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还有一箱嫁妆,卖了能抵一段时间,家里缺了男人不能活了?平时不也是大家一起下地种田?”

严君绵下定决心改变全家命运,赶上最好努力的年代,不往前冲,坐等吃屎?

林叶红目瞪口呆,心里责怪姜亭晚,婆婆一定是受她影响,疯了才要卖嫁妆供陆志宏念书。

陆志宏心里愧疚,“妈,我怎么能为了读书让你把嫁妆都卖了!”

当年闹饥荒的时候,最难的日子严君绵都舍不得卖掉嫁妆,那箱东西就是她的命!

“谁说我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们全家着想,从明天开始,咱三一块上学堂念书!”严君绵雄心勃勃地喊着,眼睛里充满了光。

陆志宏疑惑扫过所有人,“妈,你说的咱三是指……都有谁?”

“当然是你,我,还有她!”严君绵指着姜亭晚说。

她倒是想让林叶红一块学习,可有些人真不是那块料。

只有她们三有知识底子,将来一块念书上大学,趁着还包分配工作,赶紧落实单位,大家一起上岸!

“妈被姜亭晚气疯了!”林叶红头疼地揉了揉脑门心,这是唯一的解释。

姜亭晚感动得泪眼婆娑,当年她一直想念书,可惜没有这个机会,没想到现在嫁人了,婆婆居然愿意供自己继续读书?

“妈!”姜亭晚一下子给她跪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妈啊!我下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好孩子快起来!新时代咱不兴跪!”严君绵扶起了姜亭晚。

林叶红望着眼前两人母慈女孝,都快忘了她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对,她是来捉奸的!

林叶红差点被带偏了,立马拉回正题,“妈,你让志宏上学也就算了,姜亭晚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还不替二叔休了她,还供她上什么大学?”

林叶红还在搞事情,严君绵狠狠瞪着她,“都解释是误会一场了,你还在这里说什么不守妇道?什么休妻?现在改革都开放了,还没开放到你脑子是吧?成天不想好的,妯娌间和和睦睦不好吗?”

严君绵一开口,林叶红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低头,“是,妈说的都对!”

然后,又暗暗恨着姜亭晚,咬牙对严君绵说,“不过,女人上什么学?那是男人干的事,学堂里这么多爷们,姜亭晚去了不好吧?”

严君绵又说:“你是不带脑子听我讲话?妇女能顶半边天,凭什么女人不能上学?刚才我说了,我也要去念书!咋滴!你还要连我一块骂?”

林叶红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头她就请神婆来给婆婆瞧瞧是不是中邪。

“陆家大妈,虽然我支持你的想法,但是你让志宏跟亭晚念书就得了,你一把年纪了,咋也跟着凑热闹?”许久不出声的张书明忍不住开口。

严君绵瞪着他,他还不如不出声。

“高考又没有年龄限制,只要有恒心,有本事,谁都能上!”

此处暗戳戳指张书明,一个年年高考,年年失败,只能退居当老师的人。

这个年代的人结婚早,严君绵虽然生了两个儿子,但也才37岁,正是油菜花一样盛开的年纪,凭啥不准她念书闯一闯?

她才不会像原著那样当一个整天家长里短,天天作妖的恶婆婆!

趁着她还有学习的底子,赶紧上个学,时机正好,足够让她从头再来。

见她意志坚定,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了,谁让她年纪大,是长辈呢!

林叶红还暗暗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妈疯了,妖魔鬼怪快走开!不要附身在妈身上了!”

严君绵听见了,气得抬手给她脑门拍一巴子,“这段时间我们三都要看书学习准备考试,你来煮饭给大家伙吃,差粮就拿我压箱底的嫁妆去换,志宏要是考上了,他好你也好,你不许再惹是生非了!”

“好,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林叶红更恨姜亭晚了,本来每天煮饭的活都是姜亭晚干的,现在又落到她头上了。

门外闪过一道身影,严君绵眼尖瞧见了,难道是陆西泽?

原本按照剧情线,大家冤枉姜亭晚的时候,陆西泽会英雄救美出现,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也不知道陆西泽还会不会回来?

反正严君绵知道他还活着,原著陆西泽还是立了大功衣锦还乡。

管他回不回家,反正不耽误她前途。

“那个……陆家大妈,你们要是聊完了,能帮我抬一下床板么?我快撑不住了!”张书明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被床板压晕过去。

陆志宏这才连忙过去抬下来,还帮忙把床板修好。

事后,严君绵留张书明吃完饭,弄得张书明还有点不好意思。

活没干好,饭倒是白吃上了。

其实也不怪张书明,别看他大高个,这年头粮食少,都穷,张书明饱一顿饿一顿的,眼睛都花了,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原著严君绵跟村里其他人一样,嫌弃张书明没力气干不了活,但现在为了上学的事情,严君绵特意把家里剩的粮食倒一半袋给张书明,弄得他更不好意思了。

“陆家大妈,你们三上学的事就放心吧,学籍那些我回头帮你们弄,明天你们都能来上学!”至少这点小事张书明还是办得到的。

可对于严君绵而言,不是小事,是大恩。

她笑道:“张老师费心了,志宏,快送送张老师!”

