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柔连着两日没见柳赢。这两日她忙着制作胭脂水粉,又专门找人订做了一些盒子,用来装胭脂水粉。
木盒成本太高,最后兜兜转转,她找了家瓷窑帮忙烧制瓷盒,当然……她并未用自己的身份,而是给自己捏造了一个“穆公子”的身份。
那些瓷盒的设计,从形状到上头刻着的花样,全是她一个人提前画好的,连烧窑的老师傅看了,都夸她设计的雅致。
第一批瓷盒,她没敢多定,也就定了五百个。定金一两银子,尾款九两待付。这样算下来,一个瓷盒的本钱大概是二十文,加上珍珠、红光珠云目,蜂蜡等等,一个盒胭脂成本大概需要一百文,若定价五百文全部卖出,这一批胭脂她能赚二百两银子。
当然,她没有算上店铺租金和伙计的成本,婆婆给她的店铺地契很多,她可以抽出来一家用来卖胭脂。
伙计的话,她暂时没打算招,她自己来就行。将来离开柳家、苏家无人可依时,这些活计她都是要熟悉的。
这一日,苏沐柔刚从外面回来,便见青儿站在门外等她,说是柳赢的同窗好友前来探望,还带了许多礼物,需要作为柳赢妻子的少夫人,也就是她出面。
苏沐柔点头,示意青儿前面带路,对方却面露难色道:“少夫人,您不收拾收拾在走?”
在青儿眼里,来访做客的两位都是贵公子,锦衣华服,出手阔绰。少夫人刚从外头回来,风尘仆仆,素面朝天,这般出来待客,实在有些不妥。
“你们少爷有伤在身,神色憔悴,我浓妆艳抹的话,岂不是更加不妥?”苏沐柔说罢,无所谓耸耸肩,大踏步离去。
苏沐柔刚到柳赢房门口,便听里头传来男子的笑声,声音里夹着几分揶揄:
“柳兄不在书院的这几日,学堂上没人带着我们捣乱,实在是安静的有些吓人,搞得我们现在,浑身都不自在。”
说话的人是李文瑞,苏沐柔记得他的声音,这人最爱跟人开玩笑,常有出格之言。
“可不是么?你都不知道,夫子这两天滔滔不绝的讲着之乎者也,没有人打断他,他讲的红光满面,忘乎所以,连喉咙都哑了。”张良笑的拍起了桌子,眼睛瞥到门口的一抹蓝色,忙收了声音正襟危坐。
上次,李文瑞在书院门口见过柳赢娘子,回来就夸的天上底下绝无仅有的好。张良当时还不信,如今见到,方才感慨,柳赢好福气呀,若是他家娘子有这一半的好看,他也不至于天天想去风韵楼。
苏沐柔走进房间,正看见柳赢坐在椅子上。那椅子制作特殊,底部嵌着两只轮子,做工精巧,看起来价值不菲。
“沐柔,你来了。”柳赢面色紧张,他双眼带笑,双手推着椅子的轮子激动说道:
“你看,这是李兄和张兄专门托人给我做的,太得我心了。”
“你喜欢就好。”李文瑞拍了拍柳赢的肩膀,又从袖口中掏出一只木盒,递到苏沐柔身前,嘻笑说道:
“我李家的家风就是:上门做客,绝对不能空手去。这盒胭脂送给弟妹,还望弟妹收下。”
苏沐柔一眼便瞧出来,那盒胭脂价值不菲,且颜色、香味均是上上品,她将胭脂接到手中,转而说道:
“李公子这盒胭脂选的极好,可是在这方面,有些研究?”
“我哪里懂这些,不过是送姑娘送的多了,摸出了一些门道。”李文瑞笑嘻嘻说完,指着柳赢说道:
“要说谁最懂胭脂,那自然还得是柳赢,一开始,都是他教我怎么给姑娘选胭脂呢!”
苏沐柔面露诧异,可转而想到柳赢那堆红颜知己,便也释然了。能哄的这么多女子倾心与他,想来懂胭脂并非难事。
“沐柔,这次来,两位兄长给我们带了一个好消息。”柳赢面露喜色,想来确实是个好消息。
“朱彦亭已与昨日离开江城,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柳赢握拳,胸有成竹。
在此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养伤,再想法子,扳回一局。
“你如何得知?”苏沐柔有些不信。
“我爹不是师爷嘛,我昨天偶然听到他和郡守大人的谈话。”张良一甩折扇,露出自认潇洒的样子,继续说道:
“朱彦亭原是朱国公的长子,在京师作恶多端惯了,后被二皇子萧严搜集罪证,下了牢狱。后来……朱国公使用了些手段,将人救了出来,送到江城避难。”
“听说朱国公最近找了些证据,反咬二皇子结党营私,朱彦亭如今安全了,自然喜滋滋的跑回京师去了。”
“二皇子不是朱皇后的孩子么?怎么会对自己的母族下手?”李文瑞有些不解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良昂着下巴,一脸得意说道:
“二皇子并非皇后所出,当初朱皇后入宫多年没有子嗣,便让贴身婢女替她侍寝。没多久,婢女诞下子嗣后升天,二皇子便记在了朱皇后名下。”
“本来二皇子最有希望登上皇位,可天意弄人。五年前,朱皇后老蚌生珠,诞下三皇子萧荣,三皇子小小年纪便被封了荣王,最有希望荣登大宝。”
“二皇子挡了三皇子的路,朱皇后自然将二皇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后快。”
“这也是为什么,二皇子与朱家的关系越加恶劣。”
张良说完,啪的一声收起折扇,连喝了好几口茶水。
“你不去说书可惜了。”柳赢揶揄说了句。
他脸上笑意不减,不管朱彦亭因为什么原因离开江城,对他来说,都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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