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炉的包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得嘞,客官您拿好······”
“姑娘,都是最时兴的簪子,哎,姑娘,别走啊,先试试······”
······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城中喧闹之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街道每一处都透着浓浓的烟火气。
姜梨清还从未来过这般热闹的地方,她一手扶着车帷,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不免感慨万千,这便是京城吗?
马车驶过条条街道,停在一座府邸门前,牌匾上“丞相府”三个大字气势磅礴,恢宏大气,是当今天盛皇帝萧承煦所提。
姜梨清随众人一同下了车,看着府门两侧的石狮一时愣了神。
在世十六载,如今也算是归家了。
“清儿,随为娘去瞧瞧你的院子。”陆曜华轻握住姜梨清的手,领她来到澄月轩。锦书与兰因则紧随其后。
步入庭院,只见其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木摇曳,叠廊隐榭,颇显风雅之气。
母女二人来到姜梨清的闺房,屋内装饰虽素雅但也不难看出其财力雄厚,各式用品也早已准备妥当。
“清儿,你看看可否还有需要添置的东西,为娘这便吩咐人去购置。”陆曜华带姜梨清在屋中转了一圈,总觉得还是不够稳妥。
姜梨清亲昵地挽住陆曜华的胳膊,说道:“女儿觉得没什么要买的,母亲准备的已足够齐全了。”
陆曜华抬手指了指书案边的柜子,说道:“那便好,颜料与纸笔都放在柜中,你父亲还为你寻到一把上好的琴,闲来无事,也可弹奏消遣。”
“多谢母亲,您也替女儿谢过父亲。”
陆曜华轻轻抚过姜梨清的面颊,“谢什么,这都是我与你父亲该做的。京中不比城外庄子自在,我们还担心你会觉得无聊呢。”
陆曜华又叮嘱姜梨清先好生休息,便出了澄月轩。
“小姐,您饿吗?奴婢和兰因一同去叫厨房做些吃的。”锦书将带来的行李在柜中分类放好,转头问道。
兰因则上前端起水壶,为姜梨清倒了一杯热茶。
“我还不饿,你们俩要是饿了,就先去找些吃的吧。”姜梨清伸手端起茶杯,低头吹了吹,看着杯中升腾起的白雾,心中暖暖的。
“其实奴婢也不饿,兰因,你饿吗?”锦书又问了问站在一旁的兰因。
兰因放下茶壶,摇了摇头。
“你们快别站着了,坐下陪陪我。”
锦书听完便托腮坐到圆桌旁,见兰因还愣在原地,便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也过来坐。
“小姐,恐怕这不合规矩,奴婢不敢越界。”兰因犹豫再三也不敢上前。
姜梨清将一旁圆凳在桌边摆好,“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坐下吧。”
“是。”兰因这才拘谨地坐到凳上。
姜梨清见锦书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便问道:“怎么刚到京城就一副小苦瓜的样子?”
锦书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兰因,开口说道:“奴婢还是很担心。”
姜梨清深知锦书所虑,但仍开口安慰:“既然都到京城了,我们便见招拆招,有何可担心的?这几日你们就随我一同逛逛这京城,看看这儿到底有何不同。”
“你们可有什么想吃的和想要的?我们明日就一同去买。”
我的小姐,这都什么关头了?奴婢现在真的没有一点胃口。锦书摇了摇头,便趴到桌上不再动弹。
彼时,一小厮手握文书模样的物件,匆匆跑进正堂。
“何事?”姜云凌正与陆曜华、陆思珩商谈要事。
“回老爷,方才有人送来一份请柬,说是给小姐的。”小厮弯腰上前将请柬双手奉上。
姜云凌伸手接过,看到那红色请柬上浮夸的纹样,面上不由得一沉。
放眼整个天盛,除了当朝太子,还能是谁?
打开请柬,其上只写有廖廖几字:明日申时,邀姜小姐于重楼酒阁一叙。
—萧语年
合起请柬,姜云凌将其又递给小厮:“将这请柬送还太子,便说多谢太子殿下美意,然小女舟车劳顿,又染上风寒,恐难以赴约,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是。”小厮接过请柬,便匆匆离去。
清儿刚回府,太子便送来请柬,这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终究是开始了。姜云凌将手中茶盏放回桌上,又抬头示意一旁婢女,“去将小姐叫来。”
“是。”
婢女来到姜梨清屋前轻叩房门,“小姐,老爷请您去正堂商讨要事。”
发生何事了?
“好,这便过去。”姜梨清回应到。
姜梨清先示意锦书与兰因好好休息,自己速去速回,便随婢女一同来到正堂。
刚入正堂,姜梨清便瞧见三人脸色不太对劲。
“发生何事了?”
