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锅你背吗

之后几天,一切风平浪静。

林修远和沈闻因着命题这一事儿,都纷纷在家闭门不出,专心研究命题。

梅晚仍然和往日一样,除了上值下值,完成锦衣卫下发的任务,剩下的便是去京城的各个地方巡逻。

在这段日子里,进京赶考的考生陆陆续续也都到了。整个京城沐浴在科考的氛围里,一时间,热闹得紧。

像往日不同,今日和梅晚搭班的人,换成了陈昭。经常和梅晚搭班的秦玉凌似乎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最近总不见他人影。

此时,梅晚和陈昭两人正坐在醉仙居的二楼,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街上的一切。

“咱们出勤,光在这儿喝茶,是不是不太道德?”陈昭放下手上的茶水,一边拿起一块一旁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梅晚连头都没回一下,无奈地回道:“你都觉得不太道德,也没见你吃东西的动作慢过。”

陈昭咧着大牙呵呵一笑,连连点头,紧接着又换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梅晚这时才将注意力放回,一脸嫌弃地看着陈昭,说道:“少爷,咱府上也没饿着你,你怎么每次都只顾着吃?”

陈昭的嘴塞得满满的,说话含糊不清:“民以食为天,咱们这活本就累,总不能不吃饱吧!”

他的脸鼓鼓的,一边咀嚼一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梅晚:“我爹说,我还是个孩子,还在长身体呢。”

被陈昭的话噎住,梅晚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昭。

......行吧,都快二十的人了,还能长呢。

真是搞不清楚你们陈北侯府的行事作风。

绑自己儿子进锦衣卫这事儿做得一点不含糊,但在哄孩子上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梅晚看他这样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道:“过几日就是考试的日子。听大哥的意思,咱们得陪着考生一起考试。你现在多吃点吧,到那时候,可就没东西吃了。”

听着没东西吃,陈昭猛地停下动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梅晚:“为什么!监督考试为什么没饭吃!”

“我要炸了考试院!”

梅晚:......?

行吧,你家里人官儿大,你说了算。

“这次考试,咱们得分区站在那帮学生旁边,盯着那帮考生。”

“盯着他们,防止作弊吗?”

“当然不是啦!”梅晚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陈昭的额头,陈昭连连讨饶,将自己手中的糕点递给梅晚讨饶。

梅晚也不客气,接过糕点,继续说道:“这些考生要考整整三日,这三日吃喝拉撒都在这考试院。咱们得盯着,防止有的考生晕过去,也防止有的考生恶意伤人。”

陈昭:......?用笔考个试还能跟伤人扯上关系吗?

看到他这表情,梅晚只差没背过气去,她觉得自己就多余说这话题。

但能怎么办,自己人,只能这样了呗。

梅晚叹了一口气,和他细细说道起来:“在考试中,刷掉一个人,中举的机会就大上一分。因此,若有的人心存恶念,不小心将墨水弄到别人的卷面上也就罢了。”

梅晚顿了顿,感觉嘴巴有些干,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除了考试,考生们还要上恭房。若在恭房里做上些手脚,总能让其他考生中招的。”

陈昭听见“恭房”二字,一下子就不想吃了。

他忍着恶心问道:“啊?恭房?玩儿这么大啊?不是进去前要搜身的吗?”

梅晚继续喝茶,不紧不慢地回答:“你没听说?往届都有因为在恭房沾上了东西,导致坏了定力,一下子思绪全无的人。更甚者,每年都有些人捣鼓茅房,把茅房给弄坏的人。”

这也太恶毒了?!陈昭被恶心得直眯眼睛,他懂了梅晚的意思。茅房虽然可以修,但对于急需上茅房的人,这些时间根本等不得,更甚者,时间耽误越长,影响到的人就越多。

毕竟人有三急,如果没能解决,肯定会耽误考试。

“所以咱们就得盯紧了,虽然不能出手,但是要紧盯这些会出错的地方。水、蜡烛、茅房等等细节的东西,咱们可都得查仔细了,不然要是找我们背锅可咋办。”

听着梅晚的话,陈昭点了点头。也不怪他,之前锦衣卫的人讨论这个的时候,他也光顾着吃了,一些个注意事项根本没往脑子里记。

不过说起背锅,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陈昭故作神秘地小声说道:“前段日子,翰林院出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上面那位震怒,听说有个编撰背了个锅,直接被拉出去砍了。”

这么严重?梅晚的眼睛闪了一下,她向来不太过问这些八卦,她将自己的疑问朝陈昭问了出来。

陈昭继续说道:“不过这事儿说来也怪,有人说,这事儿本是冲着沈闻去的。”

沈闻?

“那不是今年的主考官之一吗?”

