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边儿,千万记着,跟在你阿玛身边儿。弘晰他们别管谁找你,自己长点儿心眼儿,别钻到人家的套子里去。有想不明白的,多问问你阿玛。出去骑马、打猎什么的多带人。出门之前马匹用具一定要检查清楚了,别自己去人少的地方……”凤兮絮絮叨叨的交待个不停。
“你也觉得要出事儿?”四爷在边儿上听着,却听眉头皱得越紧。
“我嫁到皇家也快二十年了,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事儿,皇上出京,不让太子留下监国的时候有,可连一个皇子都不留下的什么时候有过?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儿,防着些总没错。我又不能跟着,在外面,除了王爷,我是谁都信不着的。”凤兮肯定不能说她知道会出事儿,只能合理分析一下。
“阿玛,额娘真的不能跟着去吗?八婶儿不是都跟着去的吗?”弘晖让爹娘的严肃样儿给整得也紧张起来,他长大了,心里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一直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主要是皇上跟大爷和太子之间的博弈,自家阿玛这两年都活成孤家寡人了,牵扯应该也不大。可看这个样子,想要独善其身也不容易啊。孩子嘛,遇上大事儿了,当然想心里最依靠的人都能在身边儿了。
“孩子话,你八婶儿那是谁都能比得了的吗?你八叔这会儿正不知道怎么哄呢,自然是把人揣兜里走哪带哪了。”正月的时候,八爷终于有了一个儿子,没多久又生了个闺女,八福晋嫁给八爷这么多年,到底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要强了半辈子了,这件事情上,她把自己个儿逼到魔障了,八爷也不知道是真爱呢,还是为了赚名声,就这么纵着八福晋这么些年。
一直到去年,再没有后嗣,也确实对八爷的事业造成不可逆传的影响了。才收了几房侍妾,有两个还真的很快怀了孕。那这就更能证明是八福晋的事儿了。八福晋好长时间都是足不出户的在府里面宅着,说是病了。谁知道呢,妯娌们去控病,人家只说怕过了人也没出面,都是八爷亲自出面接待的。
等到孩子出生,大家伙儿去洗三礼,连孩子都没见着,八福晋气色也确实差得不行。还说孩子生母血崩去了。也是怪了,两孩子,生母全“血崩”了。没了生母的孩子,八福晋也不亲自教养。之后妯娌们见面的时候,八福晋嘴里更是绝口不提那两孩子。哪怕是大家伙儿全在聊孩子的时候,人家宁可装哑巴,也不插话。
没孩子的福晋多了去,人家太子妃,五福晋、七福晋也没像她那样儿,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难免看不上她那个矫情的样子。就连九福晋,九爷跟八爷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了,她都不让八爷府,三家子是邻居,反倒是来找凤兮的时候多些。也是她这个钱串子,正哄着凤兮,再跟她合伙开一家点心铺子。
“当着孩子,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凤兮那话一说,弘晖当时整个人就给着火了似的,站在那里,别别扭扭的不知道怎么是好。半大的小子,正是对人事儿要知不知的时候,凤兮那话一说,他就羞得不行不行的。四爷就说凤兮。
“阿玛,额娘,我还是行李没收拾好,儿子先告退了。”弘晖待不下去了,找个理由,撒腿就跑了。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太监们也都一个个的忍着笑,悄悄的退出去了。
“怎么,福晋这是嫌弃爷不够重视,吃醋了?”四爷很是看不上八福晋那一套,在他看来,那就是不懂事儿,没有大局观,扯后腿。但是凤兮那话说得,实在是太酸了,他心里又有点儿酥酥麻麻的。
“吃什么醋?醋她十几年生不出来孩子?还是醋她让八爷给哄得脑子不清楚了?忘了自己个儿是谁?难不成,八爷就从来没去过别人的院子?说出来谁信呢?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比什么都重要。”凤兮斜了四爷一眼,对他的说法很是不认同。
“我看你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四爷被那眼神儿给刺激得够呛,咋滴呀?爷就不值得你吃醋一把?
“啊?”这回换凤兮愣神了。
“你那病,是真的治不了吗?哼。”这可是四爷府,好几年下来,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他还能不知道?
“如今我是人老珠黄,年老色衰,身子又不好,这不是怕污了王爷的眼嘛。咱们府里又不缺鲜亮儿的女子。”凤兮也不否认。
“那你这还是有怨气了?”四爷眉头能夹子蚊子了。
“不敢。王爷可别给我加罪名儿,我可承担不起。不过是年纪大了,都要当婆婆的人了,兴不起年轻人才会有的那股子情情爱爱的劲头儿罢了。”凤兮才不会承认呢。
也明白告诉四爷,过去的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现在想弥补了?没门儿。想要那个情情爱爱的,爱找谁找谁去,她不感兴趣。
四爷一听就知道啥意思了,又是气又是酸又是涩的,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这几年跟凤兮配合得太默契了,弘晖又出息,除了没有同房之外,简直是完美的夫妻关系,他却老觉得隔着什么似的,老是差那么点儿意思。老觉得福晋跟他不交心。这回到是说开了,却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起来就走。说不到一起,那就别说了。
“爷路上千万照看着弘晖些。”人都往外走了,凤兮还扬声交待着呢。
“知道了。”人已经看不见了,四爷的声音传回屋里。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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