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仇人之女,甚至对你的朋友兵戈相向。你最不该的,便是帮着沐思君隐瞒金陵城之事!”孤魂又咳嗽起来,甚至咳出血来,小安连忙过去扶着她。
“初次见面之时,为何不承认你就是秋忆安?”孤魂突然质问他。未等他回答,她便又看向秋承。“最可恨的不是沈勃,而是你!杀妻杀子,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她又看向煜平:“为何不好好学医,说不定还能救阿娘,而不是练出何处寻这种毒!”孤魂又走到以旋面前:“用我的血来救那个杀妻杀子的人,亏你想的出来!”
最后,孤魂走到流云公子面前,她抬起头看着这个戴面具的人。“视你为知己,你却隐瞒小安他们还活着的事情,当年,究竟是谁向你伸出援手,你都忘了吗?”
他们都明白了,彼此宴席是假,问罪才是真!然而他们却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孤魂重新走到上面去。“罢了,反正一切都要结束了……”
祁锦突然昏倒在地,紧接着,他们都感到头脑昏沉,意识散离,才明白方才的酒中被下了迷药。
他们相继昏倒,人事不省。
孤魂转过身,冷眼看着这些昏迷的人,便坐了下来。她拿起酒壶,缓缓倒下一杯酒。她捏着酒杯,轻轻摇晃着。“沈念啊沈念,有他们陪你一起死,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孤单。”
一杯酒缓缓入喉,清凉而又悲苦。
她拿出一只火折子,轻轻吹了一下,它便燃了起来。
当他们前去金陵城之时,她早已派人在整个噬月楼下面埋下了许多炸药,只要点燃,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火折子距离那根引线越来越近,不过毫厘之间。
“楼主!”这时,突然有人前来禀报,不过看到地上昏迷的人,也只是以为他们都喝醉了,并未做何他想,便继续道:“城中衣铺老板娘送来了您要的东西。”接着,她身后有两个人各自拿着一个稍微大点的盒子走了过来。
上面的人收回了火折子,却什么都没说。
那人打开了两只盒子,金色头冠下面是喜红的衣服。两件衣服,竟然都是嫁衣。
沈念瞪大了双眼,湿润的双眼中含着泪水。当日,她带着沐思君到城中量尺寸,便是为了这嫁衣。当见到算命老道之时,他对沐思君说喜事将近,她自然了然于心。然而如今她才明白,那算命老道所说的喜事,不是她要准备的喜事,而是在金陵城中被迫的喜事。
她冲过去,看着盒子中的嫁衣,眼泪落在红色嫁衣上面。
她回过头,看着昏倒的众人,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方才竟然想要炸死所有人?不!那个人不是她,孤魂不是沈念,不能帮她做任何事!
“吩咐下去,备下马车,送他们所有人回去!”
那人领命便要离开。
“等等。”她突然喊住那人,目光却落在了沐思君的身上。
天边的红云渐渐消散,黑夜缓缓走来,一轮弯月高高挂在天边。
几辆马车从噬月楼离开,出了城,他们便驶向不同的地方。一辆去了临风阁,一辆去了金陵城,还有两辆马车去了无极峰。
稀疏的星洒在天边,深沉的夜却显得格外的冷。
沐思君昏迷不醒卧在床上,沈念亲自帮她换药,后背的伤的确很严重,有些感染。
房间中的炭火虽然很暖和,不过沈念还是有些打颤。
“君儿,若是你没有选择向我隐瞒,这一切,是否都会变得不一样……”
处理好伤口,她便又帮她盖了被子,而后她便坐在床边。缓缓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她的脸庞。
回忆起从前的种种,沈念并不觉得有多苦,有多累,只是觉得上天好不公平,给她的时间那样少,那样少。
然而有个声音却说:“为何不杀了他们?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吗?”
“父母给了我生命,祁钰给了我那么多消息,阿陆陪了我很多年,雨落也帮我医过许多伤,君儿……让我有了希望,让我知道我活在这世上,不单单只是因为仇恨,而是为了能够遇到她……”
“无药可救!”
“他们对我的好,我依然记得,所以,我有什么理由杀他们?”沈念接着又说:“我已是将死之人,很快便会一了百了,还有什么怨,什么恨,放不下的呢?”
“你若真的放下,又岂会给我出现的机会?沈念,你应该承认,你需要我,也只有我,才能够保护你,永远地保护你!”
“而今将死的我,已然什么都不需要了,唯一的愿望,明日也会实现。你走吧,不要再出现,更不要再伤害我所珍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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