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宫变

李淮水稳住披香殿中的情况、确保消息并未在殿中传开后,便加紧追赶前去侍疾的玉姝。

路上她思来想去心中总有些不安,便悄悄打开了全属性页面查看。

李淮水翻过前面数人,定睛看去才见女帝程英的属性页面上体魄一栏数值只有八点,且后面还追着几个负面状态。

原本一年前李淮水刚刚来到秋水芙的身体中时,便寻到机会接触了女帝、悄悄看过她的体魄状态。

那时的女帝程英体魄值虽然不高,但也不至于只有八点。且虽然那时体魄栏也有负面状态,但也只是【咳疾】和【过劳】。

而现在除了【过劳】还在,咳疾赫然已经转变为了【肺炎】,同时这两个负面状态后,还多了一个【慢性中毒】。

在看到【慢性中毒】这个debuff后,李淮水立时便怀疑起了女帝这次突发急病的原因。

如果是慢性中毒,那很可能早就有了症状,怎么会到今天才传出消息?

就算女帝自己察觉到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有意隐藏,但对外为什么不说是微恙,非要说是急病呢?

这边不等李淮水想出个所以然,她便先一步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玉姝公主的步辇。

玉姝原本先李淮水一步赶往侍疾,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拦在了朱雀殿外的广场上,不得靠近半步。

“好大的胆子!公主前来为陛下侍疾你们也敢拦,就不怕陛下好转后降罪?!”

玉姝身边跟随的是薛仪安安插过来的宫婢寒霜。她此时正柳眉倒竖的喝问着面前拦路的禁军,做着玉姝公主的嘴替。

而玉姝则难得的安静镇定,只坐在步辇之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见此情形,李淮水赶忙三两步上前,先是向玉姝行礼,随后目光锐利的刺向那拦路的军士:

“你们是奉谁的命,敢在此拦截公主?”

那禁军军士闻言不卑不亢,只巍然不动的立在原地朗声道:“奉陛下与皇太女殿下之命,不准任何人进入朱雀殿,还望三殿下不要为难末将。”

听闻此言李淮水眉头一拧,心中觉得不妙,随后将目光投向坐在步辇之上的玉姝。

只见玉姝此时的注意力却不在禁军与李淮水身上,反而是放眼望着远处朱雀殿本应该紧闭、现在却忽然打开的大门。

李淮水察觉她的异样,顺着视线看去,就看到一身绛紫华服的二皇子程衍,竟被几名军事从朱雀殿的大殿中赶了出来。

说是赶,禁军们到底只是态度强硬,却也没有真的对程衍怎么样。

但以程衍的性格,平日就颇受女帝宠爱,怎么也没想过会在今日赶来侍疾时就这么被硬生生赶出门外。

只见他面色不佳、额头青筋暴起,这里若不是朱雀殿、里头若不是还有女帝在,恐怕他已经命手下动手硬闯了。

显然程衍的消息收到的比玉姝快,这才赶在了玉姝的前面。

但即使快了玉姝一步,二人皆是一样的进不了朱雀殿,见不到女帝。

在这种时候拦截程衍与玉姝,又能在女帝突然病倒后指挥禁军的,必定是玉烛公主无疑,现下也就只有她能够守在女帝身边的同时调动宫中兵力。

李淮水见玉烛公主这幅架势,心中不解。

女帝是身患有疾病倒了没错,但玉烛公主这样大张旗鼓、大动干戈,不惜撕破与程衍之间最后那层脸皮也要令他接触不到女帝,难道就不怕女帝好转清醒后斥责于她?

或者说,玉烛公主敢做的这么不留情面,是笃定女帝不会康复了吗?

“公主,既然如此,我们这般在朱雀殿外恐怕也是进不去的,不如先回去等等消息?”

李淮水心知今日定然是见不到女帝了,便在玉姝的耳边轻声建议。

玉姝虽然没什么大才能,但多年来在宫中生活,她也能明白此时恐怕整个宫中皆是山雨欲来的状态,更不是见女帝的时机。

于是她挥了挥手,准备先乘步辇返回披香殿。

虽然人在披香殿中,但李淮水并非毫无动作。

她早先赚取人脉值时在各宫安插的人手此时派上了用场,多多少少也能为她传回一些消息。

同时她迅速命人前去去请薛仪安前来,谁知这令刚下,却被宫婢告知薛仪安已经到了披香殿外。

“去请薛郎君进来!”

薛仪安出现在李淮水面前时,丝毫看不出任何慌张和愁容,只依旧带着那副熟悉的笑容简单问候了几句。

“公主也在里面等待郎君,不若郎君与我同去殿中吧。”

李淮水与薛仪安一同回到披香殿中时,玉姝正不安的搓着双手,双眼不时往向殿外。待看到李淮水与薛仪安一同进来,这才双眼一亮起身迎了上来。

“本宫你当你去哪里了,原来是去寻郎君了!这下正好都到了!”

