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魏师爷,学生觉得,只带着这些人手,恐怕不太够。”傅琛跟着魏师爷调集人手去唐家拿人,见魏师爷只带了两队不到五十人,便知,魏师爷恐怕并意识到此行的危险。故而,出言提醒道。

魏师爷闻言心中闪过一丝不悦,府尊大人是让傅琛参与调查,但他一个未及弱冠的毛头小子懂什么,在这指手画脚,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但府尊大人很看重傅琛,魏师爷只好按下心中的不满,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缓缓说道:“傅书生我知你心中担忧,但府衙也需守以防不测,故而,我并未召集府衙中全部人手。但傅书生,你且放十二个心,我所调集的都是府衙中的精锐,前年,府尊大人剿灭苍南山百十来号山匪,也是带的这批衙役,他们个个身手不凡,对付穷凶极恶的山匪尚且游刃有余,小小的商贾之家,还不是绰绰有余。”

傅琛见状,知自己言辞或有冒昧之处,连忙躬身行礼,态度诚恳:“魏师爷您有所不知,唐家恐非寻常的商贾之家。去年,狄兄的父亲在鹤唳关遭到唐家豢养的那批匪徒截杀,狄老爷当时带了三十多名身手了得的护卫,护卫拼死相护,狄老爷爷还是身受重伤,至今尚未痊愈。可见,那批匪徒绝非等闲之辈。学生甚是担忧,若有考虑不周之处,还请师爷见谅。”

魏师爷听罢,眉头不禁微微蹙起,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暗暗在心中掂量起来,他轻捋胡须,缓缓言道:“唐家竟有如此势力,是老夫险些因一时大意,误了大事,多谢傅书生提醒。”

魏师爷沉吟片刻后,从怀中拿出府尊大人刚才给他的一块令牌,对身旁一名衙役说道,“你拿着令牌去西山驻地,请陆将军调拨二百精兵前来支援,就说事关乎重大,不可有失。”衙役闻言,立刻神色肃穆,双手接过令牌,转身飞奔而去。”

魏师爷对傅琛生出了几分赞许,心中不禁对傅琛刮目相看,语气中亦多了几分赏识,“傅书生你虽年轻,但见识不凡,分析事理头头是道,实乃难得之才。等事情了结,老夫定会在府尊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傅琛谦逊一笑,道:“魏师爷过誉了,学生初出茅庐,很多地方还需魏师爷多多指教。”

魏师爷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他拍了拍傅琛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傅书生无需过谦,后生可畏,你日后必成大器。”

随后,二人开始商议起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谈话间,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名前去西山驻地的衙役快马加鞭而来。衙役快速跳下马,匆匆前来禀报,“禀师爷,陆将军调集的二百精锐,已在城外等候,随时可以出发前往绥阳。”

魏师爷点点头,果断下令,“即刻出发!”

随着魏师爷的一声令下,众人迅速行动起来。傅琛跟在魏师爷身边,心中既紧张又兴奋,唐家之事,终于要有了结了。

陆将军派了副将前来协助行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唐家进发。途中,傅琛与魏师爷以及周副将不断交流着策略,确保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而那些精锐的衙役和刚刚赶到的二百精兵,则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

两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唐家的府邸前。

周副将分了几路人马,将唐府团团围住,以防有人逃脱,傅琛与魏师爷则带着一队人马,径直走向唐府的大门。

大年刚过,唐府中依旧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唐家人与官府之人素有往来,门房看见衙役并未当回事,只当他们也是来参加宴会,乐呵呵的迎了上来,“各位官爷,可是来参加我家老爷的宴席?里面请,里面请!”门房满脸堆笑,伸手欲引路。“各位官爷,可是来参加我家老爷的宴席?里面请,里面请!”门房满脸堆笑,伸手欲引路,却不想,下一刻竟被衙役按住了。

门房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结结巴巴地问道:“官爷,小人冤枉啊!”

魏师爷置若罔闻,带着人冲了进去。

此时的唐府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唐乡绅正坐在主位上,原本满面的红光与宾客谈笑风生,见到一行人闯入,宾客们纷纷受到惊扰,面上当即闪过一丝愠怒,看清来人后,又迅速换上了满脸笑意,随后,缓缓站起身,微笑着迎上前去,“哎呀,这不是魏师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今日家中小聚,师爷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魏师爷面色严峻,并未理会唐乡绅的客套,他手中的令牌高高举起,冷声道:“府尊大人有命,唐乡绅窝藏朝廷钦犯,危害地方安宁,我等奉命,前来捉拿唐家上下,无关人等速速让开!”

