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均并没有停下步伐,反而和墨离一起加快了脚步。
辛可然怎么可能放弃面前这么好的机会,她刚刚就猜到了申屠均的身份。
在她蹲下身子哭泣时,她就注意到申屠均腰间悬挂的玉佩。
那玉佩材质晶莹剔透,上面刻着‘申屠’二字,与她在九皇子衣服里看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而申屠均又说自己姓沈,怕是不想让辛可然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毕竟,敢追杀九皇子的人,只有他的亲人了。
如此想来,申屠均就是追杀九皇子的人。
辛可然猜到申屠均身份高贵,眼下着急离开,一是打消了对她的怀疑,二是想利用权力进城。
她不会放弃提前进城的机会,毕竟九皇子还受着伤,万一挺不到明日,那后果不堪设想。
申屠均和墨离走到城门下,辛可然也跟了过来。
城门上的侍卫质问来人的身份,墨离回头看了辛可然一眼,估计是顾虑辛可然在场。
于是,他没有喊出名号,只是接过申屠均的玉佩,放在手心里向上展示。
侍卫们起初还有些漫不经心,在看到墨离手里的玉佩时,连忙让人打开了城门。
申屠均和墨离走进了城,辛可然自然也跟了上来。
侍卫们看到她与前面申屠均格格不入的画面,一时间犯了难。
为首的侍卫壮着胆子问申屠均道:“贵人,这丫头是......”
申屠均回头看向笑的谄媚的辛可然,脸色冷漠地道:“不认识。”
闻言,侍卫们立马明白了,辛可然是想蹭申屠均的光进城。
几名侍卫立马作势要将辛可然轰出去,辛可然听到申屠均竟然这么冷漠,也不再谄媚,直接提高了音量指着面前的侍卫们道:
“怎么!他是贵人就能违反条例进城,我看病心切就不能通融?你们欺人太甚!莫不是看人下菜碟,故意为难我们老百姓!”
辛可然的声音越来越大,挨着城门口的住户们都听到了。
侍卫首领担心事情闹大,连忙压着声音怒斥道:“你这刁蛮小民!知不知道他是六皇子!律法就是他家说的算!还不快快离开,小心脑袋不保!”
申屠均站定,转身看向城门下张牙舞爪的辛可然,本以为她知道自己名号后就不会再敢闹事。
谁能想到,辛可然反而更大声的嚷嚷:“六皇子怎么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不成六皇子想要特殊对待,违抗这律法吗!”
侍卫们都被辛可然这不要命的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申屠均玩味儿地审视着辛可然,虽然不知她口中说的是哪里的律法,但这般不畏皇权的样子,申屠均倒是第一次见。
“你口中的律法,我国可不曾有,你知不知道,本皇子若想你死,你连全尸都不会留下,哪里来的勇气挑战皇权?”
辛可然舔舔干涸的嘴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没有这条律法,这下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皮扯了。
“以后会有的!”
“更何况,六皇子你本就是在搞特殊,凭什么你可以违反条例进城,我们老百姓却要在城门口等着?”
她的音量不小,可以注意到,周围黑灯瞎火的住户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申屠均也不想事情闹大,毕竟明日申屠佑的死讯传出,他最好还是不要抢这个风头。
申屠均轻笑,“姑娘,你不是要进城救你哥哥吗?正好本皇子也受了伤,咱们一同寻找医馆吧?”
辛可然听到申屠佑退步的话,心中一喜,连忙拉着申屠佑向城里走。
她可不管申屠均话里的虚假,只要自己能进城给九皇子看病,一切都随他吧。
申屠均的话说完,周围住户的声响明显小了些。
他注视着辛可然从他身边经过,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辛可然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申屠均这才转身离开。
墨离不理解自家主子为什么不一刀劈了那女子,反而留她这么久。
他踌躇地道:“主子,要不属下跟上那女子......”言语间,墨离做了个杀的动作。
“不用。”
申屠均自顾自进了豪客来酒楼的后门,“区区乡野丫头,不过是牙尖嘴利了些,不足为惧。”
墨离微微低头,意识到自己多话,便也不再纠结。
辛可然离开申屠均两条街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还在昏迷的九皇子嘟囔道:
“你不知道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等你回京之时,怎么着也要好吃好喝地将我供起来。”
辛可然拉着申屠佑走了许久,都没看到开着的医馆,正当她即将绝望之际,辛可然看到了一盏挂着‘药’字的灯笼。
她欣喜若狂,本来脱力的胳膊,迅速拉起藤蔓向灯笼处走去。
七扭八拐地走了一段小路,辛可然终于看到了药房的大门,她连忙上前叩门。
急切的声响在巷子里回荡,辛可然等了许久,大门才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她迫不及待地道:“我家哥哥中了刀伤,可否帮他医治下?”
