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章闻言,抬眼看了过去。
兄妹俩这反应,显然是不知道糖画这种东西。
笑了笑,她问道:“姐姐刚才编的动物中,最喜欢哪个动物呀?”
“蝴蝶!”几乎想都没想,张橙儿便立刻答了一声。
张家衡则思索片刻。
张章也不催,手上已经舀了一勺糖水,在砧板上迅速画了起来。
很快,一只糖画的蝴蝶跃然于砧板上。
“橙姐儿,竹签给我。”张章向完全惊呆的张橙儿伸出手。
下意识将竹签递了过去,张章接过,将还未凝固的糖画完全黏在签子上,而后将蝴蝶糖画递给张橙儿,“给,现在可以吃啦!”
张橙儿这才反应过来,惊喜地拿过糖画,视线完全黏在了糖画上面。
张家衡和张二丫两人也瞪大了眼睛,看向张橙儿手中的糖画。
张章画完蝴蝶,便回头问道:“衡哥儿想好了吗?”
“熊!”张家衡连连道:“姐姐,我想要熊!哥哥以前说过,熊是最厉害的动物!”
“成。”张章点了点头,道:“马上就好。”
只一会儿功夫,张章画完熊,递给早就眼巴巴等着的张家衡。
画完兄妹俩的,张章又问道:“二丫呢?你想画什么?”
“我……”张二丫惊喜地看着兄妹俩手上栩栩如生的糖画,忍不住道:“章姐姐,我可以要一只狗吗?”
“当然可以。”
糖画对张章来说是信手拈来,很快就依言画了个狗递了过去。
张二丫用一只手接过糖画,道了声谢,爱不释手地转着糖画看。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狗狗能用糖画出来,更没想过有人能画的这么好,像是真的一样。
看着三人一脸震惊的模样,张章淡淡一笑,深藏功与名。
为了画好糖画,上辈子她学了好久,时不时还加入糖画接力的活动。
所以画这些简单的动物,对她来说是信手拈来。
张章低下头,继续做下一个糖画。
而张二丫看着手中的糖画许久,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章姐姐,这个钱我还是不能要……”
“你怎么那么犟呢?”张章叹息一声,对张二丫道:“章姐姐说了,这是工钱。这样,你拿着钱回去问问奶奶,章姐姐给的工钱能不能收,成吗?”
“这……”
“别这了,”张章都有些无奈了,“陈阿婆不同意你再拿回来成吗?”
看张章搬出了自己奶奶,张二丫思索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张章脸上这才露出个笑,又做了个蝴蝶糖画,递给张二丫,“这个小孩子的吃食,给陈阿婆带一根回去,也让阿婆做一回孩子。”
张二丫惊喜地接过:“谢谢章姐姐。”
张章摆了摆手,用最后一点糖画了个猫出来,轻轻含在嘴里。
“甜。”说完,张章嘎嘣咬下一口。
根本舍不得咬、还在来回舔的两小只震惊地看向张章。
“看我做什么?”张章好笑地看着兄妹俩不可置信的样子,笑道:“行了,零食也给你们做了,趁现在还早,姐姐去把这几天的衣服洗了。”
“我也去!我也会洗衣服!”
“好!”张章笑着点了点兄妹俩的额头,“知道我的弟弟妹妹可能干了!”
说完,张章望向张二丫,“二丫,我们去洗衣服。正好顺路,一起走吧?”
张二丫点了点头,一边和两小只一样吃着糖画,一边在原地等着张章。
张章回到卧室收拾了一下脏衣服,放在盆里,端着盆吃着糖画,和三人一起走向溪边。
溪边离得不远,张章和兄妹俩找了没人的地方,告别张二丫后蹲了下来。
只是刚刚把衣服从盆里拿出来,张章却发现自己忘记带皂角出来。
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张章站起身,嘱咐兄妹俩道:“姐姐回去拿皂角,你们在这看着衣服,姐姐很快就回来。”
兄妹俩听话地点头应下。
等张章一走,兄妹俩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边吃糖画边聊着天。
只是两人开开心心地聊了一会儿,几滴水却蓦地溅到了兄妹俩身上。
咻地回过头,两人便见一个九岁左右的男孩抱着胳膊,手里还拿着块石头,挑衅地看着兄妹俩。
张家衡立刻蹭地站起身,怒道:“张来喜,你做什么?”
张来喜冷笑一声,又一块石头扔进溪里,溅起一阵水花。
“喂,两个拖油瓶,你们在吃什么?”张来喜昂着头,目光紧盯着兄妹俩手中的东西。
“要你管!”张橙儿怒气冲冲地怼了回去,“还有,我们才不是拖油瓶呢!”
