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见宗主似乎下定决心要赶走他,张谦许心中也莫有几份怪难,只是沉默不语,在他身后等待良久,也不见得对方有些什么动静,于是张谦许最终还是动了动身,在烛光下所投下的影子好似欲言又止,又似摇摇欲坠。
“宗主,宗主之恩,张某没齿难忘,若是宗门日后有何为难,我一定会竭力而为。”面对眼下场景,却只是叩拜行礼,而后背着自己身上的剑站起身来。
在他转身离开时,本打算毅然决然的离开,去办自己的事情,却被宗主叫住,“停下。”
“宗主您说。”大抵还是心中有几份的期许吧,他想宗主不会那么狠心,也不会那么决绝。
只是他还未转身回头,便听闻宗主的言语一字不差的答应,“这剑柄留下。”毕竟是宗门之物,又怎能让他人拿走。
这无非是一把寻常的剑,若是要留下,这宗门当中大多有的事,又何必如此,但他听闻后也并未动身,只是缄默片刻才将那剑抽了出来,恭敬摆在桌案前,还于宗门,而后转身离开。
而徐尚景与纳兰浅沫看了这么一出戏,到底是打算随着那张谦许先行离开,只是刚刚动身,就听到那道声音。
“二位看了许久,何不留下喝杯茶水再走。”此言一出,徐尚景就知晓自己与师妹早就被发觉,毕竟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纵然是有宗门庇护,但眼下这样的情况毕竟是不占理,因而只是转身行礼。
“张宗主,晚辈有礼了,方才之事是我们不甚作为,还望宗主见谅。”徐尚景在言语行礼之间,也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了属于宗门令牌和身份的标志,是庇护,也是象征。
那宗主也莫不知晓他们这些弟子的意思,无非是让他明了他们二人的身份。
到底看在是大宗重点培养的弟子上,也不会杀人灭口或是犯下什么大错将人拘禁着扣下。
“罢了,你二人走吧。”
这般轻易,的确是听着有乍。
徐尚景稍微抬眸间不经意望向那烛火摇曳间剪出的身影,也瞥见那宗主阴沉的眉目还带着浓郁的屋内香气。
“多谢宗主,晚辈知错,若是宗主日后有何所需,晚辈能够帮协一二,也算是承情。”
这番言语后,徐尚景才带着纳兰浅沫转身离开。
离开时候也暗暗防范几分,好在那宗主看着没有多大的反应,依旧是顺利的出了那宗派,直到远离了不少距离,徐尚景才松开纳兰浅沫的手。
“下次小心些,那虽是宗门小派,但到底是一派宗主,能力在你我知上,断不可再有这样的冒失作为,若是下次我不在,也难免会设于险地。”
徐尚景原是一片好心任由纳兰浅沫好奇所以跟着前来,但到底的确是太过冒险。
纳兰浅沫也许知晓此番的凶险,只是老实点头,“师兄,我看刚刚那局面,我怎么感觉那个宗主有点怪怪的,我也没见过哪个宗主像他们那样。”
还未等纳兰浅沫的话语说完,徐尚景就先行打断了。“莫言。”
直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适才远离些施法洁净,“那地方邪乎,不妨能够听见你我谈论,下次还需小心些。”
纳兰浅沫这时才算是知晓些,“也是,那真是抱歉啊师兄,连累你了。”
“我们之间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这么些年来连累我的也不少,不差这一桩。”徐尚景看似无意间望向纳兰浅沫,见她眉眼间仍然是一副单纯之色,也略微放松。
其实在方才徐尚景察觉到那宗主的修为能力,心中早已经作好最坏的打算了。
如果真的因这次的冒失而发生什么,他也绝不会让师妹出事。
毕竟她也是养尊处优阅历不深,若是被抓到估计什么都招了,还不如自己以命相搏让她感觉逃回去师门去禀报,搬几位长老过来。
估计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多糟糕的局面,他也能够撑上几分。
徐尚景抬眸望了一眼那面前林中的漆黑一片,也知晓在这处距离那宗门已然算是有些远了的,抬手掐诀将那框筐内的灵兽放出,“好了,我们回去吧。”
说道间那灵兽的身躯就扩大了好几十倍,足以让二人坐上前去,虽说看似是只老鼠,但到底还是灵兽所在,那腾云驾雾朝着半空当中驮着二人前去仙山,也算是识路了。
直到回去宗门将这近况禀明,徐尚景反倒是一人将这其中的责任担了下来,“弟子不甚未曾察觉,原想着拿宗门似有什么隐情,故而想要探查一二,连累师妹与我一同被发觉。”
“也罢,你们二人先行歇息,如今时候不早了。”那宗门宗主说到,看着模样也是年轻,难道是修仙之人,那气质容颜也不比凡间,好似几百年来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徐尚景拱手称是,也便与师妹打算退下。
只是这时候一个白胡子老头火急火燎的赤脚赶来,“哎呀呀,我的小徒弟啊,你没事吧?”
