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事件就像是把周末给直接快进到了工作日,舒念还没觉得自己真正放松下来就又来到了星期一。
但是时穆舟的一则消息就把她从周一忧郁症中给拯救了出来:【念念,下班我去接你好吗?很久没有一起回家吃饭了。】
起先,舒念还有些不相信:时穆舟来接她下班?照片的事情都解决了?意思是可以见面,可以拉手,可以亲亲抱抱了?!
重复把那短短的一行字读了又读,她才敢确认今天的她又是有男朋友接,有男朋友下厨把她喂饱的小公主啦!
她面上高兴的神色遮掩不住,忽然飞扬的心情感染了周边的人,以至于一旁的李泽刚都挑眉:“这么高兴?”
“男朋友来接我,我当然高兴!”舒念下意识就回道,发现发问人是李泽刚之后就稍微收敛了表情,“反正就是高兴。”
“呵,两个星期不见,这会儿总算出现了啊?”李泽刚虽然没挑拨离间的打算,却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明知道这事的确是时穆舟的问题,但舒念还是护短地回呛:“他忙,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回家,难不成非得他每天当我司机护送我上下班?”
“也对,时医生地位不凡,肯定不能和我们这种大闲人比较。”李泽刚点头附和,不再争辩,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话语里的揶揄。
在李泽刚看不见的角落里,她扭过头扮了个鬼脸:幼稚的小气鬼,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下班前把手头上的工作都赶完,舒念这天比谁都要期待放工,几乎是时间一到,她就抓起包往外飞奔。
远远的看见心心念念的男人就站在对街等着她,上班被小屁孩们闹了一天的疲劳都烟消云散。
时穆舟唇畔含笑向她快步走来,而她正微微弯着腰把低跟乐福鞋套上。
待她把鞋子穿好站直身子,一个不速之客却抢先在时穆舟前和她搭上了话:“舒老师好!贸然打扰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眼前这个身穿宽松T恤和牛仔并带着帽子的中年男人她并不认识之后,舒念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并问道:“你是……?”
矮胖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一看就是吸烟老手:“我姓王,你叫我王哥就好,我是一名记者,听说你们幼儿园是专门为特殊儿童创办的学前教育……”
中年男人话没说完就被赶过来的时穆舟打断,并把舒念和对方隔开:“你离她远点,我是不是说过不准来打扰她?”
“我没偷拍啊!”中年男人一幅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我说了,我是记者,想以这家幼儿园做一篇专题,所以事先来探访一下师生的意愿。”
“麻烦王先生别侮辱记者这职业。”时穆舟皱眉,下意识又把舒念往他身后推,仿佛恨不得直接让她变身缩小后躲进自己的口袋里不让人看见一般,“合约签了如果不遵守,那就别怪我们毁约。”
“时先生,你当真以为你们时家是管天下的啊?什么都归你们?”中年男人嘲讽道。
“当然不是,但至少管你的饭碗和薪酬。”时穆舟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慢走不送,别让我再看到你。”
语毕,他收起脸上的寒意,牵起舒念的手柔声道:“走吧念念,回家。”
时穆舟的手心温度似乎不管什么季节都比她要高一些,每回握着都是暖手的,今天也不例外。
许久没有这“人体暖手宝”的待遇,舒念幸福得有些晃神,直到时穆舟给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她才发现今天男人开的不是他平日开的那辆黑色大众:“欸,新车呢?”
“也不算是新车,就是换个心情。”时穆舟浅浅一笑,没多加解释。
舒念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了头:嗯,确实不是新车。
这辆银白色的奥迪她早看过了,就在当初的医院里停车场里。时穆舟说那是他朋友的车,她还相信了,因为之后她真再也没有见过这台奥迪,直到今天。
她知道时穆舟今日是来摊牌的,他一定有数不清的顾虑和不安,而她也有满腹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的疑问。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想要他知道: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很爱他。
可能他的解释没法让她满意,甚至让她很生气,但这都不及他给了她满满的喜欢。
除了他,没有哪个男人能让她放心地穿着睡衣和他视频,也没有哪个男人会亲自下厨给她做好吃的,甚至大半夜的在厨房里学画维/ni熊。
这个人必须是时穆舟,所以她舒念才喜欢,才愿意等,愿意聆听。
车子停在红灯前的时候,她把安全带扯松,凑到时穆舟脸颊上亲了一口:“好想你。”
被亲得猝不及防的时穆舟先是一怔,随后把车子开离了预期的轨道。
拐了个弯把车子泊在了小巷边,舒念看着他把安全带解了随后弯身倾向她:“念念,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要开这辆车吗?”
