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早见，能麻烦你去医务室借一下扭伤喷雾吗？”

早见凛刚踏进剑道部的大门，就听到小泉京子焦急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早见凛看向被几人围住的一年级学妹，发现她正捂着右手手腕，双唇紧抿，“扭到手腕了吗？”

是最近的风水不太好吗？及川学长才扭伤脚踝没两天，她部门里的后辈竟然也受伤了。

早见凛蹙着眉，直道时运不济。

“只是稍微别了一下，不严重的。”受了伤的学妹小声说道。

“没事就好。”早见凛眉头稍展，比了个“OK”的手势，“那我现在就去趟医务室。”

她取下背着的剑袋，把它斜靠着放在大门内侧的墙边，挥了挥手就转身朝医务室跑去。

“跑慢点！”山田秋大声顶住叮嘱道，声音却被已经跑远的早见凛甩到了身后，“保健老师可能还没去值班……”

看着早见凛的背影消失在体育馆的门口，山田秋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直接消散在了空中。

“早见应该没有听到吧。”小泉京子凑到了山田秋耳边，以同样角度的视线遥望着门口，“你为啥不早点和她讲？现在人都跑远了……”

“哈……？你这是在指责我吗？”山田秋双手拍住小泉京子的脸颊，用力地揉搓了起来，“你自己不也忘记说了吗，部长大人？”

她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地，“部长大人”几个字近乎是从齿缝见漏了出来，让这个敬语听上去极其具有讽刺性。

小泉京子：“@#?%”

两位学妹被这番场景唬得一愣一愣的，挽着手躲到了体育馆的另一侧，在心里祈祷着早见凛早些回到体育馆来。

很显然，在她们心中，只比自己大了一届的早见凛可比起两位三年级的学姐靠谱得多了。

镜头切换到早见凛这边，以近乎冲刺的速度跑到学校医务室的她果然没能碰上按点值班的保健老师，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医务室的护理床上。

“及川学长，你怎么会在这？”早见凛愣了下神，又马上瞪圆了眼睛，焦急地说道，“不会又受伤了吧！？”

“没有没有。”及川彻赶忙摇头解释，“我是来找校医开证明的。”

他原本是正对着窗户坐在床边的，这时换到了正对着门的方向。落日余晖透过医务室的玻璃窗缓缓而入，给背对着窗口的及川彻加上了一个逆光的特效，让他褐色的发尾隐隐散出金光。

“开证明？”早见凛走到及川彻对面的护理床上坐下，双手撑在床垫上，略带疑惑地问道。

既然校医还没来值班借不到喷雾，那和及川彻聊会天也是好的。

沐浴在夕阳的光辉下，早见凛悄无声息地勾起了唇角。

“今天和其他学校约了训练赛，我和教练申请参加比赛，他让我来找校医开个证明。”及川彻不自觉地调整了下坐姿。

他双腿并拢紧靠在床沿，双手摊开盖在膝头，姿势乖巧得像是还没上过几天学的小学生。

“伤刚好就要打训练赛吗？”早见凛挑了下眉，撑在床上的双手指尖扣住了床垫，“是很重要的对手吗？”

坐在对面的及川彻低下了头，把能直接透露出情绪的眼眸藏到了逆光产生的阴影之中，一时间没有开口。

早见凛也收敛了绿眸中的笑意，不带表情的脸显得淡漠了许多。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及川彻再次抬头将瞳子对上早见凛的视线，声音带着上扬的笑意：“确实是很重要的对手，我的那个‘可爱’的后辈就在那所学校里。”

这不是早见凛第一次听到及川彻这样形容自己的那个后辈了。在去年的IH赛后，也就是她还在为团体比赛感到迷茫的时候，及川彻就提到过这个在他看来和她有着相同毛病的后辈。

与那次的情况如出一辙的是，及川彻明明用的是十分温和的形容词，语气也是带着笑的，但早见凛就是觉得脊背发寒、毛骨悚然。

直觉告诉早见凛，及川彻对待他这个后辈的态度，应该远不像他刻意表现出来的这种云淡风轻。

“我记得学长以前提到过他。”早见凛努力回忆着那日的对话，“也是个二传手是吗？”

看着被夕阳晕染出金边的及川彻，早见凛重新挂上了笑容：“能被及川学长这么在意，说明他作为二传的能力很强吧。”

