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家

袁昭与谢群细细讲了刚才发生之事。

“除了殷凡善,大部分殷家人应该都在大堂,我们趁现下人多,绕过去。”谢群听后朝远处瞥了一眼,道。

“前路必定不通,人多眼杂,殷景山不会不加强防卫。”袁昭顿了顿,把挂着水的衣角狠狠一拧,“我们掀瓦,然后轻声落地。”

两人从水底穿上来,衣服都是**的,不住地往下淌水,袁昭把发丝往后一捋,接着把外袍脱下来拧干擦头发。

“殷凡善那边怎么办?昨日才答应过,没见到人怕是会起疑心。”袁昭问。

“令阳最近不是染风寒的多吗,我谎称抱病就是,你与我走的近,也不慎染病。”谢群也跟着她用外袍擦头发,擦了半干收手。

“行。”袁昭应了。

书房屋顶。

瓦很容易掀开,刚掀出一个细窄的口子,袁昭用眼量了距离,就准备下去。

“太窄了。”

“能行,信我。”袁昭出声。

谢群将口子又掀大了些,用外袍在周边垫着,好不叫人刮伤,袁昭身形不大,轻松跃下。

书房陈设依旧,袁昭锁定墙上的那副二乔玉兰画,碰了碰。

谢群把口子开大了,轻手轻脚跳了下来。

面前又是那副熟悉的白纸,袁昭要去咬破指腹题字,但先被谢群拦了,他往上题了“善”字。

那画解开了,露出里面的一小方盒子,上面躺着一只玉镯,下面摆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先是刻了字的长命锁,再是一把短刀,几片鸟羽。

谢群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袁氏与谢氏剑士的刀刃,刀柄处有一口凹槽,抽拉出来可服用速效救心丸。

“殷氏下次的目标果然是谢氏。”袁昭看着东西出声,“只是不知道这次要用什么下作手段。”

“但这不是奇怪吗?这样袒露,反倒显得有些奇怪。”谢群看她,继续,“谢氏捉妖第一大族,殷氏末尾,若是他如今实力雄厚,可直接破谢家,那西云的孟祁自然不在话下,但据我消息,他们所训的剑士还不成气候。”

“你是说,这是障眼法,真正要打的实则是西云孟祁?”袁昭眼神颤了一分,“祁祯安。”

“可能。提议是孟雀提的,她与祁祯安青梅竹马,不会有心害他,只是要看是谁教唆她,让她把我们往后山池边引。”

袁昭点头,再往那画后看去,沉思片刻:“后二者对应的是殷景山心中要铲除之人,那前二者的镯子和长命锁……”

谢群皱了眉:“照你适才所闻,殷景山对其夫人应该是多有不满,可此处镯子却放第一。”

“殷景山在立业之前的事你知道吗?”

“不知。”

“我猜。”袁昭将心内的猜想轻声说出来,“他在成名之前应是有一位妻主,只是后来不知如何过世,而殷府成立后,他才取了如今这位续弦。”

“有蹊跷。”谢群直觉道,对她的猜想不置可否,转头去听门外的动静,“有人来了。”

谢群先身上屋,压低身子蹲在口子旁,袁昭紧随其后,谢群把着她的腰借力带上来。

口子不一会就补回去了,袁昭透着缝隙看着屋内那幅画又变回二乔玉兰才放心离开。

西云。

“去烧热水来,不要断续,脚步放轻。”祁平云压低眉眼,沉静出声。

各捉妖大族家主到了年纪便会退居幕后,让儿女来掌权,祁平云如今已经二十有八,担任家主一载。

“平云姐姐。” “平云师姐。”

祁平云几步赶过来关切地握住他们的手,又把他们全身扫了一遍,确认无恙后才松一口气。

“此处有我,你们不必担心,先下去换身衣服好好休息。”祁平云喊了人,叫侍从带他们下去。

屋内。

袁昭以为自己看错了,谢群看到她,甚至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反复退出门去看字牌。

西云不比令阳,民风要开放许多,如今已经变了好些了,现下轩敞的屋内,两方池子只隔了一墙屏风,放至五年前,都是赤条条地一起冲洗,谁也不计较谁。

“你先洗吧。”谢群说着就要走出门。

“好。”

