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寒风刺骨，冷得不像初春。

乔莎见到彭海马上迎了出来：“彭队，稍微等一下，现场通道没还打开。”

“大致情况……呸！”一阵大风刮过，彭海嘴里进了沙子，只好从兜里掏出保温杯先漱漱口。

乔莎蹲在彭海旁边开始介绍。

这几个砖瓦房是过去一个脱水蔬菜厂的旧址，十几年前，这个厂子曾经也辉煌过，最红火的时候产品远销海外，有几十号工人。后来经营不善几经转手，如今已经荒废了五六年了。

厂子虽然已经破败，大门也歪歪的靠在一边，但院墙还是方正规整的，院子边上那一排树长得倒还不错，能看出十几年岁月的痕迹。边上一排坐北向南的房间门窗紧闭，有几间甚至玻璃都还是完整的。

彭海走过去试着要开门，乔莎拦了彭海一下：“门能开，里面有烟头，还没提取。”

彭海退后，离开取样区域，让她继续说。

埋尸的坑是以前工厂破产时处理机器后剩下的坑，据说原本有半人深。乔莎往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下，接着说。覆盖的土应该是就地取材，坑边上有新鲜的铲痕，工具应该是一把圆头锹，很常见的那种。从痕迹上来看，要么是新锹，要么平时保养得不错。

乔莎说着往南边指了一下。那边有个啤酒厂，里面的工人休班的时候经常结伴在这里烧烤。今天报案人想过来烧烤，发现这块地跟平时不一样，一时好奇心起就挖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了尸体。

“大风天烧烤？”嘴里的沙子总漱不干净，但彭海水用完了，只能先不管这茬。“报案人呢？”

“赵军正给他做现场问询呢。”

“他？”彭海仰起头看向乔莎指的方向，看不清人。“一个人来烧烤？大清早？”

“奇怪吧，不止呢。没带炉子没带碳，反而带了把铁锹。不过他这把应该很久没用过了，彭海试了一下，痕迹不符。”乔莎半张脸笑着翻了个白眼，说道：“反正人家是这样说的。”

“看赵军的手段吧。”赵军也是刑侦老手了，这种事情不需要提醒。彭海继续问：“尸体情况？”

死者为中年女性，身材娇小，死因初步判断是窒息，口鼻内没有土。生前遭受过严重暴力打击，鼻骨骨折，牙齿被打掉两颗，头部左侧有钝器伤，手臂骨折。没有衣物，附近暂未发现死者的个人物品。至于死亡时间……乔莎长叹一口气，说：“不好判断，大概在三到七天之间。”

“尸僵……”

“这么冷的天。”乔莎咬牙切齿。

彭海点头，气温低确实会有影响。今天是周一，死亡时间应该在上周一到周五之间，也算是有个范围了。“像第一现场吗？”

“尸斑集……”乔莎刚摇了一下头，现勘组有人嘴里喊着乔姐急匆匆跑过来，见彭海在这儿一个立定敬礼：“彭队。”

“早。什么情况？”彭海问。

“坑里情况非常复杂。”

彭海和乔莎一起赶了过去。

坑很深，但并不大。死者头朝上蜷缩着被扔在坑里。

坑下层有大量生活垃圾，包括啤酒瓶、烟头、零食包装，还有烧烤铁签。不少铁签从不同方向深深扎进死者下半身，现勘人员表示害怕搬动尸体会造成再次伤害，破坏证据，一时间竟然无从下手，只好请乔莎定夺。

乔莎小心翼翼地跳进坑里，看了看那些铁签子造成的伤，抬头说：“无生活反应。”

“嗯。”彭海点头。看来是死后才被扔进来的。

大家一起努力，把尸体送回法医实验室。彭海简单看了一下，基本同意乔莎的现场尸检结论。尸斑集中在左侧，死者死后应该蜷缩侧躺被放置了至少一天。

“通知林峰他们组，先排查失踪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