陆志宏立马站起身去外面送张书明回家。

林叶红坐在椅子上,故意狼吞虎咽吃窝窝头,眼神瞥见姜亭晚还在吃饭,立马放下碗筷,假装伸懒腰就走了出去。

“站住!”严君绵叫住了林叶红,“以前都是亭晚收拾家务,但是这段时间她要看书考试,以后的碗都由你来洗!”

本来严君绵想公平安排个值日表,但是想到她们三现在学习任务紧,还是得事急从缓。

“哦!”林叶红不敢忤逆婆婆的话,只好乖乖回来收拾。

姜亭晚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妈,其实几个碗我还是能洗的。”

“这样想洗碗就去洗,反正你要是耽误了学业,考不上大学,以后有的是活干!”严君绵说话直白,但也是为她好。

林叶红这么爱偷懒的性子,将来一定欺负姜亭晚,陆家的活迟早落到姜亭晚这个圣母手里。

姜亭晚爱干就干,反正她也不拦着。

严君绵突然这么维护姜亭晚,气得林叶红差点吐血。

林叶红一下抢过姜亭晚手里的碗筷,冷嘲热讽说:“行了,去看你的书吧大学生!我们乡下人就是干活的命,没你们城里人金贵!”

姜亭晚低着头不好说话。

倒是严君绵脾气上头,吼道:“你阴阳怪气谁呢?平时你经常这疼那疼的,家里活都让亭晚干了,那个时候你咋不说城里人金贵干不了活?这会儿高考事大,你让让步能咋滴?多干点活会死?”

林叶红咬着嘴巴,半声不敢吭。

婆婆现在站老二媳妇那边,除了忍她还能怎么办?

饭后,严君绵组织三人一块学习,有模有样的,引来村里人旁观。

“哟,陆家大妈一大把年纪了,还参加高考呢?”邻居大爷一边磕着南瓜籽一边打趣。

有人道:“你懂啥?陆家大妈一定是为了督促志宏学习!”

有人嘲讽:“读书有屁用!陆家的地都拿种菜了,能吃几天?全家人靠他妈卖那点嫁妆过日子,像陆家老二考上了大学又有啥用?人都找不到!”

刘婶看见林叶红端着盆回来,拿着在河边洗好的衣服,晾在了院子的竹竿上。

“叶红,你咋不跟着也去念书?”刘婶故意打趣她。

林叶红满腹抱怨,“都去参加高考了,谁来干活?全家人吃屎啊?”

林叶红又趁着人多,阴阳怪气说:“也不知道妈是中邪了还是被某些人蛊惑了,迷上城里了,一把年纪还要去参加高考。”

“我倒是担心妈看书累着了,天天做好吃的伺候着,同样是媳妇,有些人就可以当少奶奶,躺着让人伺候!”

“同人不同命啊!”

“这道题应该设三个未知数,代替原式子解开变量,再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严君绵正给陆志宏讲题,院里的声音影响到了她们。

严君绵立马放下了笔,气冲冲出去,“你少说几句话会死啊?天天骂这个骂那个的,都是我的主意,你下次直接报我名字,一块骂!”

林叶红咬牙说:“妈,我哪敢说你?我就是不服气,同样是媳妇,你咋喊我伺候老二媳妇?”

林叶红一副委屈样。

严君绵却不耐烦说:“道理都跟你讲了,你爱听不听!”

然后,她转头看向院外看热闹的村民,“看看看!天天来我家看啥?你们家地种了?猪草割了?鸡鸭喂了?活都干完了?没事少来我家瞎溜达!下次我也上你们家瞎溜达去,专看热闹!还让你们管饭,不然就不走了!”

听到严君绵说要蹭饭,看热闹的跑得飞快,谁家也没有余粮养闲人,吃起饭来都得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严君绵又回到屋子,问陆志宏,“刚才那道题想明白了?”

陆志宏摸了摸脑袋,“妈,这题太难了,我想放弃这几分!”

严君绵叹气,不过幸好姜亭晚聪明,她才讲一遍就明白了,不然她得气死。

严君绵慈母眼神看陆志宏:“孩子!考场上学会抓分也挺重要的,但是你可以放弃一两分,但不能放弃所有分,不然还考个屁?”

陆志宏羞愧低头,“是我太笨了,连妈会的题都比我会的多。

陆志宏怎么也想不到,严君绵一个农村妇女,只知道种地生娃,居然还识字懂课文?

成绩还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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