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西摸着脑袋，看着这情书，“我真不知道，书都没有往晚吟那边拿过，肯定不是她的。”

林绍成问道：“李娇娘有没有碰过这本书。”

李向西拿到这本书从来都没有看过，更别说给别人碰，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有天她来取药材，我离开书几分钟。”

林绍成闻过这款香水，这款香水是他在南方买了之后送给他妈，他妈觉得太少女一直放在家里，这款香水是从港城流过来的仿品，既不高端又不低端，在北京城估计没有第二瓶。

李娇娘又是林母的学生还是很远的远亲，他真是对他妈无奈，看来跟国荣去南方真是迫在眉睫。

李向西无奈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她要是不承认，你也没办法，上面也没她名字。”

林绍成也一时间想不出对策，“我跟你嫂子商量商量，你安心上班吧。”

“2周后出车，哥，你别忘了。”

屋里面李国荣剁肉的动作一停，李国兰拿起抹布擦手，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也不是村里面，在村里面直接上门撕烂她的嘴。”

李国荣想起李娇娘，一开始就是她胡乱指点买的礼物不符合林母品味，后来又在供销社门口挑拨离间，现在在书里面放情书转移视线。

林绍成说道：“抓贼抓赃，现在没有抓到她的现行，说出去估计没有人相信。”

李国荣想到之前二哥闹出人命的事情，问道：“有没有她的笔迹，对比下，这不能算吗。”

林绍成仓库本子上有李娇娘的签名，只靠这几个字不能做证据，厂子里面可是大部分人都是认识字，跟村里不一样。

李国荣看到林绍成的神情，也知道行不通，但是这封信是害得她失去一条保命机会的导火索，现在让她就这样放过，又实在放不下这口气。

李国荣眼睛一转，“明天我去厂子给你送饭吧。”

林绍成点头，“是有什么主意？”

“那你就别管。”

“那是林工的老婆吗？”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偷偷看李国荣。

一个男员工只顾着看李国荣一下子撞到墙上。

“林小子真是好福分，不是说是土妞吗。”

“要是长得不好看，怎么能看上村里人。”

林绍成坐在食堂中间，右手边有好几本书，食堂只剩下林绍成李向西这里，还有李娇娘和她的朋友坐在左后方。

李娇娘假装不经意偷看向中间，那本厚厚的英语书还在李向西那边，林绍成手边有一本更厚的数学书，她咬着嘴，看来计划没有完成。

“娇娘，你回去休息嘛？娇娘？”

李娇娘回过神，摇头，“我还没吃饱，你先回去吧。”

高跟鞋哒哒哒声音突然在食堂响起，李娇娘往大门看去。

李国荣踩着红色恨天高，牛仔裤包裹着她又长又直的腿，上身红色为底花衬衫，一双金属的大耳环，小卷发衬得她的脸很小。

李娇娘咬唇的动作更加用力，一双眼冒火死死盯着李国荣那明显昂贵时髦的裤子。

李国荣从包里端出饭盒，李向西旁边是厂子里面的崔大喇叭，声音大喜欢说闲话，崔大喇叭高声说道：“真是厉害嫂子，这好几个菜，我说今天林工说今天有好吃的，不让我点菜。”

桌子上锅包肉散发着酸甜的味道，勾得人胃口大开，还有毛氏红烧肉有着跟一般红烧肉不同的香味，清蒸蝶鱼在肉菜中带来难得的清爽，还有一盘酸辣土豆丝和醋溜白菜，和上面摆满山楂瓜子仁的红糖冰粉。

崔大喇叭夹起有一块红烧肉放在嘴中，咸中带甜，甜中带着丝丝的辣，“好手艺，真是跟京菜不一个味道。”

三个人吃吃喝喝，崔大喇叭更是一张巧嘴将李国荣从头夸到尾，李娇娘手帕都扭得变形。

几个人吃饱喝足，崔大喇叭免费吃一顿好饭，手上殷勤替李国荣拿着饭盒，李向西拿起那本英语书，林绍成挽着李国荣，完全忘记他的书和书包，四个人热热闹闹离开，只剩下李娇娘。

李娇娘环视一周，收拾食堂的大姨还在里面收拾，离这边很远，她拿起旁边的自己的包，里面有3张粉色信纸，她额头冒汗，拿着笔颤颤巍巍开始书写，手上越写越快，写好站起身，将信缩在袖子里面，背上包假装不经意往中间那边走去。

在离食堂大约100米，“哎呀，绍成，你的包呢？”

崔大喇叭转身，“林工，你忘性真大，我去跟你拿。”

林绍成赶忙说：“怎么好意思。”

四个人推辞来推辞去，一起又走向食堂，走在食堂窗口底下的泥土地上，李国荣突然大喊：“你在干什么？”