“为什么?”舒念捧场地问道。
男人宽大的手捧起了她不及他巴掌大的脸:“因为别人看不见里头。”
确实,和时穆舟之前只贴着防晒膜的大众不一样,这辆奥迪贴着特别定制的黑色防窥膜,别说看清他俩在干什么,路过的人连车子里头到底有没有人都看不清。
让别人看不见了你想干什么?
舒念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时穆舟就用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未曾被人疼惜的红唇被他含在嘴里,温柔而缱绻,就像在含一颗会融化的水果糖,又甜又软。
待她习惯了之后,时穆舟加重了力道,不管是捧着她脸颊的左手或是搂着她腰的右手,收紧之后她更深刻体会了男人的占有欲。
皓齿被撬开,温热的两根粉红在口腔缠绵,交换着唾液和爱意。
外来的躁动和激情一点点传递到全身,舒念闭上眼睛,任时穆舟索取并沉沦在未曾体验过的舒服。
啃得满足后,时穆舟才稍微抽离。
她睁开眼,男人同她一样微微喘着气,耳尖有不易察觉的粉。
刚结束了那么亲密的接触,舒念莫名就想笑。伸手在男人微红的耳朵捏了一下,她主动往他唇上浅啄:“满足了?”
时穆舟赖在她颈窝处,像只大狗狗一般胡乱地蹭:“暂时。”
瞧他一直弯着腰,舒念提醒道:“你腰不酸啊?”
“酸,念念帮我揉一揉。”时穆舟顺着她的话,牵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放。
知道时穆舟不过是在撒娇,她随意按了几下却也能感受到那结实无赘肉的腰肌。
感觉……充满爆发力。
捏着捏着,舒念的脑子就开始出现黄色废料,于是她连忙收手:“好啦,肚子饿了,回家吃饭。”
时穆舟嘴上应着好,直起身子时又顺势偷亲了几口才心甘情愿地重新开车。
厨房里。
独自在家练习了好多次的舒念坚持要给时穆舟打下手:“我最近进步了很多哦。”
“看得出,拿刀切菜的姿势都标准多了。”时穆舟笑得欣慰,身体像是有根磁铁一般不自觉又靠向舒念,“奖励念念。”
仰头接吻,舒念抛开杂念享受当下的岁月静好。
大概是厨房里装着柴米油盐,所以人们总是能在那小小的空间里找到心目中理想生活的向往。
松开舒念,时穆舟回到洗手台前处理要放进空气炸锅的鸡肉:“以前我觉得未来另一半不会下厨也没关系,我可以给她煮。但现在看来好像还是找个愿意陪我一起下厨的爱人更有家的感觉。”
时穆舟背对着她,但舒念觉得自己听出了他话里的笑意和喜悦。
把晚饭吃了,碗碟也洗了,两人坐在饭桌前大眼瞪小眼。
“喂,你到底说不说啊?”觉得好笑,舒念在桌底下轻轻踢了时穆舟的小腿肚一脚,“不准临阵逃脱啊!”
“念念,其实你都知道了吧?”时穆舟低着头,叹了口气,音量不大不小,只足够舒念听见。
“知道什么?”舒念反问道,“我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就是我骗了你。”时穆舟和她对上眼睛,“确切来说是没和你说清楚。”
暴风雨来临前,舒念努力保持着镇静:“没说清楚什么?”