说着就当着众人的面将纳兰浅沫前后左右翻了个遍,前前后后打量着瞧去,“呦呦呦,我的小徒弟没受伤吧?都是你们搞得,弄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什么都比不上我的宝贝徒弟,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瞧着长大的,谁欺负着就是跟老夫作对!”
“凌霄阁老,也不至于……”那宗主本想要端着宗主的威风沉稳,但是看到这长辈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好似被欺负到头上似的,只是无奈叹气。
“也没什么事情,这也是好好回来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再派弟子去搜查下,看看那宗门有何奇异之处。”
对此这宗主多半还是有些在理的,因此纳兰浅沫与徐尚景对视一眼也清楚他一眼就料到他们二人的作为。
虽说是一宗之主,但能够尊敬长者,又能够在乎弟子,那宗主瞧着清逸高挑,一身宗主衣袍,多少也是位好宗主的模样。
只是那位白胡子赤脚的小老头却不尽然,毕竟看着就是爱护的多,又是对于自己家这小徒弟宝贝的很,眼下一来多半是认为谁伤着他那宝贝徒弟了,唉声叹气的怜爱的不得了。
而那位看着严峻的宗主年纪看着也并不大,左右三十出头的容貌模样,但心中更是无奈扶额,毕竟纳兰浅沫与徐尚景二人多半也是得知消息,肯定是他们两个又不去干什么好事情、多半招惹了旁人造成的。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毕竟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也不少,要不是的确是在宗门里边长大的有感情,两个能力也是出众,多半也不会这么辛辛苦苦任劳任怨的解决各种突发事情。
结果他们非但不体谅自己的心情,还理直气壮的模样,这下也是麻烦些,也不知晓是究竟如何得罪到那张宗主的头上。
“应该没多大关系吧,那个不就是一个小宗门吗?”纳兰浅沫多少是有些不懂。
但徐尚景多少是清楚的,还未等宗主开口斥责,徐尚景也就接话。
“没有那么简单,这下惹麻烦了,小宗门多半虽小,但好歹也是有些势力,不若也不会维持至今。”修仙本就是狼多肉少,更何况灵气本就是生长缓慢不容的那么多的修士去吸纳,多少都是有资源都争抢着。
于是徐尚景也是主动上前行礼:“宗主要罚便罚我吧,是我领着师妹过去一探究竟,本想看看究竟与本宗有何不同。”
这样的说辞看着也是护着,但一来多半徐尚景说的也有理,如若了然自然是能够知晓究竟他们是用什么法子维持至今,二者也能够得到确切的消息,多半为宗门也无错,纵然有些什么其余的心思,到底也是他这个做宗主的看管不力。
“罢了,你们去罚跪两个时辰,此时也不要再管。”说罢宗主也有他自己的考量,挥挥衣袖多半让他们二人先行退下,“罚跪完再来告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形,再者将你们这几日历练的事情捋一捋,过几日同盟大会我同你们一起去。”
多半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宗主思来想去也是闲着去看一看无妨,门派当中也有诸位长老看守,结盟的仙门也落座位近,多半不会有事。
纳兰浅沫与徐尚景只是相互对视一眼,也是乖巧的应了一句,看着还蛮委屈的退下领罚去了。
