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抓获

第二日,剑训。

李拓又教了几招杀招,见他们掌握,便交代完事情后下山处理事情,留袁昭谢群在山上。

谢氏的伤药上乘,实在好用,袁昭身上一处伤痕也不留,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看着什么伤病也没有,一副身体倍棒的样子。

反倒是谢群神色有异,眼下青黑,焉巴巴的,浑身没什么力气,虽然剑训都出色完成了,但还是惹的袁昭看他好几回。

“你怎么了?”袁昭中场休息,直接把水壶隔空抛给了他。

记忆力好的离谱,袁昭即刻想到了他之前说的“白日看不进书,都放在夜晚看”,心下敬佩他的刻苦,作为同窗,关怀一下也是应该的:“下次可以看的稍少些,挑灯熬夜不好。”

谢群接了水壶,见袁昭一副没事人的样,幽怨看她一眼:“我看完了,还有,你……能不能

不喝酒了。”

“我昨夜做了什么吗?”袁昭不傻,看书和喝酒难以联系在一起,但是自己喝酒后都是安安稳稳的,不会耍酒疯啊。

凉,热,烛火,相贴。

谢群的脸轰的烧了起来,呛的惊天动地,水壶都拿不稳,撒了一地,袁昭忙起身站开,不解地看向他。

“……没有。”

那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袁昭心里语塞,还是觉得奇怪,又问了一句:“那是,你做了什么?”

语不惊人死不休,谢群呛的更厉害了,他没想到袁昭平日淡淡的,稍熟络些后讲起话来竟然这样单刀直入。

“咳……!咳咳…,没有!”谢群不知道怎么结束话题,只能强装嗔怒壮胆,但语气一点也不呛人,反而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是同窗关切!关切你懂吗…!”

“懂,原来是这样。”袁昭情真意切地接受了他的关切,并表示你人真好。

谢群别过脸去,袁酒蒙子喝酒不说,夺人初吻不说,断片全然不记得不说,现下自己还不能去讨说法!

不行,不行!要拿回主动权!

谢群把水壶端正放好了,收拾好自己,又神色如常:“学宫大考后要按分排组,你觉得会是怎么样的?”

“分高的和分高的排,或者分高的和分少的排,同分就随机排。”袁昭即答。

“那可能改动很大啊。”谢群装作不经意,顺着抛了句话。

“嗯,顺其自然就好。”刚刚剑训时,剑柄脏了一小片,袁昭拿衣角擦擦。

“也是。”谢群笑笑,打开壶塞,但壶内水早全撒了,一滴也没有,谢群又笑笑,把壶塞重新塞了回去。

“对了,今日结束后,我想去皂雾山再看看,你去吗?”

“去。你怀疑渔歌水下的棺材是主棺,而山上的十二具是故意掩人耳目的分棺?”

袁昭感叹谢群太聪明了,即刻接着他的话说:“是,但不一定是掩人耳目,两地不远,亦有可能是为渔歌水下的那十余具棺材增益。”

谢群拧眉:“一处主棺靠一处增益是够,但幕后始作俑者若是在筹布什么别的,那一处主棺却是不够。”

想到一块去了。

“父亲尸身埋在令阳,不会有假,不妨大胆些,以令阳为中心,按着渔歌与其的距离来探敌。”袁昭道。

“丹岭。”谢群给了答案。

“那剑训后的三日去吗?”袁昭问。

学宫上三休三,剑训已经过了一半,休息日眼看就要到了。

“你不是要去殷家?”谢群想起那时殷凡善与袁昭的对话,语气中故意带了几分酸。

袁昭根本没察觉到,她从来听人讲了什么,不听别人如何讲:“三日,来得及。”

谢群有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错觉,但自己根本没理由生闷气,便站起身平复呼吸:“休息结束,继续剑训吧。”

“来了。”

这一次切磋力道大有不同,谢群用了五分力,袁昭险些招架不住,但她的招式向来轻巧,以小化大,还勉勉强强能打。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背上都已被汗淌湿了,袁昭三胜,谢群六胜,没有打平。

“收力。”袁昭用手背抹了下巴的汗珠,喘着粗气对他喊。

谢群飞身走过来,没管额上的薄汗,脸上满是得胜的酣畅,他语气平稳:“要是大考后,我们不在同一组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们不在一组,就不能切磋了啊,而且也不一定能见着,你看我们现在在松水,孟祁两人在渔歌。”

谢群讲的好像事情已经成真了,语气里全然是不能和这么天赋异禀的人再组队的可惜和失落。

“上三休三,我们届时可以相约地点。”袁昭喘着气,冷静回答道。

“此处不是随时有空,各地剑训的场所也是,若是忙时,还会有结业的其他捉妖人来训,场地不多。”谢群善意补充道。

“袁府地方大,你来。”袁昭当即就想到了令阳,袁氏曾是第一捉妖大族,宅邸阔大轩敞,这么点场地不是问题。

“好啊。”谢群立身,侧头往下落了眼神,“一次袁府,一次谢府,怎么样?”