李娇娘手一抖，一张粉色的信从手上掉下来，李娇娘把林绍成的包放在桌子上，假装无事发生。

李向西风一般跑进去，手先一步捡起地上的纸，骂道：“你真不要脸，知道我哥结婚，还一而再再而三给我哥写情书。”

李娇娘早就慌神，下意识说道：“没有，还给我。”

崔大喇叭也看向情书，“上面写的这是啥，你胡说什么，林工可清清白白的。”

食堂的员工也都出来看热闹。

李娇娘脸上通红一片，看到李国荣那一身时髦装扮，她一时冲昏头脑，在信上写的床呀，真大呀，要是做实，她一个未婚姑娘脸往哪里搁，“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的。”

这一声又尖又利，几个离食堂比较近分部工人也过来看热闹。

崔大喇叭一看李娇娘喊起来，他本来就大的嗓门更大起来，“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往林工包里面塞这个淫词浪语的信。”

李娇娘狡辩道：“我只是看林工包忘记拿，准备拿起包还给他，谁知道不小心把信碰出来。”

李国荣在旁边说道：“这个是粉色的信纸可不常见，还有淡淡的香气，跟这个小妹妹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林绍成说道：“厂子里面没有几个用香水的，上一封信也是你吧。”

李向西从自己的英语书拿出信纸，一款信纸，上面的香气也差不多。

李娇娘看周围人越来越多，红着眼睛说道：“你们冤枉人。”

几个有点喜欢李娇娘的男员工赶紧帮腔，“这又没有写着娇娘的名字，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要是有人给我写情书，我巴不得呢。”

李国荣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林绍成是我的男人，又不是没结婚，这种事情不是道德败坏吗，说出去厂子的名声要不要了。”

李娇娘看到那几男人被怼得说不出话，真是没用，用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望着林绍成，企图让林绍成说算了。

可惜媚眼给瞎子看，林绍成完全不接招，一双眼睛含笑看着李国荣发挥。

李娇娘看到这，想到厂里面说，林绍成给李国荣买的大房子，心中怒火中烧，想到林老师跟她说的种种，“你这个恶毒贱女人，凭什么这么说，你挑拨母子关系，让林工搬出去，害得林老师以泪洗面，林老师不就是劝你少花钱吗，你看看你这一身全部都是资本主义做派，就应该被抓去劳改。”

李国荣上辈子这辈子想要骂街打架可是没输过，“你这不要脸的绿茶婊说什么呢，一双贼兮兮的眼睛整天滴溜溜在我老公身上打转，我家事情要你一个外人管，你管我穿什么，这是南方最流行的穿搭，这是响应时代号召，你个土妞知道什么。”

听到土妞这个词，李娇娘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伸手往李国荣身上撕扯，林绍成赶忙阻拦，书、包、饭盒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李国荣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姐，有的是手段，一双手将李娇娘掐得嗷嗷直叫，李娇娘的攻击都被林绍成挡下，李国荣还嫌弃他碍手碍脚，要不是他挡着，就李娇娘这速度一根毫毛都碰不到她。

杂物漫天中粉色的信纸从李娇娘的包中飞出，像是雪冻结住李娇娘。

李向西嘿嘿一笑，说道：“这是什么，还说不是你做的。”

李国荣给李向西一个干得好的眼神。

旁边的大姨大妈小声私语，还拿鄙视的眼神看李娇娘，李娇娘吓得拿着包，喊道：“不是我不是我。”

推开好几人跑出门。

李国荣脸上带上一丝笑，又很快压下嘴角，收拾地上东西，一副小媳妇受气的表情。

李娇娘在厂子里面的名声算是臭了，回到家里李母听见这个事情给了女儿一巴掌，“你怎么这么丢人，明天你就把工作让给你弟弟。”

李娇娘捂着脸，“妈，不是说好了，等我找到好对象，才把工作给弟弟吗？”

李父冷哼一声，“当初林老师让你跟他大儿子好，你不愿意，人家结婚了，你上赶着给他做三儿，我家这老脸都让你丢尽了，村里王家大儿子正好没老婆，我跟他家说好，你赶紧嫁过去，有地种不愁吃喝。”

李娇娘看过李国荣穿金戴银，认为李国荣本来的生活就是她该过的，还在厂子里面工作，怎么可能又回到土里面刨食，“我不去，我要嫁给林绍成，我去找林老师。”

李母说道：“这就是林老师给你介绍的，你明天就把工作给我交接好，别逼我扇你。”

李娇娘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哭哭啼啼地回到自己屋里面，心里面不甘愿就这么嫁给庄家汉子，拿着包裹往火车站跑，她不能认命，她也要穿金戴银，没发现火车站一对中年男女正虎视眈眈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