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了，喻之瞧着窗外，山峦的形状却异样地笃定清晰，星星般的灯火在无言的树丛里闪烁。蓦然有白雾似的月光流泻过来，勿隐忽现，落在念云肤如凝脂的脸上。

他闭了眼小睡一会，解解倦意。

念云的眼睫灵闪灵闪的，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好似回到了七岁，漫天燃着的大火触目惊心，炙热的温度压得她喘不上气。她跪坐在地上，想要抽泣呼救，嗓音却发不出来。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咙，一些不是很清晰的言语传来，“死东西，你凭什么！如果不是......”一阵热风忽来，打断了话，这人要杀了她。

小念云想仔细看清来人，但光影迷离，任她怎么定睛专注，都看不见此人的脸，她快死了，喉间有血淤。

小念云想起什么，用力拔出腰间的折扇，轻推一下，露出尖头，精准的叉入此人的太阳穴，又用力捅了几下。小念云的脖颈终于松了，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累极了，便昏倒在地上。

那是念云第一次杀人，而那夜木棉花开得特别美，鲜红如血，盛装坐在苍老的枝头，矜持，艳美，一言不发。

在后来，便是屹川救了她，木屋连同那人的尸骨皆散成灰烬，随风而去，只留下一个金属扇架和用玉盒装的戒指。

念云感到有什么东西压着她了，凝了凝神，睁开眼便瞧见喻之的睡颜。

他有着长长的睫毛，煞是好看，念云忍不住用手拂了一下，“姑娘干什么呢？莫不是看上我了。”他用手拦下念云准备收回去的手。

念云脸闪过一丝红晕，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确实好看啊，“你一天都在这？”

“可不是嘛，姑娘你睡好久，不怕我做些什么？”喻之撒谎面色不露，他曾去试探过灵婆的，只是当下悄悄卖了个惨。

“物件，你不敢。”念云读出了他卖惨的意思，没有理会。

“是啊，我不敢。”喻之笑笑，眼里有着深意。

“好了，小物件，我们要去送香了”

“这么快啊。”他扶腰起身，打了个哈欠，念云看不下去，捏了他腰一下。

“痛”，他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你是想杀了我吗？”

“再说话就真杀了！”看上去有些生气，喻之觉得还真是可爱，有趣，但也真不说话了。

念云取了香，随手扔给喻之，“拿好。”，她以为喻之又要说些什么，但没有声音，很乖。

喻之拿着黄帛包的香跟在念云身后，天光还未全黑，泛着一丁点的蓝，墨山坡势陡峭，适合藏身。

每一步他们走的都很扎实，念云很熟悉这条山路，山坳处真是美得清近，她很喜欢这，有零星的荧火虫从中闪过，她瞧见一株百日红摇着微风，不巧被老树根勾到了，踉跄一下，被喻之的胳膊稳住。

没有声音，太静了，“怎么不说话？”

“不敢说呢”喻之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这么听话啊，小物件以后一直这么乖好不好？”

“那念云姑娘会一直要我吗？”喻之笑着看她。

“当，当然。”这话怎么听着不怎么对呢？

喻之丢给念云一个红玉颈项，他实在有些喜欢这个姑娘了，不经逗呢。

”干什么啊。”念云手拂红玉，是个好东西，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送给姑娘的礼物，念云姑娘可要一直带着，不然我会伤心的。”喻之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苏感，好似是有些胁迫性。

“可以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念云随手挂在脖子上，与她的素衣形成一些对比，却并不冲突，倒是让念云更带一些媚色，掠了月色。

“以后姑娘会知道的。”他眯下眼，又说：“姑娘，此行可不是送香吧？”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还真是聪明。

“无论如何，晚间送香都有些唐突了吧，何况这香可不是普通的香火。”

“很聪明，那你猜猜，我们是去干嘛？”念云停下脚步，盯着他的眼睛。

“姑娘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自有你的缘由。”喻之凑近了些。

念云别过脸，“那是，我想干嘛便干嘛！”她的脸有些红，喻之没有看到。

月儿升高些，他们爬过极长的青石阶，念云的喘息声有些重，“我们。”她停顿，“是去寻香。”

声音带点娇喘，让喻之心有些痒，他并不累，比起以前，这些路只是小顿。

终于，青砖渐末，桃山寺便立在前方，此寺不知岁月。

敲门良久，一小童来迎，循问来意，于是排闼直入，喻之窃以环视，有闻茶香隐隐，主人端坐一石凳上，正夜读佛经。见客来，亦不起身，小童询问主人后便给他们安排住所。

夜过半......

还在努力更新中，打字有些快，可能有错别字，宝子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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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