一只花猫对他说：“国师大人，我们谈笔合作吧。”他俯下身，解了自己身上的狐裘，给竺延桢披上。

“别凉着，孤记得你自幼畏寒。”

“什么合作？”他问。

“你助我当上皇帝，我替你满门洗清冤屈。”

“好。”竺延桢毫不犹豫地回答。

“别跪了，起身吧。”楚长节将他扶起来，边转身离去，那时的他似乎只是个小大人，还没有如今这般封魔。

竺延桢想着，其实是还没彻底认识他。和楚长节一起生活的第五年，也就是在宁皇后死后的第一年，三皇子的党羽便伺机而动，联合尚书谋反。他们绑架了竺延桢作为筹码，逼着楚长节将诏书上的内容篡改。

楚长节正要打开诏书，一把刀便从竺延桢的胸膛穿过。其实这一切是他策划的，一个帝王，不应该有软肋，更不应该有情爱。

竺延桢能陪他几年，可又能陪他几年？

可偏偏竺延桢是他的一切。

“阿延！”

失去意识前，他模糊看到的，是楚长节哭着向他奔来的身影。

“真好啊……”竺延桢伸手，摸到一片猩红。

三皇子和他的党羽慌乱起来，四处逃窜，却被楚长节杀了个干净。

楚长节轻轻抱着他，说着一切都快结束了。

“长节……”他轻轻唤道。

“我在。”

“我要走了……”

楚长节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他。

奇怪，他不是走了吗，不是死了吗？竺延桢想着。

其实后来，他被救了回来，只是太医说他伤及根本，从前的事情可能一并忘记了。

楚长节只是笑笑：“那也没关系，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再次醒过来的竺延桢，只是竺家的小公子，是被帝王灭了满门苟延残喘的竺家遗孤。

他恨他，即便是竺家得以沉冤昭雪，即便是天下已定。

可不能改变的，他还是爱上了楚长节。

他想以死来解脱，反正楚长节已经登基，他就算是国师，也已经做了该做的，这个世上再无人需要他，他活着只会让人唾骂他，帝王的宏图伟业，注定由人命堆砌而成，他作为楚长节最出色的棋子，如今也该弃了。

思绪回笼，他的大脑感到一阵眩晕，楚长节担忧地问他：“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了？”

“杀了……我……杀了……我……”竺延桢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仰面朝天地倒在楚长节怀里，只觉得沉重的身体轻飘飘的，很快失了知觉。

楚长节大喊道：“快请太医！”

竺延桢躺在床上，太医诊脉后，只是摇摇头，道：“竺国师这病症，又重了。”

倒是楚长节开门见山道：“还有几日。”

“不足一月。”太医道。

大半夜偷摸起来更新（失眠狂写hahahahahaha）（邪恶的笑容）（hahahahahahahahaha）我又想开新书（划掉）（挖坑）了，先让我上头一下?(?ˉ???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