见玉姝这么激动,李淮水轻轻一笑,握住玉姝的手臂,将她引回座位上坐下:“公主莫急,我这不是回来了。”

看着李淮水轻而易举的安抚住玉姝,且动作举止这般随意亲昵,薛仪安却似是已经十分习惯一般没有丝毫意外,只轻飘飘扫过一眼而已。

待三人在殿上坐齐,玉姝率先满面凝重的开口:“母皇怎会突然病重?我竟没有丝毫消息。”

“恐怕陛下的身子亏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是今朝才爆发而已。只是不知是什么病症,竟然会发的这般凶猛突然?”

李淮水有意引导玉姝妤薛仪安,却又不能将女帝身体状况的直接说明,便尝试着一点点的往外挤。

“宫中御医向来按时为陛下请脉,脉岸上倒确实有记载陛下近些日子似乎的身体并不爽利。”

薛仪安谈谈的接话,右手顺势在袖中一摸,竟摸出一张脉案来。

李淮水接过那张纸迅速一瞟,随后递到上首的玉姝手中。

“这竟是…母皇的脉案?”

玉姝看过后讶然出声,十分意外的看了薛仪安一眼。那一眼分明是在问,他是怎么弄到这个的。

女帝若真是长久以来身体欠佳、甚至有恶化的倾向,她的脉案是绝对不会轻易泄露的,更别说出现在薛仪安这样一个伴读手中。

不知为什么,许是对薛仪安能力与手段下意识的信任,李淮水心中丝毫没有怀疑脉案的真假,只是惊异于薛仪安究竟是怎么得到它的。

薛仪安将玉姝与李淮水的惊讶看在眼中,却只是轻轻一笑,并不细说:“在下在太医院…有些旧识。”

这可不是随便什么旧识都能弄到的,李淮水自然对这话不信。只是薛仪安显然不愿意多说,她也就没有追问。

毕竟谁还没点特别的人脉与手段呢?

玉姝似是与李淮水想的差不多,并没有继续追问脉案的来源,而是又低头仔细看过一遍后问道:

“母皇病倒,皇姐竟连我也不许探视,恐怕…此事会有变啊…”

玉姝无父族势力依靠,在宫中生活十余年,自然还是有几分直觉的。

她显然也意识到了玉烛公主的反常,一时间也忧心忡忡:“皇姐这般做,难道不怕母皇好转后降罪?除非…”

“除非太女殿下早知陛下不会再好转,不会再醒来。”

李淮水一句接话,好似重锤一般砸在了玉姝的心头。将她心中原本就隐隐有的猜测活生生的揭开放在了几人面前。

“公主有何打算?”

薛仪安丝毫不觉得意外,只将玉姝唤回神,问起她的想法。

李淮水听闻此言,立即瞟了一眼身边坐着的玉姝,只见她犹豫片刻后,试探着开口:“既然皇姐不许探视,那本宫…本宫自然就送些药物去便罢了,待在披香殿中等消息就是。”

不只是李淮水,薛仪安听了玉姝打算毫无作为的等待,也是在心中摇了摇头。

“公主觉得留在殿中能等来什么结果?再者,二殿下对太女殿下此举此会有什么举动,公主可曾想过?”

且不论女帝的毒是谁下的,玉烛公主现在这是摆明了要一个人守在女帝身边直到她驾崩。

到时她是储君,就算女帝有什么不利于她的遗言,她也尚且有能够操作的空间。她是绝对会将程衍拦截到最后的。

而程衍显然也不傻,他与萧贵君绝不会眼睁睁看着玉烛继位。

恐怕后续玉烛与程衍萧贵君之间还会有一场激烈的争斗,如果玉烛顺利继位,也许玉姝不至于过的凄惨,大不了就是寻个封地丢出京城去。

但若是程衍压倒玉烛占了上风,以他与玉姝的关系,恐怕玉姝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但即使如此,支持玉烛也不是一条安全的路。而玉姝明哲保身两边都不掺和的做法,恐怕也难逃波及。

这些李淮水心中明白,却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也不敢笃定,若是女帝真的病逝,玉烛这招是否当真能够保住她自己。

也是因此,李淮水并不敢轻易的向玉姝开口,给她接下来应当如何抉择的建议。

毕竟她与玉姝现下手中可以打的牌实在是太少了。

宫中的少许实力,宫外玉姝那几乎可以忽略的父族势力,剩下的就只有宫外薛少瑾手中的北军。

李淮水甚至不能确定薛少瑾在这种大事上还是否愿意帮助玉姝与她。

思及此,李淮水不由的抬眼看了薛仪安一眼。

或许此时,薛仪安这位薛家嫡长孙的立场与意见,才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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