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昱回去送年礼,族中的崔管家也带着人往京里送年礼,京城崔尚书是族中下一代最有出息的,自然是重中之重。凤兮如今生意做得好,在勋贵后宅都吃得开,又有半个白马山庄的捐献呢,年礼肯定少了了她的。还有孩子们帮着捎带的信件和他们自己准备的年礼。以及崔中和赵功准备的礼,都一并给带来了。
过年过节的,本来就是迎来送往的高峰,铺子里的生意就特别的好。凤兮自己也有必须得应酬的府邸。她有出身在,倒是不用什么府地都去,三王五爸的夫人拜访一遍就行了。宫里就不用去了,她给皇后和公主们的礼,让尚书夫人捎就行。单身女了,没事儿老进宫里去干什么。
三王府里,排第一的端王府好应付,老王爷的命运跟崔老爷差不多,京里谁不知道,先皇的亲弟弟老端王爷四十年前封王之后,就窝在府里努力造人,努力了十多年,六十多岁了才老树发新芽的得了个男孩儿。那真是如珠如宝的宝贝着。可惜,许是生下小王子的时候,老王爷年纪太大,精气太弱,小王子生下来身子就不好,一直就缠绵床塌。还命硬,克父克母。生母生他的时候就血崩而死,没过百天呢,老王爷也去了。
他这位新的端王爷就同主母扶养长大。后来二十岁上娶了老王妃的亲侄女,成亲不过百日,王妃就死了。后来又续娶了老王妃的另一个侄女,还是没过百日,新王妃又死了。再之后,第三次娶亲,老王妃被娘家嫂子都快成仇了,也不敢再给聘娘家侄女,而是聘了五国公之中的英国公家的嫡女,本以为武将人家出身,身子好,总该没问题了吧?可还是没过百日,好好的女子,莫名其妙就得了重病一病呜呼了。偏他自己,赖赖巴巴,半死不活的,硬是熬下来了。
连着克死了父母和三任妻子,那命硬的命格是锤得死死的。因此上,端王府里除了奔八十了还很健硕的老王妃之外,就端王爷一个主子。自家铺子里的化妆品老王妃是用不上的,但是布料子她还能用得好。特别是了好的繁花云锦,一大半都让老王妃买回去了。还数次请铺子里的绣娘过府,给她量体设计衣服,很是满意,赏了好些个东西。这都是人情,凤兮得承情的。
老小孩儿小小孩儿,老王妃那么大岁数了,也好哄,给带几匹好料子,再带着胭脂水粉让她赏人用,就行了。
比较不好应付的是瑞王府和烜王府。瑞王爷是先帝的堂弟,年轻的时候也是领兵的大将。他倒是没有端王爷的烦恼,他的烦恼是三代单传,偏为了多子多福,娶了太多的女子回去,府里那叫一个乱,比后宫的争斗都惨。为了不让儿子孙子被坑了,世子和世孙生下来就抱到别院单独找人养。也是挺奇葩。后院都斗成那样了,偏瑞王爷也不管,还乐在一旁看热闹。凤兮一想去他们家看争斗,就脑大。
烜王爷呢,也是先帝的堂弟,他呢就只生女儿,生了足足十二个女儿,没儿子。他有没有儿子跟凤兮不相干,但是他那十几个妻妾与十二个女儿却是她的大客户。别的还好,确实是有点儿闹腾。
五国公家呢,都一样。除了老国公和世子,或者是新国公,其它老国公的儿子全部在外领兵。但是家眷呢都在京城,不随军。其它国公家正常应对就好,人家也不可能为难的。就是贺国公家,比较烦人了。
老国公夫人和新国公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还有少夫人们都已经知道了崔可容的身份,而且凤兮敢保证,沈清雪肯定没少说她的坏话,所以一家子老小女人对她的观感就很感人了。偏偏呢,和离之后,又方便没关系了,崔小姐的出身在那儿摆着,又是皇后娘娘眼前的红人,最最重要的,人家的东西是真的好,不用吧,简直会被圈子排斥。就还得硬着头皮应酬。平时凤兮肯定不会登门了,过年嘛,要是不登门,那可就把那层遮羞布给扯掉了。只好上门,大家拼演技,看谁更厉害了呗。
可是够累人的。应酬一圈儿下来,就算娘娘,也是辛苦得够呛。
年过去了,日子也就平静下来了。需要凤兮亲自出面的场合毕竟不多,她呢,没事儿就到铺子的三楼,跟着儿一块儿研发新品种,搞科研这个事儿吧,真挺容易上瘾的,特别是有成绩的时候,就越发的上瘾。最主要的,一旦专心起来,注意力一集中,那时间更是过得快了。脑子一清空呢,那感觉也很是不错。凤兮只当是休息脑子了。所以爱往工作室里跑。外人只当她爱做这些,对她的评价到是越发的高了。
