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符蝶眼睛微微睁大,发现并非是梦,撑着手坐起来后又低下头露出一颗饱满的后脑勺。
符蝶避而不谈:“我怎么在这里?”
程嘉言眉峰微拢:“你发情了,我送你来的医院。”
符蝶后颈处大片红疹,程嘉言不知道omega发情期的症状,但这看起来实在不太正常,他想看看红疹蔓延到什么地方:“抬头。”
omega迟疑的抬了一点,又把头低的更狠了,程嘉言没有心情浪费时间,用手扣住omega的下巴,强硬的把他的头抬起来。却先看到他湿润的瞳孔和睫毛,脸上也遍布着红疹。
“我,我实在难受,抬不起来。”沙哑的声音抽泣着响起,程嘉言不敢耽误时间,匆匆抽了张纸递给他,逃似的夺门而出。
——
beta医生看了红疹,又仔细查看了口腔,很没有素质的大骂一声:“**!”
“带他去验血,快!”
omega抽血后被打了药剂,终于昏睡过去,脆弱的脸庞上还有泪痕,柔软的发丝凌乱的团在一起。
程嘉言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男人,好像一场大一点的雨都能把他打倒在地。第三星很少有omega,在这之前,他觉得omega除了长相更秀气一点和男人没什么区别。
办公室里,beta医生站起来把诊断结果递给程嘉言:“很不幸的消息,病患被注入了抵抗药剂,这种药剂会迅速溶于身体改写腺体,对omega抑制剂产生对抗,红疹只是最初反应,被注入这种药剂的omega只能通过链接对象的标记度过发情期,否则会有致死的痛苦,没有omega能撑过去。我们已经尽快和他的家人取得联系。”
“什么链接?”
“血液,”beta医生看了一眼他脖颈处结痂的伤口,又开口:“他吸食了你的血液,只有你才能救他。”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药剂。”
“抵抗药剂是去年流入第三星,虽然价格高昂,但仍然风靡在一些权贵阶层,联邦政府明令禁止,怕引起混乱低调关停了研究所也抓了很多研究员,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也是,法律从来无法制裁你们这些高贵的alpha,”beta医生见惯了alpha的自大,又或许是不忍于omega的痛苦,口不择言道:“alpha先生,现在一切都如您所愿,他非您不能活了。”
“不管阁下是否相信,这药不是我下的。”程嘉言并没有因为他的指责栽赃而动怒,他更关心:“还有其他方法吗?”
“您是让他割除腺体吗?”beta医生深吸口气:“抱歉,先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方法。”
程嘉言从没想过和一个男性omega结婚,他以为他会娶一个像母亲一样温柔的女性omega,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他走进病房,发现一个alpha坐在床边,用毛巾给病弱的omega擦脸,动作很轻像是怕动作重了伤到他。
程嘉言走过去,alpha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出去,他们走出病房,缓缓关上房门。
“我是他的哥哥符颢,他的病我已经了解了,阁下有何看法?”符颢的话很直白,看似给程嘉言留了选择,但咄咄逼人的目光又像在迫不及待询问你们打算几时结婚一样。
“我弟弟不能割除腺体,这对他身体损伤太大。”符颢试图从程嘉言的表现中找到一丝庆幸,但是没有:“这次联姻对阁下来说绝对有利无弊。”
“阁下有询问过你弟弟的想法吗?”没有omega愿意嫁到O权极低第三星,第三星alpha的口碑已经无可辩驳。
“他的想法我……”
哔咔——
门被推开,即将与我步入婚姻的omega被框在房间里,那么脆弱又那么无助。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
“我愿意的。”
——
一个月后,一场盛大、备受关注的婚礼在第三星举行。几乎第一星和第三星所有的权贵都莅临现场,这场政治联姻也通过星网延时直播。
“我把他交给你了,今后,你要好好对他。”符颢代他父亲完成仪式,他把omega的手郑重的放到程嘉言手中,又拍了拍程嘉言的肩才转身下场。
不知是否是自己看错了,符颢眼角泛红。
程嘉言感受到符蝶手心的湿润,用力握紧了他的手:“别紧张。”
他们携手走入神圣的婚姻殿堂。
程嘉言洗过澡走出浴室,几番应酬下来他喝了不少酒,这酒度数不低但他喝酒不上脸,表面看仍然一副冷静理智的神情,但他知道,如果你现在问他客房在哪,他不会马上回答出来。
他打开主卧门,一如往常的走进去,但今天的卧室和往常不同,床边暖橘色的灯亮着,被窝也微微隆起。程嘉言这才意识到,他今天结婚了,床上的是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他没有去客房,而是掀开被子另一侧躺下,督促紧张跳动的心安静下来,明天还要工作。突然,一只手探了过来寻找着什么。
他坐起来打开这一侧的暖灯,抓着那只不安分的手:“怎么了,”话闭,他对上一双睡懵了但竭力睁开的眼睛,湿润的、依赖的眼睛。
“先生,你不标记我吗?”
