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淮剥掉鸡蛋壳,掰开之后一人一半,直接喂到了虞初嘴里。
“下次你自己吃,不用特意留给我。”方景淮说道。
刚好,这估计是虞初最后一次在家里偷鸡蛋了,她假装心疼的看着方景淮。
“你受伤了,村子里没有补身体的东西,也就只能吃点鸡蛋了。”虞初看着方景淮可怜巴巴的说道。
相较而言,方景淮还是希望虞初能多吃点:“没关系,我身体好,恢复能力强,对了,你回家跟叔叔阿姨说了吗?”
嗨,别提了,提起这回事虞初就头疼。
这件事得找个有空的时候从长计议,现在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
“等中午散工的时候,你晚一点过来我跟你讲。”眼看着外面又要进来人了,虞初连忙把工具递给方景淮。
方景淮上午的工作也挺累,农忙的时候,大家都是不同程度的累。
不过方景淮也算锻炼出来了,跟着女同志干活,就算受了伤,也能跟下来。
有几个年纪大的人,凑在一起挖苗,干活都耽误不了她们说话。
在这片地里干活的刚好有虞初的大嫂和二嫂,郝秀莲在另一片地。
有个人嘴欠,听别人说了关于虞初和方景淮的谣言,嘴欠欠的来问方景淮:“方知青,你和虞家丫头咋样啊,是不是快结婚了啊?”
方景淮一头雾水,他俩的关系一直保密,别说外人了,就连虞初的亲娘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婶子,你别胡乱说,虞初同志是听了大队长的话去照顾我的,这是组织的安排,我们两个清清白白。”方景淮不喜欢她们总造谣。
她们只听自己想听的,只说自己想说的,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是造谣,却不知道谣言是能杀死人的。
王三花把脚底下的石头扔在一边,非常夸张的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方知青,你说这话你看看有人信吗,说不准你和虞家那丫头在医院都干啥了。”
方景淮真的生气了,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医院这么多人,他们能干什么,这种话说出来,不仅是对方景淮的侮辱,更是对虞初的不尊重。
要知道,在农村唾沫星子是能淹死人的,造谣一个女同志作风有问题,这跟直接害人命有什么区别。
他把手里的锄头放在一边,想跟王三花理论。
“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你必须得给我和虞初同志道歉,还得在村民面前做检讨,你这种行为是错的,严重一点我是可以报警抓你的。”
方景淮现在还没入乡随俗,在王三花的认知里,警察都是管大事的,怎么可能因为她说了两句话,就把她给抓进警察局呢。
“哎呦,你还嫌我说话难听,我还嫌你办事难看呢,你和虞家,啊疼死我了,谁打我?”
方景淮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幕,虞初的大嫂拿着铁锹,朝着王三花的背上拍了下去。
罗雪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把铁锹扔到一边,上去恶狠狠地抓住了王三花的头发,使劲往后拽着。
王三花也不会傻呆呆被罗雪打,她拽着罗雪的衣服往后扯,两个人厮打在一起难解难分。
罗雪甚至连表情都在用力:“臭娘们,你说谁呢,嘴巴不会放干净点啊,整天就知道扯老婆舌,我今天不给你把肠子打出来,我就不姓罗!”
方景淮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了,他只见过男人打架,还没见过女人打架的场面。
他是不是应该上去帮帮忙?
毕竟罗雪是因为虞初才跟别人打的架,而且王三花也说自己了,他上去应该不能算是趁人之危吧。
此时罗雪和王三花已经都躺在地上打架了,王三花个子高,腿上的力气比罗雪大,眼看着罗雪就要占下风了。
方景淮不好意思直接用手碰王三花的身体,他捡起来罗雪的铁锹,用铁锹压着王三花的脚。
罗雪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傻子还知道忙帮,不算真的傻。
“罗雪,你平时也没少说你小姑子,现在充好人了,人家领你的情吗,没见过你们家这么蠢的人。”王三花这种人不真的打服,她是不会说软话的,更别提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罗雪是护犊子的人,自己家的人怎么吵都没关系,别人一个字都不能说。
“滚,烂东西,什么话都敢说,看我怎么撕烂你的嘴!”
虞初在仓房里整理工具呢,强子慌张地跑过来:“姑姑,二婶让我告诉你,北后坡我妈跟别人打起来了,让你去看看呢。”
大嫂跟人打起来了?
大嫂不一直都是窝里横吗,怎么这次会在外面惹事呢,莫非是真的让人欺负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大嫂,虞初也不可能真的看她热闹,平时在家里,看看娘跟大嫂打架就够了,哪能真的轮到外人欺负到大嫂头上?
虞初拉着强子一路小跑过去,她跑到地方的时候,娘和二嫂也都过去了。
二嫂见大嫂上了之后,马不停蹄的去找了自己婆婆,三个人以绝对优势压倒了王三花。
王三花跟她妯娌关系不好,她的嘴平时又欠的不行,得罪人还不自知,打架的时候没人帮她也正常。
看见王三花低着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郝秀莲的气才勉强顺了顺。
婆媳三人同款姿势,站在高处掐着腰:“我告诉你,我要是再听见你胡说八道,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虞初在旁边弱弱的喊了一声:“娘,嫂子,你们还好吗?”
旁边的大队长也来了,看着四个女人打成这样,心里一直在发愁:“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真是不消停,再这样,你们就都去拉石头。”
郝秀莲一点都不害怕大队长,这件事又不是她的错,是王三花嘴贱在先,她家闺女被人败坏了名声,她才是苦主呢。
郝秀莲扯着嗓子把虞初拉到身边:“大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来是解决问题的,怎么一棍子都给打死了,这个死女人嘴臭说我们家虞初,你说当初让虞初去医院照顾方知青,是不是你的主意?”
大队长沉默的点头,当初他被方景淮吓坏了,就虞初和何信远在旁边,何信远自己又搞不定,可不就得让虞初去。
“是,但是你们也不能打人啊,再这样干你们都得受罚!”村里打架的事常有,风气很不好,他绝不能姑息任何人。
郝秀莲又不愿意了:“她挨打她活该,你没看见我大儿媳妇头发都被薅下来了吗,我闺女一个黄花闺女,被这婆娘红口白牙的造谣,你还要惩罚我们家,你是不是跟王三花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啊?”
大队长立马瞪大了眼睛,他这都要一把年纪了,还没想过会被人造黄谣。
他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看着郝秀莲,高声训斥:“你说什么呢,没凭没据的怎么说话呢,这种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王三花也抬起头,头发凌乱,脸上被挠出来好几条血痕,看上去就很狼狈:“你胡说,你诬陷人,你不得好死!”
郝秀莲拉长尾音:“哦,原来你们都知道,没凭没据诬陷人的胡话不能乱说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