及川彻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扭过头去，别扭地嘟囔道：“谁在意他啊。”

早见凛笑而不语。

“论托球的技术，小飞雄是个绝对的天才。”及川彻咬重了“天才”两个字，“但要是他的团队意识还是像国中三年级在北一的时候那样，那这次训练赛乌野就完蛋了。”

他声音轻快，话语中却多多少少带上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早见凛这时才得知，原来青叶城西这一次训练赛的对手叫乌野。

是一个听着就会让人联想到群聚而飞的乌鸦的校名。

“不过对于我这不是好事吗！”及川彻恍然大悟地说道，登时双手握拳挥下，庆祝了起来，“等小飞雄在我眼前输得一败涂地的时候，及川先生就能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了。”

及川彻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想好了在击溃影山飞雄之后甩出的帅气台词。

“到时候就这样对小飞雄说——‘你作为二传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仅仅靠这些脑补的场景，及川彻就兴奋地挥起手来，连笑颜都变得爽朗了起来。阳光打在他挥舞的指尖，在修整得平齐的指甲上显出光亮的色块，也将影子投射到了医务室光洁的瓷砖地面上，跃动的黑影像是漆黑的小人在地面上欢欣舞蹈。

他这副样子可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毫不在意。

在生活上向来是单线程的早见凛歪了歪脑袋：“及川学长，你这可不是不在意的样子。”

早见凛发动了自己的被动技能—— 一本正经地拆台。

及川彻挥舞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脸上雀跃的表情也凝固了起来，顿时从鲜活的男高中生变成了蜡像馆里的栩栩如生却不会动作的塑像。

“小凛。”他轻咳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忘记问了，你来医务室是要做什么？”

早见凛轻而易举地就被带歪了话题。

“部里的学妹扭伤了手，我是来借喷雾的。”她眨着墨绿的圆眼环顾了下四周，“但是保健老师还没有来……”

话音未落，身着白大褂却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校医打着哈欠走进了医务室。

打哈欠的动作让校医在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合上了眼睑，一睁眼就看到早见凛和及川彻正对着脸坐在护理床上，吓得他险些咬上自己的舌头。

校医摸了摸自己散乱的短发，对着看起来关系就很亲近的两人调侃说：“怎么有小情侣跑到我这来约会，是怕被教导主任抓住吗？”

“我们青城好像不管这个的吧。”他拍了拍脑袋，又揶揄道。

早见凛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地看向了校医。

虽说青叶城西的校风确实是自由，但这位老师未免也有些太不着调了吧。

从未来过学校医务室的早见凛是第一次见到校医，对他这般散漫的作风难免感到有些惊奇。

“老师，我是来借治疗扭伤的喷雾的。”早见凛从并不柔软的床垫上站了起来，出声打断校医不着边际的调侃，“剑道部有位一年级生手腕受伤了。”

“老师，我是之前来过的排球部成员。”及川彻斜着上半身，高高举起右手，学着早见凛的发言模式说话，“教练说要有您开的证明才能回去打比赛。”

校医当然是记得及川彻的，见他受伤没两天就又想跑回去打球，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瞪完及川彻之后，他决定先处理好容易解决的事情，于是指了指办公桌，和颜悦色地早见凛说道：“你到那边去登记一下，我去给你取喷雾。”

早见凛点了点头，三两步就跑到办公桌前。与校医不修边幅的个人形象不相符的是，这张靠着墙的办公桌干净整洁，桌上物品的摆放称得上是井然有序。

借用物品的登记表摆在办公桌的一角，纸张整整齐齐，甚至连边缘都没有因为数次的翻动而有卷起的迹象。

在这样的纸张上写字，早见凛不由自主地使用了端正的字迹。

当她填完登记表后，校医也拿着铝罐的喷雾重新回到了办公桌旁。

早见凛边向校医道谢边接过了喷雾，朝及川彻挥了挥手以作道别，就捧着铝罐快步走出了医务室。

及川彻也笑着挥手回应。

“真的不是女朋友吗？”看着他俩默契的小动作，校医挑眉问道。

“老师，别对学生的私事这么好奇啊。”及川彻笑着糊弄了起来，又反向揶揄道，“太八卦会惹人烦的。”

见及川彻到最后都没有正面反驳自己，校医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一边帮及川彻检查着脚踝，一边笑骂道：“老师心态年轻才会八卦你们好吗？放心，我不会和教导主任告状的。”

及川彻露着死鱼眼吐槽说：“刚刚不是还说我们学校不管这个的吗？”

.