可能也知晓自己错了,但这也不能怪到他们头上不是?毕竟本来想着那张谦许的确还蛮特别的,还能拔得头筹,而且他们二人对其余宗门的人也很少见过,于是就过去看看,想着长长见识,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种情形。
毕竟虽说那凌霄阁老已然年迈,但是身子骨还是硬朗的,看着他二人离开,多半也清楚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若往日这宗主看到也顶多说到几句无伤大雅的,偶尔还能一同开下玩笑。
“宗主这是怎么……可是最近有何动向?”凌霄阁老疑问间也想起。
“无妨,左右他不敢前来。”宗主看了一眼外边尚且还是夜幕,多半弟子也都在洞府修炼,也不必大费周章的表露,于是让一旁守候着的侍从前来:“叫风仙侍送去一尊仙坛戊鼎,随礼带些灵石灵草表示宗门弟子顽劣不知,冒犯了上位,让他见谅就是。”
这时候小门派和宗门之间的差异就显露出来,毕竟真正的体量和实力摆在这里,弟子的数量也是相差很大。
虽说如今是讲礼世态,但多半还是有着各种交集关系,纵然是送礼送大,多半对方也用不上,毕竟不知如何启用。
既然不懂,这自然而然他们琢磨不出、也还得派人前来询问,毕竟说来不假,这种仙门遗址中的灵气聚气之物,他们若没有真正懂得之人,自己琢磨着多半几年都不会明白那些究竟如何作用。
如此一来,纵使先前没有交集,眼下着人情往来,宗门相互照拂些也就消了怨气,多半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这宗主想的到底是完全,毕竟一宗之主到底麾下也有个门派山峰的长老,各有所长各有所志,原先那纳兰浅沫既是亲传弟子,多半也还是凌霄阁老亲自庇护着,徐尚景虽是隶属于御兽门,但宗主自己多想是自己所认可的弟子,多半是想收为亲传,但又被屡屡婉拒。
毕竟他本就无需干涉期间,多半是正巧闹到面前才在着手处置一二。
虽说他们宗门此前与那张宗主未曾有何交集,却清楚私底下的各种行径,这宗主小门虽小,但多半是有拉帮结派的弊端,多是一众联合起来。
虽说单个不足为据,但也惧那密密麻麻的围上来,若是对外也的确是团结的很,何必如同其余那样的。
如此一来,那仙侍自然是派人去将宗门库房内的仙坛戊鼎抬出收纳到储物戒内,又安排了几位侍从一同随着自己前往,将往日备礼常用的各类所需缩减了五分之一才领路出发,至于这宗门体量庞大,因而往日对待这类百余人都不到的小门派,多已足以。
此刻那凌霄阁老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知晓已是最大限度的宽容,而且也尚未让人知晓,多半不会影响,于是就默许回去了仙府当中,多半也是过去看看那俩家伙等会怎么解释来着。
结果等凌霄阁老前去,就看到纳兰浅沫这丫头还在撕着从凡间带来的烤鸡,那吃的叫一个香,麻溜的跺着步伐过去。
此刻徐尚景也来不及提醒了,就看纳兰浅沫忽然被一个拐杖敲到脑袋上边,看着就痛,要不是修士多半是要脑袋起包了,毕竟多半修士身体会强装康健些,但还是怕痛的好吗?
“你干嘛……师父,你打我,我好伤心,呜呜我。”纳兰浅沫一回头就看到老头一副凶巴巴的态度,施展了个净手术才一把扑上去委屈巴巴哭泣假装着,还不忘将那烤鸡给麻溜的推给徐尚景,让他感觉收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别装了。”那凌霄阁老年岁虽大一身白,但到底是仙风道骨,就连皱眉也是一副凝神沉思的态度,“你这丫头说是去历练是去偷鸡摸狗了?怎么还招惹上宗门,这凡间宗门没几个你还能找到,得亏你厉害哦!”
