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阁门口
谢唯思被姜雪宁拉过来,举着那双被她“胁迫”包扎到惨不忍睹的手,要她来作证。
姜雪宁原本是奸笑马上换成一副委屈的模样,就依靠着谢唯思入了内。
谢危原是在翻阅书册,见她们如此模样进来,略带不解,问怎么了?
谢唯思面上略显尴尬,要她在自己兄长面前扯谎,真的难为她,可是后背一直被姜雪宁捅撞。
“兄长,雪宁她手受伤了。”谢唯思拉过姜雪宁的手到谢危面前,撒谎骗谢危她心虚但是实话实说她可能说了。
“搞什么名堂,不想学琴也不必如此吧。”谢危怎么可能没看到她们的小动作,就觉得她们必定没憋什么好主意。
“学生自知顽劣无状,特来向先生请罪,还请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让夫子们为难我了。”姜雪宁故作自省的模样回复。
“什么意思?”谢危看向一旁想当空气的谢唯思。
“啊哈哈哈,雪宁你看,我就说了不是我兄长,我兄长行的端坐的正,怎么会小人行径呢。”自家兄长都那样看自己了,怎么可能还装不存在,立马回话。
谢危要她们详细说来,姜雪宁自是添油加醋,气得谢危差点掀桌子,幸好旁边坐着谢唯思怕伤到她而收敛了,上次私自调换授课课本就算了,现在更是欺上瞒下,这翰林院自是留不得他们。
姜雪宁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谢危是帅气的。
两个人就谈论起了王久和赵彦宏联合上书要立皇太弟的奏折,目前只有燕家才忠心为国,所以薛家容不得燕家。
谢唯思在一旁拿笔和纸乱画,主要她不爱在这些事上发言,多是耐心听。
姜雪宁需要作诗,谢危就帮她作。
她抄诗的时候还把纱布扯了,谢危这就知道她们俩这是在戏耍他呢。
谢危提醒她把诗背了回去写,因为他们用的纸质不同,怕露馅。
姜雪宁背完一身轻松的拉着谢唯思要回仰芷斋,谁知被谢危扣下。
姜雪宁要去交差,只能把她落在这。
谢唯思看着面前一大碗黑乎乎的药,她想逃跑,就不该被姜雪宁胁迫过来。
“虽说你恢复得差不多,但也需进些滋补的药,再喝一次,明日为你做点心。”谢危坐在她旁边,随便端出了一小蝶蜜饯。
“兄长,我这……那我想吃兄长做的桃片糕。”谢唯思很想拒绝,但谁能反抗自己家兄长呢是吧,妥协前还是提了要求。
“好。”谢危答应的很爽快,她喜欢吃自己是乐意的高兴的,为她做什么都行,就怕她不需要自己。
谢唯思乖乖把药喝了后,在谢危这里待了会就回去了,因为谢危要去解决那俩老家伙了,自己就不去添乱了。
果不其然,不过两日,王久被迫告老还乡,赵彦宏被贬赣州,谢唯思拿着谢危做的点心和姜雪宁庆祝。
夜间
谢唯思和姜雪宁正在一同看一本书,几位姑娘们都聚在一处,忽然来了不少内侍搜查仰芷斋,没想到在姜雪宁的一本书里找到了谋逆之言。
“黄公公,这张纸上的字迹工整,必定不是雪宁的东西,还请黄公公明察。”所有的伴读都不敢帮姜雪宁说话,可谢唯思明白此刻她与兄长和姜雪宁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况且她是自己的朋友,怎么能不帮。
“谢姑娘此刻帮她说话是想被视为同党吗?况且这信可是在你们一同的房内搜到的,虽说是在她书桌上,你这也难辞其咎啊。”黄仁礼倒是没想到谢唯思会为姜雪宁说话,不过没关系他按规矩办事,没说一定是谁,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说着就要让人将她们压入慎刑司,姜雪宁和谢唯思可不是软柿子,两个人甩开束缚,她们知道此刻能做的不是束手就擒,而是想办法自救。
姜雪宁以他们并非是妃嫔也非宫娥,是朝廷命官家眷,他没资格哪怕是太后也没资格。
于是所有人都闹到了太后宫里去。
谢危那边也分不开身,燕侯爷被刺杀,兴武卫到处都围了,他拿着令牌去找大夫,可谢唯思那边他也担心得不行,无奈他只能暗自派人另择办法。
泰安殿
姜雪宁和谢唯思跪在一起,虽然她们陈情众多,可太后似是一直在针对燕家,要把姜雪宁扯上燕家,两人这才明白,肯定就是薛家的谋段罢了。
各种话语喊冤都不成,姜雪宁只能拿下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谢唯思见状也跟着做,因为姜雪宁说的没错,她们是朝廷命官的家眷,必定不能把命交在他们这些人手上。
还好她们的计谋得逞,太后决意请刑部的人来,两个人才松了口气。
姜雪宁略显愧疚,毕竟谢唯思是为维护自己而牵连的人。
刑部来的是陈瀛和张遮,姜雪宁和谢唯思都松了口气,各自都明白张遮的为人,可也又担心张遮因此受牵连。
是谢危让剑书去请的陈瀛,陈瀛就拉上了张遮。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人都快坚持不住,谢唯思从来没有受这样的委屈,一下子膝盖是真的坚持不住,略有一些摇摇欲坠,还好姜雪宁时不时搀扶一下她。
张遮的出现,让姜雪宁一下子回忆到了当初,自己以身旁的谢唯思胁迫他帮助自己,最后害他入狱之事,因此连胁迫的簪子都无力再举起。
姚惜是第一次见张遮,也被他那一张俊朗且刚正不阿的模样看入迷,彼时一下子后悔退婚了。
张遮先问是在何处搜查到证物,黄仁礼说是在姜雪宁和谢唯思的房内搜出,一旁的小内侍说是在一本书内可是他不识字,姜雪宁则是说是一本《围炉诗话》,在搜查前,她还和谢唯思一起读过,就是为了讨论谢危那首诗的大意,当时都没有,反而到了厅内时被搜出。
