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选择

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顾城和夜瑾萱飞去度蜜月。

其余的客人也陆续离开了清熙山庄。

徐依宁自然回夜氏集团当她的职场女性,继续她的生活。

只是偶尔还会听到关于霍司默的消息。

比如他好像真的决定放下萱萱了,接受了家里的相亲。

有人碰到过他和萧家的千金在约会,相谈甚欢。

徐依宁听到后,只能在心里苦涩一笑,她连联姻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两个好友都是广阳市有名的千金,但徐依宁的父母却只是普通双职工。

徐父徐阜川在新闻社当摄影师,徐母沈敏则是医院的护士。

唯一特殊的,她的外公在南方的申江市担任大学教授,在书法方面颇有造诣。

都说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是什么样,你在别人眼中就是什么样。

徐依宁庆幸,从母亲说的资料来看,她在别人眼中没那么糟糕。

徐依宁并不和父母同住,而是自己买了一个单身公寓,不大但很舒适,也离夜氏集团很近,方便上下班。

于是周末依宁会回父母家。

“是隔壁李阿姨介绍的,3号楼陈阿姨的儿子,叫覃浩的。”

徐母沈敏一边烧菜一边跟依宁聊天。

“他在税务局工作,和你的工作相近,也有共同话题。就是个子不高,好像一米七多,在北方是矮了点。不过人好就很好了。”

沈敏是南方人,上大学认识的徐父徐阜川,后来嫁给徐阜川定居广阳市。

沈敏正切菜,见依宁没动静,抬头问:“怎么了?不感兴趣?”

“怎么会?”徐依宁拿着个苹果在啃,“以后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估计还是他来查我。”

徐依宁玩笑道。

沈敏皱眉:“说什么呢?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反正还没30岁,还可以留两年。”

徐依宁犹豫了几秒,试探地问:“妈——要是,我不打算结婚了,你收留我吗?”

沈敏闻言猛地抬头,见女儿眨了眨眼睛盯着自己,一口气没喘上来,拿着刀在空中挥了挥:“你别开玩笑!出去出去。”

徐依宁见菜刀在眼前转一圈,连忙后退,远离战场。

果然,这种事情心里想想就好了,千万别在长辈面前吐露。

外面的天空已经是漆黑一片,霍司默刚刚开完最后一个视频会议,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会儿。

敲门声响起,是他的助理程莞。

“霍总,三个小时前萧小姐打电话过来,想问你晚上是否有空。”

萧婕,家里安排的女人。

霍司默扯了扯领带,眼里是一片平静。

自从他参加完夜瑾萱的婚礼,透露出不再坚持的想法,母亲自然喜出望外,马不停蹄地安排女人。

可霍司默想的却不止这么简单。

联姻背后带来的是巨大的利益网,你怎知会不会是一个新的陷阱?

更何况,霍司默手下的人收上来的消息,萧婕和自己的堂弟霍司明走得很近,不排除两人是一伙的可能。

“知道了,你先下班。”霍司默也起身,打算走了。

乘坐电梯时,霍司默看向窗外的繁华市景,万家灯火,竟然感到一丝寂寞。

他心里更加烦躁。刚刚那个临时的视频会议就是他那个堂弟霍司明做的好事。

明明已经谈好的项目被他从中作梗,不得不再做商榷。

想到这里,霍司默在心里把霍司明反复鞭挞了一遍。

上车后,霍司默想了想,开车往他哥的住处开去。

霍司默到时,霍司廷的家里正忙。

开门的是大嫂雨若,“你怎么来了?”

霍司默挑了挑眉,问:“怎么?我不该来?”径直走进去。

“我哥呢?”霍司默到客厅后没发现霍司廷的人影。

“厨房呢!”雨洛没好气地答。

“厨、房?”霍司默惊讶地重复了一遍。“什么情况?”

“我明明是按照依宁说的做的嘛。结果红烧肉没煮成,厨房差点没烧了!你哥帮我收拾摊子呢。”雨若沮丧地说。

霍司默听完笑了出来,立马起身到厨房,打算一睹霍大律师的“风姿”。

此时的霍司廷围着围裙,如果忽略围裙上的一大片黑色,还有乱糟糟的厨房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哥,你这个样子我还是从来没见过。”霍司默毫不客气地嘲笑。

“你老婆怎么好端端地要下厨?”