“清儿来了?快坐。”陆曜华闻声应道。
姜梨清坐到陆曜华的身侧,见三人脸色很是沉重。
“清儿,方才太子送来请柬,说想同你见面,你父亲已替你回绝了。近几日出门定不要离开你舅舅半步。”陆曜华握住姜梨清的手说道,眸中带着深深的不安。
“清儿知晓了,定会时刻待在舅舅身边,母亲你们不必担心。”
怎会不担心?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中十几年的宝贝女儿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这心就像被人狠狠攥着似的。陆曜华暗自叹了一口气。
姜梨清回到闺房,锦书和兰因上前询问:“小姐,发生何事了?”
“母亲他们就是交代了一下这几日要出门的事。”
“那奴婢先去准备小姐明日的行头,第一次在京中游玩,小姐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锦书说完便打开衣柜,开始琢磨姜梨清明日的服饰搭配。
还是不要告诉她们为好,平白为我忧心。姜梨清此刻也不确定自己来京城是否是正确的选择,但觉得人生在世,总该做些什么,不该让亲人整日为自己担惊受怕。
东宫。
“滚!都给孤滚出去!”萧语年将请柬狠狠摔在地上。
一旁的小妾们惊慌失措,连忙跑出门去。
“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孤要你们有何用?再去送,姜梨清什么时候收下了,你再滚回来!”
“是,是。”小厮捡起请柬便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翊圭,你说孤是不是很没用?现在连丞相都敢拒绝孤。”萧语年提起酒壶就往嘴里倒酒,酒水从嘴角溢出,浸湿了衣领。
翊圭上前夺过酒壶放回桌上,“殿下,别喝了。”
萧语年抬手抓住翊圭的衣领,猩红的双眸充斥着不甘,“孤就要喝,现在连你都嫌弃孤,是不是?”
萧语年伸手又要拿起酒壶,却被翊圭一把拦住。
“属下不敢。”
“不敢?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孤贵为太子,父皇却从未正眼瞧过孤,母后也老是觉得孤不争气。现在老三刚回来,孤就被禁足。好呀,好得很!等孤坐上那皇位,他们都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眼见着萧语年开始口无遮拦,翊圭只好上前给他一计手刀将他打晕过去。
锋冥收到探子的消息便火速赶回三皇子府,“主子,姜小姐进京了。太子送去请柬想邀姜小姐见面,被丞相回绝了。”
萧砚尘放下手中卷宗,眼中藏锋,“知道了,在丞相府附近加派些人手,藏于暗处,非必要不必现身。”
“是,属下立刻去安排。”
丞相之女刚入京,我那好哥哥便按耐不住了?竟想着在被禁足期间出宫,着实可笑。萧砚尘闭目凝神了一会儿,便起身推门而出。
“主子,都已安排妥当。”
“好,我们晚上去一趟栖羽阁。”
是夜,萧砚尘与锋冥二人乘船前往鬼市。栖羽阁则位于鬼市最繁华的地带,阁内宾客众多,歌舞升平。其中身着异服之人不在少数,大多都为获取消息或珍宝而来。
短短三年,这栖羽阁也是被经营出名堂来了。
二人来到栖羽阁后院,只听得利器划破空气之声,萧砚尘微侧身形,抬手接下那枚飞旋而来的梅花镖。
“栖羽裁天,暗羽判命。”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人孤刃裁风,发带翻飞,独立檐角,明月倾辉间,颇具仙人之姿。
“殿下的速度长进了不少。”那人轻笑一声,从屋檐跃下。
“玄朔,你竟敢对主子用暗器。”锋冥上前就要扯住玄朔那条靛蓝发带。
“哎哎哎哎哎,住手,别扯我发带,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玄朔抬臂挡住锋冥的手。
“没大没小的,叫哥,喊什么玄朔。”玄朔低头拍了拍衣服,又理了一下衣袖。
“还哥呢,你能不能正经点,整天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锋冥将玄朔上下打量一番,微微皱眉。
“皆谋生之计,作为栖羽阁阁主,我可是代表整个栖羽阁的颜面,自然要认真些,一点不懂得欣赏。”
“什么谋生之计······”
玄朔抬手捂住锋冥的嘴,转头对萧砚尘笑道:“舍弟聒噪,殿下平时受累了。”
“你······”锋冥刚要挣脱,又被玄朔死死捂住。
“殿下随我来吧。”玄朔将手臂搭在锋冥肩膀上,一路架着他往前走。
萧砚尘低头暗笑,随二人一同入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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