“我娘说了,你们两个就是拖油瓶,略略略!”
“你……”张橙儿气鼓鼓地指着张来喜,“你欺负人!”
“我就欺负你们!拖油瓶!”
张家衡咬牙道:“张来喜,你……你再说我打你了哦!”
“就你这个拖油瓶还想打我!我呸!”说着话,张来喜又把手中的石头往两人的方向扔了过来,口中叫嚣道:“除非你们把手上的东西给我,不然我告诉我娘说你们欺负我!”
“你……!”张家衡捏紧了拳头,“你不讲理!”
“我就不讲理了!”张来喜从石头上跳下来,“快把手上的东西给我!”
“这是谁呢?在我眼前欺负人是吧?”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传来。
兄妹俩立刻扭过头,向张章跑去,“姐姐!”
“乖,姐姐回来了。”
安抚了两小只一句,张章的视线转向张来喜,“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谁是拖油瓶?”
看张章来了,张来喜也不怕,嚣张道:“小爷说的就是他们两个!”
张章压着怒气,问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是来喜他娘亲说的!”张橙儿立刻接了一句。
张章于是又换了个问题:“你娘是谁?”
“是……叶婶子。”
“叶婶?”张章思索片刻,随即恍然大悟。
叶芬啊,就是上回说要卖张橙儿当丫鬟的人。
“果然有什么样的娘就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张章的面色冷了下来,冷冷望向张来喜。
张来喜本来一点也不害怕,但看到张章的表情,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咽了口口水。
张章不会因为对方小就留情,看着有些微怂的张来喜道:“你跟我们衡哥儿差不多年纪吧?既然你娘觉得我们衡哥儿和橙姐儿是拖油瓶,那在你娘心里,肯定也把你当成了拖油瓶。”
“你放屁!”张来喜一听这话,立刻骂道:“我娘说了,我是我娘的宝贝!”
“你娘肯定在骗你。”张章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哦,你娘还想着把你卖掉当奴才去呢!”
“你……你胡说!”
“这可是你娘亲口告诉我的,不信你回家问你娘去!”张章一脸的肯定,看着慌乱的张来喜又加了一句:“你在你娘心里就是个拖油瓶,真可怜!”
这话一出,还年幼的张来喜又慌又怕,突然恶向胆边生,朝张章扑了过来,“你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姐姐!”
兄妹俩惊呼一声。
张章却是已经挡住了张来喜的拳头,手上一用力,将张来喜推倒在地,“你还打人呢?这样你娘更不喜欢你了。你娘肯定要卖掉你了!”
张来喜乍一被推倒在地,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又听到张章这话,直接涨红了脸,大声哭嚎了出来。
“我们不管他。”张章对张来喜没有丝毫同情心,见此收回视线,冲兄妹俩道:“好了,我们洗完衣服就回去。”
张章说着,蹲下来将衣服浸在水里。
拿起来涂上皂角,张章便开始着手搓洗起来。
兄妹俩也没管张来喜,看张章已经开始洗衣服,三两口将剩下的糖画吃完,懂事地一起洗了起来。
见三人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干嚎了一阵的张来喜停下哭泣。恨恨地瞪了一眼张章三人,他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回家告状去了。
张章三人仔细洗干净衣服,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但回家的半路上,张家衡还是担心地开口道:“姐姐,我们今天这么对张来喜,他一定回家告状去了!要是婶子来闹——”
“放心,姐姐有法子应付他们。”张章倒是不怕,甚至还宽慰了两小只几句。
以前不喜欢她的人还更多,她都没怕,又怎么会怕区区一个不讲理的妇人?
张章丝毫不慌,慢条斯理地晾上衣服,又将已经晒干的签子收了回去,用干净的布包着,放进了背篓中。
做好这些,张章又拿谷子喂了鸡和鸽子,又拔了点番薯藤放进鸡窝喂鸡。
兄妹俩的心却一直揪着,生怕张来喜母子找上门。
然而越害怕的事却越来得快。
张章刚刚喂好鸡,正站在篱笆前看着一群鸡迫不及待地琢番薯藤,门外便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张章,你给我滚出来!”
“敢打我家来喜,我跟你拼了!”
兄妹俩害怕地跑到张章面前,扯着张章的袖角道:“姐姐怎么办?婶子真的找上门了!”
“别慌。看姐姐的。”
摸了摸兄妹俩的头,张章抬头看向院门口。
叶芬此时也从院门口看见了站在鸡栏前的张章,脸上的怒意更盛!
“张章!你个小贱蹄子!!!”
“你怎么敢打我儿子?!”
嘴里骂着人,叶芬已经带着满脸写着‘你们完了’的张来喜闯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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