谢群将侍从拿来的衣物都放在屋内,现下身上就算不滴水,风吹过来却要将身上为数不多的热全数带走,冷的谢群打颤。

“诶?谢公子不进去吗?”侍从正从隔壁柴屋走出来,他刚刚不是将人带过来了吗,怎么还在这杵着。

“过会就进。”谢群人高马大,眉眼看着也聪明,侍从总觉得他们这类人讲话有一种莫名的可信力,就算他们胡诌,说什么苹果就是香蕉也会有人听的。

侍从点了头,觉得他这么做自有自己的道理,便匆匆退下,忙自己的去了。

袁昭的速度很快,大概一刻钟就对着门喊好了。

谢群低头进来,便见屏风后的袁昭身上只穿一件里衣,正披挂着长发,斜着头擦干。

身上实在是冷,谢群绕了屏风一大步,直到袁昭彻底看不见他,才开始用手去碰腰带。

脚步声响起,另一方池子也有门,谢群没多想,将剩下的几件全解了,泡进池子里。

暖意一下驱散凉意,谢群发生一声喟叹,随即就听见袁昭声音:“祁祯安中了毒,但孟雀用了锁脉,化毒只是时间问题,平云姐姐又集结了医师,论结果,祁祯安很快就会恢复如初,殷氏只是挑衅,怕是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另想阴招。”

袁昭越过屏风,一步一步来到谢群池子这边,坐在椅子上,沉思问他。

谢群半个身子沉在水里,上半身完全赤着,精悍健壮的线条暴露在袁昭面前,袁昭从上而下看着他,没有移开目光。

谢群无端联想她在酒宿只抛给自己外袍的过往,也往池边看去,将袁昭收入眼底。

她浑身上下都漫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劲,池子里熏的热,她穿着里衣,领口扣的好,哪处都不让谢群瞧,但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

“等。”谢群咽了口水,“殷氏会藏不住马脚的。”

袁昭起身,来到池边,伸手去掬一捧水,轻轻抛了:“不止他们,我们也要防,今夜随我看书吗?”

“哪里?”

“令阳。”袁昭眯眼,“我大概能猜到是谁了。”

大概能猜到教唆孟雀带着三人去后山的人是谁了。

谢群唇角稍稍上了弧度,仿佛两人通过眼神就能交心似的:“不止一人,你要拿他们怎么办呢?”

袁昭眼神很淡,语气也淡,看着似乎没什么精神:“留着,打草惊蛇是不可取,顺藤摸瓜才是上策。”

“取法乎上,仅得乎中。袁昭,我有更好的法子。”谢群往身上泼了点水,好洗干净,袁昭的眼神也随着那水珠,一直从脖颈凹陷一直滑到他腰腹。

“绑架?”袁昭眼里也闪过一丝戏谑,“你有几成把握?”

“不是有你吗。”谢群笑道。

令阳,谢府。

“这次大考后休息的时间不多,明天就出发?”谢群拿了书,朝她道。

江栖玉与谢氏夫妻依旧在丹岭,此次大概要去一个周。

袁昭点头,眼下祁祯安和孟雀都还在床上躺着,作为朋友,不能放手不管,怎么算计的,她就要怎么算计回来。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谢群补充道。

“嗯。”

他办事,袁昭放心,一路回到令阳心迟迟静不下来,那池下的画幅于她而言震撼实在是太大,说是一个年少人逐渐成为一个合格青年人的点滴,不如说是心智坍塌泯灭的走马灯。

“有酒吗?”袁昭问。

“你答应过我不喝酒的。”谢群回绝她。

“我只喝一些。”袁昭叹一声气,她当然知道喝酒伤身,只是想用外力让脑子慢下来,不要再狂想几个时辰前的事。

“………”

谢群叫人拿来了酒,接着让他们全数下去休息了,只倒了浅浅的一底推给她。

一醉不能解千愁,一放只能解百愁。

酒醉醒了,事情依旧横亘在那里,越是聪明,越是觉察的多,越是要多耗心力。

“太少了,不够。”袁昭往杯子里瞄了一眼。

“很多了。”谢群把酒壶拿在手里,不给她。

抗争无果,袁昭只能把杯子拿了,把里面的饮尽。

好喝,袁昭满意地眯起眼。

“没有了。”谢群看笑了,将酒瓶推远了些。

两人衣样齐整回来,谢群回来就换了自己的衣服,西云的池子既可以净身,又可以暖骨去毒,他本来就像火炉一样,稍驱散了寒意,那股热劲就会窜回来。

他自换完衣服出现在袁昭面前就开了领扣,不需要什么角度,站着就能看见他的锁骨中间的一小片皮肉。

袁昭将书抛了,接着就去贴近他。

“嗯?”谢群匪夷所思。

手指慢慢攀上椅背。

“我还要喝。”袁昭直言不讳。

谢群把她的杯子拿来,换了一边,斟了半杯,饮下,连连点头:“确实不错。”

这招用了不止一次了,他故意的。

谢公子长的实在好看,少年的青涩还未完全褪去,青年的沉稳已经初具风骨。

“给不给亲?”袁昭撑在椅背上,把他扣在这方天地里。

“好像流氓头子。”谢群笑起来。

袁昭抬起他的上颌,拇指蹭他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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