“嗯。”

淌了这么多汗,喉间愈发干渴,袁昭的唇颜色很淡,只带着一点点红,现下抓了水壶好一顿狂饮,洇的变了颜色。

“听说谢府捉妖书籍很多,到时候可否带些出来拜读?”

说“看”还行,说“拜读”便多了几分捧高的意思,袁府内书籍也不少,谢群知道袁昭是在打趣她,也应了这玩笑。

“可以,只是要给钱。”

“同窗之谊可以抵一些吧,毕竟也算同生共死一遭了。”袁昭笑道。

话讲出来时没什么心思,落地后却是能揣摩出几分意味,两人同时沉默。

“咳。”

一个想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同生共死,走了遭鬼门关,一个反而被这句话噎的耳根稍红。

“呃,嗯,那个……,要不今天就到这吧,回酒宿。”某人难得觉得有些尴尬。

谢群挑眉,凭借足足高了袁昭许多的优势,让袁昭看不见他发红的耳根,反而能进行追击:“先去皂雾山。”

山如其名,不论什么时候来都是雾气重重,连剑风都扫不破,刚扬出去一阵,这雾便又像堵墙似的推回来。

“在这。”

袁昭拉着谢群,在十二具棺材面前站定。

这里是十二具,而渔歌水下的棺材已经被袁昭砸了一具,当成柴火烧了,只剩十一具。

“筹布者在暗,我们应该还暂未被发现,只是若丹岭也有,那人必会加强防范,不会是鲛人这么简单了。”谢群道。

袁昭双手握拳,捏紧了些。

第一次在皂雾山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但第二次在渔歌遇险,那鲛人比雾妖强了十余倍不止,自己也有惊无险,越过难关。

没什么好怕的。

“这些棺材已废,用不上了,应该会另起分棺。”袁昭手指一贴,就粘上了诸多湿木屑,已是**之态。

谢群忽的拉住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她飞身躲到了树上。

“有血气。”

皂雾山上都是水汽,地上早就被浸了透,远处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鞋底从泥地里拔出的声音清晰可闻。

袁昭听了声音,估算了,还有好些距离。

“先看准来人,到时候你从后过,我直接闪身到他身前,一起抓获他。”谢群压低着声音,气音带着些波动,震到袁昭后颈上。

“好。”

枝干上很窄,稍动一下都怕树枝断裂,袁昭只能牢牢扶着他,暗自腹诽:

谢群怎么不挑根宽大点的,两个人根本没法站脚,讲话也不得不压低声音,生怕这声音也有点份量。

“哼哼哼~~”

声音越来越大了,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袁昭不再想这些,把目光聚精会神地盯过去。

“早点干完,早点休息,好不容易有些盼头了。”

声音是颤的,哼歌只是为了壮胆,袁昭看的清晰了,略有意外,双眼警惕地眯起来。

这是那日撞见自己与谢群闹乌龙的酒馆小厮,既是酒馆的人,又出现在此地,难道就是殷家搞的鬼?

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那小厮一下慌了神,把袖中的刀亮出来,无头苍蝇般乱指,大喊道:“是谁?!别躲了,快出来!!”

无人应答。

小厮咽了咽口水,继续装腔作势壮胆:“我看见你了,你躲在树后!”

回答的只有风吹的动响,小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换了一副话头:“老天爷啊,行行好,我就靠着这点钱给家里人救命,家里还要供人读书,你照顾照顾我,让我日子安生些吧。”

心下终于安定了,小厮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别的声音后才从袖口拿出了一卷东西,打开最中间的朽棺棺盖,扔进去。

“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我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错事,要是真的有报应,别报到我身上,冤有头债有主……”

那棺即刻动起来,连带着旁边的棺木都微微振动,好似里面生生弄出了个活人,小厮越看越害怕,连连后退,但刚退一步,背上就抵上了凉意。

是袁昭的剑。

谢群抬脚踢开棺盖,那棺门直接化作齑粉,棺身依旧晃动,袁昭把小厮整个人提起来,带了过去。

那棺中,正是与袁家主并无二样的纸制人偶,此刻难受蜷曲挣扎,把棺底的泥印抹的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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