霍司廷似乎是打算放弃厨房,他卸下围裙,洗了洗手,拉霍司默出去。

“因为依宁做的好吃呀!”

听到霍司默吐槽后,雨若争辩道。

“而且老是点外卖也不好嘛,我就想学学做菜。”

霍司廷坐到雨若身边,安慰道:“没事,我去向老爷子要一个厨子,你不是老说老宅的菜好吃吗?”

霍司默翻了个白眼,问:“那今晚怎么办?我也没吃饭呢。”

雨若手托着下巴,“要是依宁在就好了。”

“那你把她叫来啊。”霍司默懒懒地说。

“哼,她回父母家了,我怎么叫?霍司默你蹭饭吃要求还这么多!”雨若义愤填膺。

“好了,你们俩见面就掐。”霍司廷叫停。

“若若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司默,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霍司明的一些小动作让我很不爽。”霍司默按了按眉心。

霍司廷睨了他一眼,开口:“我相信你的能力。再说了,老爷子再宠爱霍司明,也不会在有关擎宇集团的利益上犯糊涂。”

霍司默靠在沙发椅背上,垂着眼眸,“哥,要是今天你在我这个位置上,老爷子还会放任霍司明吗?”

作为霍家的长孙,霍司廷才是接任擎宇集团的第一人选。

但当时霍司廷坚持不走商人这条道路,而是学了法律。

当年老爷子气的不行,几乎快把霍司廷赶出霍家了。

于是到了霍司默这里,他没有第二个选择,高中毕业后马不停蹄留学读MBA,回国就接手擎宇。

也可能是老爷子一直觉得霍司廷才是未来接班人,起先并不对霍司默很上心,后来又对霍司明用心栽培,所以和霍司默的关系一直尔尔。

霍司廷对于自己的选择从来不后悔,但却牵连到了一些人和事,这令他有些愧疚。

“下周末家宴,我去和爷爷说,让他管好霍司明。”

“不行。”霍司默眉心微动。

“爷爷不让你再过问这些事,不用去找骂,我自己能解决。”

霍司廷自己放弃继承权,霍老爷子霍擎宇在集团上的事早已踢开霍司廷。

但奇怪的是,霍擎宇只不让霍司廷过问集团,却对他似乎宠爱如故。

霍司廷也想到这一点,不再坚持:“好吧,你自己小心。”

霍司默笑了笑,眼中的颜色都暖了起来,微微起身伸了个懒腰。

看向还在点菜的雨若,“我说,大嫂,我们还能吃上晚饭吗?”

每次霍司默叫她“大嫂”,雨若都觉得要起鸡皮疙瘩。

雨若瞪了霍司默一眼,“点好啦!自己为什么不回家吃,老过来蹭饭。”

霍司默挑了挑眉,回嘴:“我一个单身人士点外卖很正常,但是你们夫妻一个都不会下厨是不是有点问题?”

雨若瞪大了眼睛,马上又想回过去,被霍司廷按住,轻声哄道:“下周回老宅,把老爷子的御用厨师挖过来。”

雨若这才气顺了,对霍司默哼了一声。

周一,夜氏集团财务部门开例会。

今天来到会议的不止财务总监,三五个人走进会议室,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做到首位上。

“那个不是季闫礼吗?”依宁旁边的同事南柯惊讶地说道。

徐依宁也看了过去。

为首坐着的男人眼神和善,尽管年逾不惑,但是身材保养的不错,颇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他这种高层还参加我们的例会?”

“例会不是都是陈总监主持吗?”