难道不骂还要夸好棒棒吗?
一大把年纪了经受不起弟子闹腾,还是自个亲传弟子。
凌霄阁老只是任由周围的树木枝条蔓延进来形成一处古树座椅,才不紧不慢的将巨木拐杖放到一旁坐到藤椅上。
看着他俩眼下乖乖跪好,瞧着那可怜样,也不知晓先前怎么倒腾这么多的事情出来。
“说说看,你们遇到了什么。”毕竟眼下能说趁早说下,之后才好替他们解释。
有什么事情凌霄阁老自己的资料阅历在这里,多半都能解决,实在不行也只能不留情面。
宗主虽说看重才能弟子,到底还是身为一宗之主,不能时时刻刻庇护着,到底要为大局考虑。
若是被其他长老知晓难辨有意,说到是偏袒偏心,对于宗主也不好做,为难的很。
“也没什么,就是同盟比试的时候我们过去看了看,然后发现里边有个弟子还蛮厉害的,还是第一名呢!我们之前见过,所以就偷偷跟到他家里边去看看究竟什么情况。”纳兰浅沫揪着自己的袖子无辜道:“谁晓得那宗门里边古怪的很,一股味道老大了,而且那个弟子本来都做的挺好的,谁知晓叫他过去不是夸人,反倒是责罚一番,还要赶他走!”
“我和师兄看不过去才一不留神泄露了气息,然后就被发现了,不过那个宗主也没罚我们,就让我们走了。”
三言两语解释了刚刚的经过,只是说了也没见师父和颜悦色,纳兰浅沫多半也觉得不对。
“怎么……”还没等言语,纳兰浅沫还以为要挨训了,立马麻溜的闭上眼睛,反倒是听闻宽厚温和的言语。
“你这徒儿真泼皮,这么古怪的情况不提前告诉我,还想着自个溜?当初怎么教你的,是不是教你遇到危险喊师父来着?”
刚刚睁开眼就看师父将手里边的灵果递来,“自个好好修炼,省的让人不省心。”纳兰浅沫刚要抬手去拿,就被凌霄阁老给收手啃了一口。
“你说说你们,一个两人都不让人省心,眼下同盟大会还没开始就惹出乱子来,这才半月不到,你说说什么说你好?”嚼嚼嚼:“还连带着你师兄一块,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出事总找你师兄庇护着。”嚼嚼嚼:“你呀,干脆就待在阁内好了,省的再倒腾乱子。”
纳兰浅沫悄悄瞧了一眼,“师父你能吃完再说话嘛,你的牙口不好别噎着了。”
“你这丫头……咳咳!说什么呢你,我这是被口水呛着得到!”好容易平息咳嗽,他是真觉得自己老了,一把年纪还要被徒儿教训,“总而言之,为师不和你说了,就晓得欺负老头儿。”
那凌霄阁老说时也是站起身来:“记得等会和你们宗主说说,那宗门里边的古怪之处,越详细越好,至于其他的能略过就略过,要么到时候连你说的那弟子都保不住。”也是教授弟子如何应对策略。
大人的事情毕竟还需要大人去考虑,小孩子能知晓什么。
但是这期间多半也不那么简单,到底是有数百年经验阅历的老头了,对于这些宗门内部的事情,多半也是见识过的。
有的宗门因此闹得你死我活也未曾不可,对于外宗多半都是赶尽杀绝掠夺物资,对于宗派内的掌舵又有谁会不知呢。
多半能够当上宗主也并非是那种头脑简单的,况且身为一宗之主权衡利弊为了发展,多半也是经历颇多,如此对于这种小宗门派之间的暗中勾结或是阅历多半也了解透彻。
只是那所谓的香味的确是古怪,毕竟鲜少有听闻哪位宗主会用这样的味道,多半也是些女长老或是女宗主才会使用,如若连屋内都遍布,许是安神香,只是这东西利大于弊,的确是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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