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是江城老牌的豪门家族,旗下涉及多个产业,房地产,酒店,餐饮......实际上,江家最早发家是黑色产业,后面做的渐渐大了,这才洗白一部分来发展白色产业。
剩下涉及的黑色产业深深隐藏在表面下,深不可及。黑白互相支持,植根交错,江家在江城低调极了。
江砚一走进江宅就被告知爷爷在书房。书房里此时坐着的正是江家的现任家主江越昌,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眼神却锋利无比。门被推开,看到最喜欢的孙子进来,神色微松。
他一生总共就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他亲自带着,把他当接班人,对他严厉管教。
至于小儿子,则被他妈宠得无法无天,又生了一张好皮囊,不缺女人,整天惹祸。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最不成器的小儿子竟然因为害怕被他知道,在外面和一个女人乱来生下一个儿子,却不敢认回来的时候,气得差点没发作心脏病。
等他立马接到江砚的时候。
他九岁了,骨瘦如柴,遍体伤痕。他整张脸阴沉沉的,从来没笑过,也没怎么开口说过话,了无生机,没有一点生气。
他到江家后,就发现过有几次自杀倾向。他们赶忙联系最顶级的心理医生为他治疗。
经过几年的心理治疗。他正常了,举止行为就像是从小被精心栽培的世家公子,举止气度成绩很是优秀。
他江越昌怎么都没想到这么不成器的儿子竟然给他生出这么优秀的孙子。
在这么多个孙子里,江砚的性格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摸一样,果断狠辣,不被感情所左右,很有头脑。
江砚就是管理下一任江家产业的最佳接班人。他亲自带他,教导他,他做的比预期更好,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三年前,江砚提出要搬出江家大宅,似乎要拒绝江家给他铺的道路。
他气得怒道:“如果你出去了,就要放弃江家给你现在的一切。”
“谢谢您对我的栽培,江家的一切我都不会要的。”
江砚毫不在意,并没有对他的压迫而妥协。江越昌这才发觉他的成长如此之快,很是惊讶,心里却更是对他不可能放手了。
最后他同意了,他要让江砚在外面碰个壁,回来才能老老实实接受他的安排。
没成想,他竟然回到了他从小住的地方,通过地下拳场获得金钱。
刚开始江越昌看到他被打得头破血流,最后还是忍不住自家的孙子,吩咐叫底下的人关照一下。
慢慢地,孙子越来越会打,根本已经不需要他的帮忙,钱也越来越多。他又不禁后悔,怎么就帮了他,让他成长起来了。
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江砚突然回到江家,只是陪他吃顿饭就走,一点不多待。
至于为什么回来,两人都没提没问。江越昌装聋作哑,却知道孙子是在给他台阶下。这之后像是一个不言说的默契,江砚偶尔会回来一次,又或者被他叫回来。
江砚站在书桌前,也不说话,时间过了很久。
最后,江越昌才像是察觉到人到了:“来了,等会吃顿饭,你这也太久没来了吧。”他嗯了一声。
吃完饭,从江家出来,江砚坐在车上,看不出情绪。窗外棕榈树木的影子不断在车窗外闪过。
江砚隔天就正常上课了,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人疑问他这三天去哪里了。因为他以前也时不时这样不上课,逃课几天。
他和季知念变成了两条毫不相干的平行线。没有和她再说过一句话,视线也不再观察她了。季知念看着眼前的课本,觉得挺好的。
一切都回到最初的状态,她的生活变得跟她预想的平静了。周五放学铃响起,又是一周的课程结束。
傍晚的夕阳很美,褪去一天的燥热,吹来凉意的微风,整个学校都沉侵在暖色,一切都温柔极了。
姜佳已经走了,她今天一下课就急匆匆的回家,家远,平时是住宿的,一周回一次家。
班级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季知念也在班级,她在等大家都走了。
因为今天轮到她值日,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走到教室的角落,拿起拖把出门。
厕所。
“哗啦”一桶脏水。
刹那间从头浇到脚,沿着发丝,流过脸颊,划过脖颈,没入衣领,冲刷而下。那一刹那,完全来不及,也根本意想不到。
季知念就被头顶上的脏水浇了个正着。她下意识惊呼,“啊”了一声。下一秒,耳边立马就听到几道女声,充满着幸灾乐祸和满满的恶意。
“季知念,谁让你惹了不能惹的人,要怪就怪你长着一张清纯的脸,勾引了你不能勾引的人。”
“对啊,那张脸看着真让人讨厌”
“天啊,真是没想到。”
“早就看她不爽了,整天装小白花”
“让她清醒一下”
“……..”
