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和亲

“你……你先离开吧,我没事。”

虞洲的手握得更紧了,他温声道:“阿也 ,不要推开我。”

沈也从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又向后退后了好几步。

她侧过头去,垂眸道:“此时若是让虞辞看到了,他必得又借机生事了。”

沈也没想到,虞洲下一秒竟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沈也还没反应过来,虞洲便已经用匕首撬开了牢狱大门。

“阿也,我带你走。”他一把握住她发凉的手。

沈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虞洲——你疯了?”

虞洲将沈也一把揽入怀中,他的一只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肩头,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脑勺上,凭沈也如何挣脱,他也不放半分。

“虞洲,你……你先放开我……”沈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逼。

虞洲说话时的气息落在在她的耳边,让她的心不停地荡漾着,“我不放,我一放,你肯定不要我了。”

沈也听到,他的声音竟染上了哭腔,一滴热热的液体滴在了她的颈间,是他的眼泪。

“不是,你……你哭了?”

不是,这无端端地,怎么就哭了?

沈也不再动了,她安静地待在他的怀抱里,她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道:“笨蛋,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抱着她的人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声音仍旧带着哭腔:“自上次在南台观吃了饭,你便不大理我了,你躲着我,对我冷淡,如今你独自一人被困在这里,不愿跟我走,还要赶我走。”

沈也越听越觉得好笑,她有意与他保持距离,一是为了不落人口舌,二是她在等,等他将保州之事坦诚地告诉她。

“好了,你现在,立刻马上站直了。”沈也掩下嘴边的笑意,命令道。

虞洲的手抱得更紧了,“我不要,我一放开,你就不要我了。”

“你现在要是不放开我,我以后可就真的不理你了,我数到三,一、二——”

三还没有说出口,虞洲果断地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

沈也抬眸望看见他那副样子的时候,更想笑了,他的眼眶红红的,鼻子有些发红,看上去委屈极了,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沈也拼命地压平嘴角,换上一幅严肃的神情:“有一件事,你今天必须对我说实话。”

小狗点点头,神情依旧委屈。

考虑到隔墙有耳的问题,沈也轻轻地靠近虞洲,压低声音道:“杨洲,你个小骗子,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解释清楚。”

小狗认错极快,跪得十分迅速,“是我不好。”

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就跪下了,她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她伸手要拉他起来,“你……你先起来,我没让你跪着说!”

小狗却不肯起来,他直直地跪着,抬头望着沈也,“皇姐说过,男人犯错了,认错一定要快,一定要真诚,娘子不让起就不可以起。”

诶呦我的祖宗诶,虞昭什么时候教他这种叫人尴尬的话了,她扶额道:“起来,现在我让你起来,快点!”

见他还是跪着抬眸望着她,她终究是忍不住说出了那句叫人羞耻的话:“行了行了,快起来,娘子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下一瞬,虞洲的身上像是安了弹簧一般,直直地弹起,站直了身子,原本有些氤氲的眸底涌出几丝光亮,语气也是止不住的开心:

“阿也,你原谅我了?”

沈也点点头,她可不想看小狗一直跪着,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这大牢的地上虽然铺着干草,可跪久了膝盖是会发凉的。

他的身子本就不大好,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

随后,虞洲同她说了她们分别后所有的事情。

原来,在沈也离开保州后,杨鹤引对外宣称自己的亲弟弟杨洲旧疾复发,来势汹汹,需得送往乡下的庄子静养,一月后又对外宣布了杨洲的死讯。

实际上,杨洲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南台观。

昀止是杨鹤引特意为杨洲培养的暗卫,在他醒后,昀止将一封信交给了他。在信里面,杨鹤引说明了他的身世。

杨洲并非杨家亲生血脉,十八年前,他的母亲姜颂遭宫中奸人诬陷私通外臣,犯了宫中大忌。

圣上龙颜大怒,虽不忍将其处死,但为了平息朝中的非议,最终还是将姜颂送去南台观,终身修行,以示惩戒。

姜颂被送往南台观后,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圣上那时才登帝位,在朝中根基不稳,迫于舆论和为了保护姜颂,便没有把姜颂接回宫中。