此言一出,整个唐府瞬间陷入了死寂,宾客们的笑容僵在脸上,纷纷交头接耳,面露惊疑之色。唐乡绅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铁青,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魏师爷手中的令牌,嘴唇微微颤抖,却仍试图保持镇定:“魏师爷,这……这其中定有误会,唐某一向遵纪守法,怎会窝藏钦犯?还望师爷明察秋毫,莫要被小人蒙蔽了双眼。”

魏师爷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令牌再次展示了一遍,厉声道:“唐乡绅,是非曲直,到了府衙自有公断。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免得我们动手,伤到了你的身体。”

随着魏师爷一声令下,衙役与精兵们迅速分散开来,一部分前去搜查,一部分去拿人,还有一部人留在宴会厅维护秩序。

傅琛跟在魏师爷身旁,冷静观察着一切,目光不时扫过人群。

突然,他看见一人混入混乱的宾客之中,企图趁乱溜走,傅琛指着那人逃走的方向,大声喊道,“魏师爷,抓住那个人!”

魏师爷闻言,立刻示意身边的衙役前去拦截。那名试图逃跑的宾客见状,更加慌不择路,但终究还是在衙役们的围追堵截下被擒住。

被擒之人一身护院打扮,他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不停地求饶。傅琛快步上前查看,并不是那个脸上有疤的匪徒,傅琛心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思索片刻,开口道,“你刚刚要去哪里?给什么人通风报信?”

护院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后战战兢兢的回道,“大,大人,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更没有要去报信。小人,小人是因为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官爷,一时害怕,才......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饶了小人吧。”

“什么都不知道?”傅琛嘴角扯了扯,轻哼一声,笑道,“那你可知疤六是何人?”

护院闻言,脸色又是一边,眼神闪烁不定,随即不停地摇头。

傅琛见状,缓缓走到护院身前,用手轻轻挑起护院下巴,冷声道,“我看你当是知道疤六是何人,那就不用我多言了。窝藏朝廷钦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而你们这些护院、奴仆,少不了要流放苦寒之地,若你如实交代,我可在府尊大人面前为你求情,从轻发落。”

那护院闻言,脸色更是白了几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哆嗦着抬头看向唐乡绅。

唐乡绅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将脸转向了另一边。

傅琛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嗤笑一声,“你家老爷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还指望他能护得了你吗?”

终于,护院崩溃般地跪倒在地,哭喊道,“小的招,小的什么都说,人说的疤六,是我们府上的护院管事,他是渔阳匪帮逃匪,小人也是无意中得知的,不止他,一盏茶前,我见他带着一队人马在后院巡视。”

“多少人?”见那人有些不明就里,傅琛补充道,“疤六,也就是你说的裘管事带了多少人?”疤六深受唐乡绅器重,想来身手定是了得,加之其身材高大壮硕,定是难以对付,身边又带着一队人马,必须了解清楚情况,才好做出应对措施。

护院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大约……大约有将近二十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人手。”

二十人?还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那些人,十有**就是疤六收留归拢的渔阳逃匪。傅琛心中惊骇,这下可难办了,他转头看向魏师爷,低声说道,“魏师爷,疤六此人身手不凡,他现在带着的那些人,恐怕大多数都是渔阳逃匪,我们还是找周副官商量一下对策再行动吧。”

魏师爷点点头,此刻他务必庆幸,听了傅琛的话找西山驻军借调了一匹人手,周副官跟着陆将军南征北战,对付一帮匪徒自是比他和傅琛两个文人有经验。

魏师爷与傅琛迅速找到了正在指挥士兵封锁唐府出入口的周副将。傅琛简要地将护院所提供的情报告知了周副将。三人围在一起商量了许久,周副将越听眉头皱得更紧,许久后,终于确定最后的围剿计划。

“传令下去,让一部分士兵继续守住各出入口,另一部分随我来。”周副官大喊道。

疤六等人已是穷途末路,之后定会有一场恶战,傅琛心有担忧,他看向周副官,道,“周副官,疤六等人身手不凡,如今又穷途末流,一会儿定会殊死搏斗,还望周将军多加小心。”

周副官拱手道谢,“周某晓得,多谢傅书生提醒。”说罢,周副将转身,大手一挥,带着一众精兵向着后院疾驰而去。

周副将带着人离开不久,魏师爷派出去衙役陆续回来复命,唐家上下老小也被衙役押解着前往前院。

傅琛一眼便看见了被衙役押着走在最前方的唐煜,素日桀骜不逊目空一切的的唐煜,此时,面色灰白,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被衙役押着,踉跄前行。

很快,他也看见了站在魏师爷身边的傅琛,唐煜的眼神瞬间变得怨毒,他挣扎着,试图挣脱衙役的束缚,朝着傅琛怒吼道,“傅琛,你我虽相识不久,但我唐煜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害我唐家自此。”

面对唐煜的质控,傅琛觉得有些可笑,先不说唐家罪孽罄竹难书,唐煜与他来往的那段时间,唐煜一直给他挖坑,如不是他早已猜到唐煜的目的,一直小心谨慎多加防备,恐怕他也早已落得了柳青松那样的下场。唐煜竟然还敢说,待他不薄,真是死到临头,还想拿人当傻子。

傅琛缓缓走到唐煜面前,嗤笑一声道,“唐兄,你扪心自问,你们唐家落到如今地步,真的是我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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