程嘉言这次听清了他的话,但声音依旧沙哑,他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兴许是酒精的催动,他灵活的手指触碰到omega脆弱的腺体,压下心头的悸动:“先不了,”又低声说:“睡吧。”
程嘉言好不容易进入睡眠,酒精又让他想起一些往事。
“嘿嘿,盯你好几天了,抢了我女朋友的就是你吧,”膘肥体壮的男人用匕首拍了拍地上躺着的男人的脸:“这小脸蛋,确实俊,是叫程树?”
旁边小弟连忙回复:“对对,就是大树的树,打听过了,孤儿院长大的。”
“算了,我也不找你麻烦了,你交点保护费吧,看你一直打工手里有点钱吧?先交个3000吧破财消灾。”土匪似的男人已经开始翻他的包了,不客气的直接把拉链扯坏。
“你们这样是犯法的!”程树挣扎,但是刚才打架他的胸膛被狠狠踹了一脚,只觉得胸腔都要移位了,连续被找了几天事他身上都是乌青,根本没有反手的可能。
可是这钱他是要用来读大学的,好不容易攒够的学费,他不甘也愤怒:“我没有,没有同意她的告白!”
说完那土匪又是使劲踹了一脚他的背,蹲下去用匕首在程树脸上隐隐划着:“你说,我刻个什么字比较好,没妈?”,没素质惯了的小弟又是纷纷出主意起哄。
程树彻底被激怒了,低吼着挣扎着,匕首刺开颈部动脉,大量血液喷洒而出,那土匪和小弟终于不闹了,把破旧不堪的书包都扔在地上,惊慌失措逃窜出巷子。
程树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他,他只觉得好冷,生前的事一幕幕在脑海里播放,那些清晰的、模糊的、痛苦的、幸福的。太遗憾了,不能赚钱给福利院修大房子了。好想去念大学啊。
“咱们程树考上名牌大学,都上电视台了,这可是咱孤儿院第一个考上大学的,要做个横幅挂起来才好呢。”
“陈姨,费那些功夫劲干什么,快别弄了怪不好意思的。”
“要弄的要弄的。”
原来死了是这种感觉,意识一直陷入混沌。
直到他再次睁开眼,刺目的白,他想用手挡住眼睛,入目却是小巧玲珑的婴儿手掌,他难道重生了?
原本围坐在一旁的三人见他动弹都迅速的围上来,又一脸不可置信。
“医生呢?快打电话叫他来,我儿子睁眼了!”男人大喊着让佣人打电话,这是程嘉言对他alpha父亲的第一印象,一惊一乍而且嗓门很大。
“这简直是个医学奇迹!”
后来他总听他alpha姐姐拿这事调侃他:“本来诊出来是个怪胎,智力不详是要一辈子痴傻的,连睁眼都比别人慢许多。”
几乎在第二天父亲就举办了第二次抓周宴,以向各位同僚和亲戚表现他们家孩子并非是个智力残缺的怪胎。
“抓去吧。”母亲把他放在桌子上,他看着桌上摆放的各类乐器还有书籍文具,甚至还有厨师垫锅的勺,他往前爬了两米,这实在是太难选了,他被巨大的幸福裹挟着,转头直接扑进母亲的怀里。
“这孩子怎么不选?”
“不会是还有什么问题吧?”
众人回想起上次抓周宴男孩躺在桌子中间一动不动的尴尬场面不由质疑道。
“妈妈~”清脆的声音响起,男孩抱着母亲的手一声声的喊,把心都喊化了。
“乖儿子,喊爸爸,喊父亲。”alpha高兴的合不拢嘴,不愧是他儿子,昨天刚睁眼今天就会说话了。
“喊姐姐!”
程嘉言从梦中惊醒,他又梦到前世的事,这个世界不以男女划分性别,而是有alpha、omega、beta三种性别,出去相对中庸的beta之外,其中omega承担母亲的角色,alpha承担父亲的角色,二者的结合被认为是天作之合。
刚分化为alpha时他还不太适应,甚至易感期的时候他去上学被学校关了禁闭,这种认知是基因里没有的记忆。果然,他还是更像beta一点。
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住它,是淡淡的茶香,柔软的手臂突然从背后搂住他的胸膛,无声的安慰他,让他不要被噩梦吓到。程嘉言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原来,他的信息素是月季花香,前调是淡淡的茶香,后调是热情的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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