“……”

高层的到来让几个小职员有些惶恐。

可徐依宁察觉到了来自主位上炙热的目光,低下头躲开。

“我只是来看看财务部门的近况,大家不要紧张。”

季闫礼微笑着解释,转而对旁边的财务总监吩咐:“陈总监,还是你来主持,我只是旁观。”

“好的。”

接下来是例会的基本流程,和往常并无不同。

“B组,你们接下来把几个工程的付款情况和发票审核一下。”陈总监点到依宁的小组。

“好的。”徐依宁点头,随即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客气地微笑。

季闫礼见到徐依宁的笑容,心里不免痒起来。

去年季闫礼曾领头做过项目,挑了几个财务部优秀组员加入,其中就有徐依宁。

经过接触,季闫礼对徐依宁产生好感,即展开追求。

至今无果。

会议解散,徐依宁回到自己的工作位上。

随后,季闫礼的助理莫承进入他们的办公区域,身后还跟了几个人,手上拿着几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季总说,大家工作辛苦,请大家吃点心。”

“哇!季总也太好了吧!”全部人兴奋地叫了起来,纷纷去挑自己喜欢的点心。

徐依宁慢了几秒,想到季闫礼对自己的各种示好,不想过去接。

季闫礼的助理莫承却提着另一个盒子向她走来。“徐小姐,这是季总特意吩咐给你的。”

依宁愣了一秒,其余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她骑虎难下地接过来,说:“谢谢季总。”

“季总还说,中午在隔壁的西餐厅请您吃饭,请您务必赏光。”

徐依宁心里已很烦闷,仍笑着回拒:“今天有工作没做完,恐怕不能去了,烦请您转告季总,谢谢他的邀请。”

“季总说,正是工作的事。”莫承如实转告。

这样的邀约徐依宁已经一推再推,大不了就是一顿饭,徐依宁应承下来。

莫承笑了下,带着那几个人走了。

“宁宁姐,为什么你是单独给的啊?”南柯手上拿着糕点,好奇地问。

“宁宁姐是组长,当然单独一份啦。”另一个人回答道。

徐依宁对他们都笑了笑,坐回位置上。打开盒子,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且点心做的也很精巧。

中午,依宁去了那家西餐厅。侍者引她去季闫礼的位置上。

“季总。”徐依宁看向坐着的男人,后者依旧是看不透的微笑。

“你来了。”季闫礼收起手上的资料,温和地看向她。“先看看想吃什么。”

点完后,徐依宁开门见山地问:“季总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只是找你简单的吃个饭,不要有压力。”季闫礼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坦诚。

徐依宁只能尴尬地笑笑,默默地喝着刚刚服务员给的水。

“上午的糕点还喜欢吗?”季闫礼忽然问。

“当然,我们部门的同事都很喜欢。”徐依宁客气地答。

“喜欢就好。”季闫礼凝视着她,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

“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去年刚回国,我做的第一个项目是Linn的,我记得你也在这个组。”

“是的。”提到公事,徐依宁正色道,“那个项目您带我们完成的很出色。”

似是看出她的用意,季闫礼宽和地笑了笑,为她添了点水。

“谢谢季总,我来吧。”徐依宁连忙接过杯子。

“不用紧张依宁,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像平辈一样交谈。”

徐依宁勉强牵了牵嘴角。他也知道不像平辈啊?

“莫助理说您有工作上的事,愿闻其详。”徐依宁不想和他兜圈子,问道。

“年初,我们部门的几个财务经理决定跳槽。”季闫礼略敛些神色,开始切入主题。

这件事情徐依宁知道,在之前和夜瑾萱姐弟有讨论过。

目前夜氏的掌舵人是夜瑾萱的弟弟夜瑾琛,刚刚上任没有几年。

新官上任三把火,夜瑾琛拉了好几个高层下台。

年初要辞职的几个财务经理很可能是其中几个高层的心腹。

但是夜瑾琛的手还没有很确切的深入到财务部门,譬如眼前的这位季闫礼,他就不是夜瑾琛的人。

“咱们夜总年轻,有野心,想干一番事业无可厚非,但是苦了我们几个老臣。现下几个骨干甩手,我们想培养新的人顶上。”

季闫礼禀明来意。

徐依宁凝神思索他的话,季闫礼说的话她不信。

他要找新人当然找没根基的最好,肯定会查询来历。

而自己一向与夜瑾萱要好,她不相信季闫礼没有查过她的资料。

“恐怕要辜负季总的看重了,我资历尚浅,担当不起财务经理这么重要的职位。”徐依宁推辞道。

季闫礼只是笑笑。“你可以考虑一段时间,我对你很看好。”

此时正好上餐了,两人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季闫礼转而提到近几年他在国外的一些项目,徐依宁认真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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