“关于家世,关于时家。”时穆舟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我不是刻意针对你而想隐瞒,就是,就是……反正我不是为了让你难过。”
舒念轻轻嗯了一声,示意时穆舟继续说。
“念念,对不起,我……”
从感觉时穆舟能永无止境地继续道歉,舒念打断了他:“我觉得你可以从重新自我介绍开始。”
从他俩之间那个最根本的分歧开始。
“我姓时,就是时氏集团的那个时。”时穆舟话还没说多少,却觉得有些口舌干燥,“之前说我爸是做生意的,就是经营时氏集团。”
“……”这么说他没骗她是吧?确实是做生意的,只是这生意模式比她想象中的大个几万倍而已。
时氏集团,在国内强盛了快一个世纪的家族产业,全国应该没多少个人不知道。
就连她这种不爱看商业新闻的人都知道时氏集团名下的各产业,从医药行,房产业甚至科技产品,时氏集团就像八爪鱼一般,在各行业一直稳坐着商业巨头的位置。
脑子终于转了过来的舒念问道:“那么说来你工作的那肿瘤医院也是时氏的?”
“嗯,念念真聪明。”时穆舟嘴上称赞,面上扯出的却是苦笑。
聪明个屁,忽然多出来的女士专用停车位她没看出来是时穆舟暗中通知了管理层就算了;确认交往那天,他把她带到那总统套房般的休息室时她还继续被忽悠,可真是蠢到家!哪有那么豪华的医护人员休息室?
“哼,那时候的你应该很庆幸我那么好骗是吧?”舒念因为自己的迟钝而懊悔地皱眉。
“我确实高兴你没起疑心,因为我不愿意你被卷入那些商业上的事,徒添心烦而已。”时穆舟老实道,“上回说回去处理家事,就是因为有位手握股份的股东跑了,不得不回去替我姐和姐夫看着公司点,担心有人趁机搞出骚乱。”
舒念不知道要说什么,没吭声,时穆舟就接着说:“我爸现在是董事长,但基本上都是我姐和我姐夫在打理了。”
“哦,现在我算是可以理解他们俩夫妇怎么都那么忙了。”家业遍布全国甚至其他国家,不忙才怪,“这么说来小川还是太子爷呢!”
“我不想从商,但是怎么说都是时家的一份子,出了问题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管。”时穆舟面露无奈地摊手。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这是你的家人。”舒念没有多做评论,只是肯定了时穆舟的人格。
“之前我一直都尽量不露脸,我不想因为我是时家的儿子而影响我平日行医。”时穆舟叹了今天的第N次气,“但是看来上回回去处理那股东跑了的那事就被抓着了,所以才会有后来的跟拍事件。”
“辛苦你了。”想了想,舒念把手伸了过去,放进了时穆舟手心里。
收拢了手掌把舒念的手握紧,时穆舟又一次道歉:“是我不够警惕,没保护好你,让你担惊受怕了。”
“不怪你,反正也没照成实质性的伤害。”舒念摇摇头,把话题扯到另一堆照片上,“之前的那些照片都是从前参加生意晚宴拍的?”
她没明说是哪些照片,但他相信时穆舟听得明白。
“嗯,就算我不从商,但毕竟是时家人,有些场合是躲不了的。”时穆舟面露无奈。
“明白,那你和她还挺般配的。”脑中是时穆舟和姜思琪郎才女貌穿着高级手工定制的礼服,舒念自认她配不上。
从小到大二十几年,她胆小又自卑,这会儿老天爷给她免费发送个富二代男朋友,她除了惊喜还觉得惶恐。
“除了你我和谁都不般配!”时穆舟强调,“姜思琪这人就是仗着父母宠爱就为所欲为,我对她根本就没那方面的心思。”
“哦,但她有啊,而且是坚决不放手的那种。”舒念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自个生闷气。
她没有家世没背景,长得普普通通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而没法和时穆舟门当户对,这些都不怪别人。
“念念,不瞒你说,从高中至今我已经明确拒绝过她好几次。”
时穆舟还以为它这么说是为了安慰舒念,可听在后者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想象了:呵,果然两个青梅竹马从少年时期就纠缠不清了啊!那么她一个没有光环的天降又算什么?
舒念一直不吭声,时穆舟忍不住问出了他最在意的事:“念念……你会怪我隐瞒吗?”
“你说呢?”舒念盯着他,随后把手从他手心抽了出来。
“念念……”时穆舟瞬间就慌了。
双手抱胸,舒念吐出:“我有个问题。”
“你问。”
“所以我究竟该怎么称呼你?时医生?时穆舟?”舒念说得缓慢,一字一句都特别清晰,“又或者是时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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