陈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说是沈闻在当值的时候,翰林院一份重要的文书丢了。据说那本是当年北边战败,送过来的文书之一。里面记载着只有北边人才知道的一些关于特殊矿石的东西。”

“你也知道,咱们朝没有这些矿石,一些东西的制造都得靠和北边贸易才能得到。这样重要的东西丢了,你说那位能不发火吗?!”

梅晚点了点头,特殊矿石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特殊矿石能做的事情很多,大型建筑的修建、一些桥梁的铺设都少不了它。

这样关键的东西宇文帝一直很想要,翰林院在编撰、总结的时候把这样的东西给丢了,实在没办法逃责。

“那这跟沈闻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当值,又不是看守这一东西。”

陈昭喝了一口茶,像个说书先生一样的说道:“非也非也。虽然沈闻当时只是当值,但是那本文书本是由他来编撰。是因为他后来成了主考官,重心变了。那时候他力排众议将这一重要的事情交给了跟他一样出自寒门的那位编撰。”

“这件事一出,虽然不是他的责任,但他仍然有识人不清之嫌。虽说死的是那编撰,但沈闻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梅晚颔首,理解了这个意思。

多事之秋,沈闻突然上位,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多少带了点阴谋的味道。

这件事梅晚看得明白,沈闻本人也看得明白。

他也是直到这件事突然爆出,那编撰被拖走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沈闻还记得那编撰被拖走时,眼里的惊慌和求救之意。

当时的他,只感觉浑身冰冷,双手捏拳,指甲狠狠地嵌入肉中都不觉得疼。

那编撰和他是同乡,更是一起打拼的好兄弟,从他身上开刀,无非就是对自己的警告。

正在他陷入自己沉思的时候,一位同职走了过来将他的紧握的拳头松开。

那位同职他认识,名叫杨林,和他平时处得也不错。此次春闱,他也是同考官之一。

杨林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道:“沈兄,圣旨已下,谁都无法改变。不如好好想想得罪了什么人,又或是惹了什么事,下次得需注意了。”

沈闻虽出身贫寒人家,但身上带着一份天然的傲气。他自小读书聪明,在科举之途更是称得上一帆风顺。

读书人的风骨与傲气,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怕是我这主考官动了谁的利益吧。”光天化日之下,沈闻丝毫不在意隔墙有耳,这样刺耳的话竟然脱口而出。

杨林大惊,赶忙制止他道:“这话可说不得!”

他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才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其中的关节,那这次考试你得小心着些。有些事,不能看得太明白。”

感觉到杨林话中有话,他不禁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杨修将声音放得更低,说道:“今年的科举,你也看到了,变化太多。谁都看得出来,你只是临时被顶上去的,这样的差事不好做。你不妨只做好分内之事,其他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这话听得沈闻觉得更加得刺耳!什么叫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这天下考生,连一条公平的路都走不了吗?!

他正想发声,但杨林制止了他,叹息说道:“沈兄,你我皆为普通人,更是没那滔天的路能走。今日这编撰只是个警告,下一次若刀子捅到你自己的身上,你又该如何?你一家老小又该如何?”

这些话,就像一根针一般,将气得发鼓的沈闻一下子就瘪了气去。

是啊......他是清正廉明了,那他一家老小呢?想到刚刚出生的孩子以及陪他走过风雨路程的发妻,沈闻只觉浑身冰冷无力。

“唉......”杨林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他不好多劝,每个人的选择都不相同。但是这些肉眼可见的火坑,咱们这些普通人只能避开。

那些话是对沈闻说,又何尝不是对他自己说的呢?!

这天下,归根究底,是那些大人物的。像他和沈闻这样的小人物,要么就是做那些大人物的狗,要么就是两眼一闭、双耳不闻,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木偶罢了。

一声叹息,不知是叹沈闻,还是在叹自己。

这一件事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转瞬即逝,两名主考官将考题一确定,这科举也就马上要开始了。

三年一次的科举,背负着千万考生的宿命。对于这一次参与考试的人来说,这一次是他们鱼跃龙门的机会。对有些人来说,这也许是最后一次。

寒窗苦读十年,一朝扬名天下知。

所有的考生都翘首以盼,只望自己能如先人一般功成名就。

今朝蟾宫折桂,明日名垂千古。

这一场人生最重要的考试,即将拉开序幕。

齐妃·陈昭:启禀皇上,陈北侯独子又长高啦!~

胖橘·梅晚:都二十的人了!还能长到那里去!拉下去砍啦!

齐妃·陈昭:(哀怨)皇上,您不是最喜欢看臣妾吃这糕点,觉得可爱吗?!

胖橘·梅晚:曾经的你吃相可爱!可你如今几岁!拉下去砍啦!

齐妃·陈昭:皇上~~~~~(丢手帕)

秦玉凌/徐清:.................

感谢大家的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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