陈瀛想起谢唯思还在跪着,传闻谢少师格外爱护这位妹妹,如今还跪着,这要是有个好歹他可怕小命不保,就向太后求情。
姜雪宁身侧就是张遮起身时一下子没站稳,幸得他搀扶,这才没摔下去,谢唯思自也是慢慢的起身,姜雪宁成功起身后还搀扶了她。
姜雪宁希望张遮明察,没想到薛姝居然愿意为她们两个作证,不过说的就是谢唯思在仰芷斋所说那般,字迹不同,但是姜雪宁和谢唯思还是向她致谢。
所有人进宫都需要搜查,所以不可能是带进来,这东西一定是宫里出的,而宫里的纸品都有定例,不许私以火焚,便有用过也是收于一处,管之甚严。
这一张是宫中所用的白鹿纸,仰芷斋送到多少用过多少都是有记录的,如果怀疑她们只需要查记录看看有没有少这一张。
这话一出看是简单不严谨,姜雪宁和谢唯思却明白他意在将人诈出来。
此事惊动了沈琅,见谢唯思在此先是愣了一下,谢危甚得他心,如今她被牵扯,不免心中有暗想。
果不其然,一位小宫娥心虚就从她身上搜出来了,其实张遮此计并不是真正意义是查找纸张数量,而是要诈出那个心虚的人来,不管少没少那人都会藏一张纸,谁藏了就证明是谁。
那宫娥原本还想说是想偷来练字,可张遮拿了一册公文给她,让她识一识字,可是她磕磕绊绊不识得一个。
姜雪宁也是毫不客气,说如果不是皇上太后在此不然就会给她两巴掌,让她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蠢主子教出这样的奴才,这让知晓实情太后喊住,说她们不过是小小的伴读,谁会加害于她们。
姜雪宁听闻赶紧下跪求沈琅主持公道,谢唯思也赶紧跟着跪下应和。
沈琅让她们先起来,沈琅审问那位宫娥,可那宫娥死口咬定是因为平时受了姜雪宁的苛待才如此,沈琅虽然体弱,可不是脑子弱,自然知道不会是她自己的主意。
可是太后出面阻止了拷打,说按照这点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去,让沈琅好好休养,将人关到慎刑司,其他人都散了。
张遮还想说什么,陈瀛和一旁的谢唯思都出手阻拦他,他疑惑的看向谢唯思,她却微微朝他摇了摇头。
这事明显只会不了了之她,也不愿再惹是非,张遮也不能再蹚浑水。
从泰安殿出来,天都亮了,几位姑娘往仰芷斋去,刚好看到后面出来张遮和陈瀛,思索片刻姜雪宁拉着谢唯思跑去向张遮致谢。
姜雪宁愧疚他为她们得罪太后,所以还是要来道谢。
“张遮,谢谢你,不然我与雪宁必定是要有一遭罪受。”谢唯思等姜雪宁说完,自己才出言,姜雪宁因没见几面依礼喊他张大人,可她与他是友人,自喊了名讳。
陈瀛早就知道这里没他的事跑路了,那边还有大人物需要汇报情况呢。
张遮先说是自己分内之事,这是对姜雪宁说的,而后才转向谢唯思道:“遮知晓你的行事,断不会做此等事,友蒙冤自鼎力相助。”
其实张遮更想说的是,幸好随陈瀛入宫的是自己,自己也恰巧能帮助到她。
姜雪宁朝他们之间看了看,忽觉自己好似有些多余,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将张遮在她心中的形象告知于他,而后才退至一旁,不完全走是因为害怕他们孤男寡女站在此处会有闲话,选择避开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晚了。
“我方才拦着你是因为此事应该只会这样不了了之,你不必为此犯险,谢谢你,真的,今日之事必须要好好谢谢你,等我休沐,自会备上薄礼登门道谢。”谢唯思担心他误会方才自己的动作,就解释给他听。
“好,我明白。”他明白,因为她对自己考虑从而心里免不得高兴,况且她愿意见自己。
两人相顾而无言,张遮叮嘱她宫内险恶,该多留些心眼,其实他是担心的,她心思单纯,这宫里的腌臜她必定难以应付,言语至此,告辞转身,可刚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喊住同样走了几步的她。
问她是否曾因他的事同姚家姑娘起过争执,姚惜曾因退亲想过诸多手段,不知真假。
“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虽我不知你是否也如此想,但我知若自己的朋友都不维护,更妄为朋友,当然首当其冲勇当先锋的是雪宁。”谢唯思没有否认,但是她不会抢姜雪宁的功劳,当夜也属她维护的更多更有效。
张遮在听到她说自己只是朋友时,心里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他想要的不只是朋友,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说他知道了,原想她能再接着问问他什么打算,可她没有。
他想,她不问便自己说,他坚定的告诉她,他会和姚家退亲,可为什么?为谁?他没有再说,而是转身离开了。
今日双更送给大家,祝大家好事成双!
可能很多人会问为什么这里还是把姜雪宁设为主要被诬陷人员,她在发光发亮呢,是因为我不想抢到她的一切光辉时刻送到别的女孩子身上,每个人都有闪光点,女孩子更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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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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