门后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眨了眨眼看向辛可然身后的人,随后扭头对屋里喊道:
“师父!有人来求医,是治还是不治啊!”
辛可然微微蹙眉,但碍着对方是医师,救不救确实是他们说的算。
“怎么大半夜的扰人好梦!抬进来吧!”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辛可然连忙答应:“欸,马上过来。”
她拉着藤蔓,一点一点地将九皇子挪进院子,猛的抬头,却正对上一个白胡子老头的脸。
辛可然被吓得坐到了地上,那老头似乎很满意辛可然的反应,还嘿嘿笑了几声。
辛可然不好与他计较,只好拉开九皇子的衣服,让他看伤口。
谁料那老头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对着开门的小童喊道:
“我饿了,守财,去热些米粥过来。”
辛可然一听,连忙焦急喊道:“老师傅,麻烦您先看看他的伤口,他对我真的很重要!”
齐医师并没理会辛可然的话,反而转身健步如飞的进了主屋。
辛可然忙跟上齐医师,进了主屋才发现,这里全是药材。
而齐医师正从抽屉里拿着什么,辛可然以为他在拿药,笑着对齐医师表达歉意。
“不好意思老师傅,我还以为你见死不救......”
话刚说完,就见齐医师掏出一副碗筷,坐到了椅子上。
辛可然闭上了嘴,有些无话可说。
那个被叫做守财的小童,很快就端来了一大碗米粥。
当着辛可然的面,齐医师自顾自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绕着碗边喝了起来。
辛可然觉得他们是在戏耍自己,于是抬脚就要离开。
哪知道,守财端了一碗热粥,递到辛可然面前道:“姐姐,师父就是这个古怪脾气,您别计较,先喝碗粥吧。”
辛可然看看粥,又看看那个老头,后者吸溜粥的声音实在刺耳,让辛可然有些恼。
她对着守财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看病心切,还是不叨扰你们了。”
说罢,辛可然抬脚就要走,却听齐医师含糊不清地道:“你看看你这丫头,着什么急,你哥哥的伤口有上好的跌打损伤药,比我这药房的药管用,他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辛可然站住脚步没有说话,因为伤口上的药是六皇子给的,她并没有,药效一过,还是需要新药。
齐医师好像看出辛可然的为难,他接着道:“一天没吃饭了吧?你看你那苍白的小脸,再不吃些饭,怕是你哥哥还没死,你先死了。”
“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
辛可然转头怒怼齐医师,这一停下,她的确感受到了饥饿。
端起守财手里的粥,咕咚咕咚地猛喝了几口。
齐医师也不恼,嘿嘿笑笑道:“这才对嘛,你先吃着粥,守财会把你哥哥背进屋的。”
辛可然顺着齐医师的视线,看到守财只是一个用力,就将九皇子背上了身。
这让她不得不感叹男女力量的悬殊。
齐医师喝完粥,随后拎着药箱去了九皇子所在的右偏房。
辛可然麻溜喝完粥,又给九皇子盛了一碗后,才跑向右偏房。
等她进去时,九皇子的上衣已经被解开了,齐医师正仔细端详着九皇子的伤口,看了一会儿后,果断打开药箱,拿出剪刀和羊肠线,在伤口处捣鼓着什么。
辛可然就守在一边,静静等齐医师缝合伤口。
齐医师再次抬头时,九皇子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用棉布包扎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哥哥这伤,好在是没有穿透腹部,眼下缝合好了,就看后面的愈合程度,估计是没啥大事儿。”
辛可然眼前一亮,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忙上前给九皇子喂些粥。
齐医师和守财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等辛可然再次睁眼时,已经是第二日天光大亮了,院子里已经多了许多嘈杂声。
她刚走出右偏房,就遇到了齐医师,后者则伸出手道:“夜间诊费、药材钱、两碗粥、一共是一两银子。”
辛可然眨眨眼,还有些睡意朦胧,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齐医师见辛可然装傻充愣,立马指着辛可然骂道:
“你这丫头,莫不是想不给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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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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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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