谁知歹人竟想借机杀人灭口,姜颂走投无路,生下杨洲后,便托人悄悄地把他送去了保州杨家,杨家家主,也就是杨鹤引的父亲,他与姜颂友谊深厚。心甘情愿保护她的孩子,这一保护,便是十几年。

那时姜颂恰好救下了一个小男孩,年龄与杨洲相仿,他是孤儿,她便将他养在观中,外头的人都以为那个小男孩就是杨洲。

在南台观中,姜颂心中始终挂念着儿子。她日夜祈祷,希望杨洲能够健康成长。

奸人三番五次想要置她于死地,为了护杨洲和那个小男孩周全,她亲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圣上悲痛万分却不可流露半分,他下令让姜颂的孩子修行,许多年都不曾去看过一眼。

南台观的主持为孩子取了一个法号,于舟。

沈也听完了整个故事,觉得极其地不可思议,她没有想到,虞洲身世背后的故事”居然如此之曲折。

她的心头笼罩着许多疑问,她忍不住问出了口:“那奸人为何要诬陷你母亲?还有那个顶替你的小男孩呢?”

虞洲缓缓开口道:“他们说我的母亲是一个奇怪的人,会变许多有趣的烟花戏法,知道很多好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书,她还会占卜,能够算出哪里将会发生战事和灾情。奸人们说她是妖怪,想要置她于死地。”

“至于那个顶替我的小男孩,其实他就在我的身边,他就是昀止。十几年来,哥哥一直在暗中派人教他功夫,他因此习得了一身高超的武艺。”

沈也自然是知道虞洲口中的“哥哥”便是杨鹤引。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怎么觉得,虞洲的母亲不太像这个时代的人,她的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

虞洲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对了,说来也巧,我的母亲她也会说拂郎语,只是她说的没有你好,昀止说,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曾说过,她的拂郎语只有英语四级的水平,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英语四级'是什么。”

虞洲认真地看着沈也问道:“阿也,你精通拂郎语,你可知何为'英语四级'?”

听了他的话,沈也一时间瞳孔地震,杨洲的母亲会烟花戏法,能够预知未来,想来是因为她知道这个朝代的历史,还有她说的英语四级……

沈也现在基本能够确定,杨洲的母亲姜颂也是穿越者,而且,很有可能像她一样,身份是一名大学生。

“阿也,阿也,你怎么了?”虞洲轻轻地推了推她。

她急忙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这个'英语四级'嘛……说的就是拂郎语学习的四个等级中的第四级,也是基础等级的最后一关。通过了这个考试,意味着一个人具备了基础的拂郎语交流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阅读拂郎语资料、进行简单的对话。”

沈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解释虞洲能不能听得懂,不过听得懂听不懂都无所谓了。

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杨鹤引将她送来虞城,又让她进宫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奇了怪了,她和虞洲到虞城的时间线差不多。

她初到虞城时,她以为杨鹤引和席裕安要她帮大皇子虞铭做事;

可是后来,她发现杨鹤引和虞昭的关系很不一般,她以为杨鹤引是在帮虞昭做事;

现在她又知道了虞洲的身世背景,事情真的很奇怪。

明明让虞洲待在保州才能好好地保护他,杨鹤引却将他送来了虞城这个危险的地方,难道杨鹤引想将虞洲送上那个位置?

可这也不对啊,圣上对虞洲冷淡极了,几个皇子公主里,虞洲也没有啥竞争优势。

难道……难道杨鹤引这个家伙是想自己当皇帝?

诶呀,这对吗?

沈也一时之间也理不清了。

“你说,杨——”沈也顿了顿,改口继续说道:“你哥哥为什么要把我送来虞城啊?”

虞洲听到她这么问,皱起了眉头,眼底还涌上愧疚,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哥哥不会送你来虞城的。”

“为什么这么说?”

“阿也,哥哥说送你来虞城,是为了保护我。”

沈也闻言被气笑了,保护虞洲,这杨鹤引真是敢想啊,她武功武功不会,一没权二没钱的,能保护什么啊?

再说了,虞洲因为她,可是受了伤了,这哪是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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