一声声嘲讽,一声声的侮辱充斥着讥笑,从耳边直直钻进去。铺天盖地的辱骂、嘲笑,像火力十足的机关抢迅猛发射而来,她的大脑变得白茫茫的,手脚发软。
她想要开口说话,叫她们别说了,嘴巴却不停使唤。
喉咙违背她的意志,不受控地发出呜呜呜的哭咽声,像路边短腿的小狗受虐待般微弱。
门外寂静了一下。
刹那间又是爆发出一阵哄笑。“白痴!”
恶臭从身上源源不断发出。她湿哒哒的,视线看不清了,睫毛上都是水珠。
她听着谩骂,努力睁大眼睛,伸出两只手刚把脸上的水轻轻抹走,只是刚弄好。
一桶水又“哗啦”从头上浇下来,毫不留情。
她……白清理了。
随之而来,碰撞的清脆的桶声。几个女生打打闹地嬉笑,脚步声慢慢远去。她们丝毫不在意,整人对她们来说家常便饭。
“吱”门晃悠悠打开。
季知念从里间走出来,全身都是脏兮兮的恶水,整个人都是水哒哒的,狼狈极了。
她慢慢地挪动到洗手台前,惊恐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好陌生,脸色苍白,嘴唇不住地在颤动,双眼无神却带着强烈的受伤。
良久,季知念慢慢垂头。她告诉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哭。你不要往心里去。你没有勾引人,你只是认真的上课,你没有…….
但是泪水就是不断地越流越多,她抬起手,擦干净,溢出来。她又擦干净,怎么还要流出来,别哭啊……但就像是水龙头一样永远在流,像是永远流不干一样。
夜色已经沉下来,操场已经变得几乎寂静了。厕所也静悄悄的,她一直都不是那种嚎啕大哭,是那种无声的哭。
哭的情绪发泄够了,哭够了。
她看着眼前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乱糟糟的脸。她又把头发冲了一下,全盘在头上,弄成一个丸子头,再把衣服里的水拧干,能见人了。
季知念对着镜子努力咧开一个微笑。
把拖把重新拿起来,洗干净后,她出了厕所。等回到班级,班级早就没人了,黑漆漆的。
打开灯,灯光一下子照亮了教室。
她边拖着地,边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应该找老师说她受到的欺凌吗?是可以说,首先会通知到林月,并且要彻查这件事的话。但她不想把事情闹的那么大。
很明显她们就是计划好的,知道今天她值日可能晚走,伺机找到机会,选在一个没有任何人在的时候。
怎么查呢?监控?会不会提前关了。况且老师管得了这一次,并不可能次次都能管的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季知念走出校门的时候,林月打来电话。
“喂,念念啊,怎么没回来。”
季知念睫毛颤了一下,道:“妈妈,忘了跟你说了,我和同学在外面有个聚会,晚点回家。”
“好,以后那么晚,记得跟妈妈通知一下。”
“嗯”
挂断手机,季知念专门挑灯光光线暗的小路,远离热闹嬉笑的人群和被灯光照得十分亮的马路。
手机震动,是江若心。
【超级可心美少女:姐姐,我好无聊啊,家里就我一个人。】
季知念看到这个信息,脚步一顿,看着这个消息很久很久,最后。
【一只知了:若心,我能去你家吗?】
季知念想了想,又拿出手机。
“妈妈,我在朋友家玩一晚。”
“嗯,好的”
“…….”
“姐姐,我在这里。”季知念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来。江若心向她快速跑来,带着笑意扑过来。
她下意识低头,往后几步躲着。江若心明显一愣,又走近了几步,这才看清念念姐姐整个人脏兮兮的,衣服半干不湿,嘴边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
寂静一刹那。
季知念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现在的样子全部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又一阵酸涩如潮水涌来,她心跳又开始加快,又有点想哭。
如果她问自己发生了什么,她可能真的会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但是这样子好难堪啊。她好想跑,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
只是江若心状若没看见她的惨样,似乎一无所知,亲昵地上前,挽着她的胳膊,轻松道:“姐姐,我等了你好久啊?”
走了一段路,又交谈了一会儿。察觉到她放松了一些,她随意道:“姐姐你被欺负了吗?”
一双猫眼上扬,没再看她了,只是直视前方的视线里带着一丝戾气。
季知念一惊,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江若心看到她不作声,眼神一暗,却也不再为难她开口了。
江若心家是在江城很老的居民楼。穿过楼下几条小巷,远离热闹的人群,汽车的喧闹,往前继续走上个几十层的台阶,就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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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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