“小姐,料已经下了,瓷器也已经运来京城了。只是怎么才能把这些东西换过去呢?”两个月之后,瓷窖那边儿事情办好了。加了料的瓷瓶,瓷碗瓷碟子也都运来京城了。
“这个你不用管了,把东西拉到后院放着就行。”当然得她自己亲自出手了,批发商那边儿万一流出去一点儿,对自家的窖厂生意不好,凤兮是后改的主意要亲自到店里面去换的。
她有混沌珠空间嘛。识海里也能收东西的。这算是她唯一的挂了。
“走,咱们逛街买瓷器去。”东西收起来之后,凤兮就带着丫鬟上街。做出被沈清雪恶心够了,也要反击回去的样子。
进了贺明庭的瓷器店,当个恶客,那可是太容易了。“再换。”就没毛病硬挑毛病,让一批接着一批的换着挑就得了呗。掌柜的也知道是来找茬的,一边儿让人去通知老板,一边儿好声地气的应付着。
“原来是你?为何到我店里捣乱?”贺明庭一听有人找茬,还愣了一下,这一年,借着贺国公府的声势,他的生意是顺风顺水,钱也没少挣,没想到居然有人赶到贺家的店里捣乱?这京城里,还有这么不长眼的人?三王几乎算是没有后人,不是病秧子,就是养在江南的。五国公同气连枝,还能不给贺家面子?除了这些,别人他是不怕的。来了一看,居然是崔可容。
“哎哟?这是你开的店啊?我说这瓷器怎么这么差呢?咦,看来回去得洗手了。走走走,脏死了。”凤兮嫌弃得要死的样子,抬腿就走。
人都走了,还能怎么样?追出去打一顿吗?不可能的。
所以这个气,贺明庭只能忍着。
当天下午,沈清雪就到凤兮店里想找回场子。
“报官,就说有人在铺子里捣乱。另外,铺子关门,停业。把预订了货物的人家的货该送的送。有人来问,就说有高门大户仗势欺人,店开不下去了。”你自己找上门,不给你坐实了,都对不起你这么配合。
“小姐,那人家不是也会说你之前去瓷器店里捣乱吗?”嫣红担心的问,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我那可不是捣乱,他们家的瓷器确实差嘛。要是有人这么说,你就直接回他们,那瓷器本就是仿着白马镇的瓷器做的,我是瓷窖的主人,能认不出来自家的东西吗?那就是仿制品,只要一遇到热水,就会有显出杂质的。”她可是正经买东西的,挑他们家的东西,是因为他们家的东西真不好,过后人家可在最大的那家瓷器店买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呢。而且之前也逛了几家店,也多少有收获。谁也不能说她不是真心想买瓷器不是。但是自家的店里的东西质量,那是有口皆碑的,沈清雪才是纯粹的恶客。
“这样就好办了。”嫣红就笑,有证据,那就另当别论了,自家是被人以势压人了,他们家呢,则是以次充好。最主要的,还是借着已经合离被赶出来的白马镇瓷器的名头,说他们故意报复,要败坏白马镇瓷器的名声,也能说得通的。有旧怨嘛!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呢。
嫣红原本就是有野心,又有心眼的人,经过一年的历练,就更厉害了。凤兮一说,她就知道凤兮想要什么。借着这一年之间,那些个奔着花国之后而来的文人墨客的嘴,把这些个事情一渲染,效果就更好了。特别是贺国公府仗势欺人这一点,都传到朝堂上去了。
有“正直”的御史,直接在朝上参贺国公。皇上呢,又有皇后的枕边风,还有崔尚书“忍辱负重”的不言不语,再加上朝政上的平衡之道,直接就站在了“百姓”的一边。当堂训斥贺国公管家无方,不会教导子弟。
堂堂的国公,被皇帝当堂这么骂,丢脸就不说了,伤的可是新贵族整个集团的脸面。老贵族们本来就笑话新贵们暴发户,没家教,子孙不肖了。出了这么个事儿,这不正好是打脸嘛。
贺国公就差没气死了。当堂还得给崔尚书赔礼道歉,还得上请罪的折子,承认自己没有管教好子弟,自请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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