因为在等人上花费了不少时间，早见凛提高了奔跑的速度，想尽快把喷雾送到学妹的受伤。

可一踏进第二体育馆的大门，一抹亮眼的橘色就闯入了她的眼中，让她赶忙踩了刹车，停下了焦急的脚步。

眼前的橘发少年比早见凛高不了多少，穿着一套纯黑的运动服，敞开的运动外套中露出了纯白的T恤。

看着这套显然不是青城风格的运动服，早见凛对着这位差点被自己撞到的外校同学开口问道：“同学，你是来找人的吗？”

因为缺乏比赛经验，日向翔阳在和青城的训练赛开赛前陷入了难以调控的紧张之中。下了大巴后，神情恍惚的他不小心脱离了乌野的大部队，在青叶城西的校园里迷了路，废了好大一番功才在路牌的帮助下走到了体育馆之中。

“我是来打训练赛的。”面色极差的日向翔阳捂着肚子小声说道，“你是青城的经理吗？请问卫生间应该怎么走？”

“……经理？”早见凛困惑地眨了眨眼，“我不是哦。”

“卫生间从右边的走廊直走过去就到了。”她回答了日向翔阳的第二个问题，又语气不定地推测道，“但同学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女子剑道部。我想你应该不是来这里打比赛的吧。”

日向翔阳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尴尬瞬间盖过了紧张，让他觉得肚子也不疼了，只是僵硬地挺直了脊背：“抱歉！那请问排球部怎么走？”

……排球部？所以他是要和及川学长打训练赛的那个乌野的人？

早见凛有一瞬间怀疑过这会不会是及川彻说的那位“小飞雄”，但看了看橘发少年的身高和这略显跳脱的性格，她又在心里否定了自己。

“这里是第二体育馆，排球部在第三体育馆。”早见凛解释道，又示意日向翔阳和自己一起出门，决定给他稍微指下路。

早见凛对要和及川彻比赛的对象还是有些好奇的，所以她看向有着一头如同秋日里的橘子一般的发色日向翔阳，难得多嘴地问了一句：“你是乌野的自由人吗？”

“不是。”日向翔阳尴尬了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自己后脑勺的头发，“我打的位置是副攻。”

这一下震惊就来到早见凛这边了。

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副攻一般都是比较高大的排球选手，听到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橘发少年竟然是副攻手，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早见凛刚想为自己的以貌取人道歉，日向翔阳反而先声夺人，惊叹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乌野的？！”

他又立马替早见凛想出了理由：“是因为看到队服后面的字了吗？”

听了他的话，早见凛才把目光投向了她没有注意过的运动外套背面。漆黑的布料上面赫然用白线绣着“乌野高校排球部”几个大字。

“之前没有看到。”早见凛笑着说，“但是有朋友是青城排球部的，他和我讲今天有和你们学校的训练赛。”

两人走出了第二体育馆的大门，早见凛指着第三体育馆的方向说道：“直走就能到排球部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你过去了。”

日向翔阳乖巧地向她道谢，随即就迈着沉重的步伐朝青城排球部走去。

那架势不像是要去参加比赛，反而更像是要奔赴刑场了。

早见凛从一开始就觉得日向翔阳的状态不大好，那面色比九月份成熟了的茄子还要紫上不少。

但就像她希望在剑道场，所有站在她对面的人能全力以赴那样，她也希望排球部的对手能用最好的状态去应对与及川彻的比赛。

于是早见凛对着日向翔阳脚步沉重的背影高喊道：“同学，比赛加油啊！”

出乎她意料的，日向翔阳听到这句鼓励的话之后直接打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早见凛：“……”

不是，怎么感觉他更紧张了？

凛妹，用言语击溃及川的对手（bushi）

之前想试试批量发红包的功能，结果给发过红包了的小可爱发了两遍，打扰到大家了真的抱歉！！

还要就是今天重刷第一季的时候发现青城排球部应该在第3体育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非常自信地记着是第1体育馆……

之后会挑一天统一改正的quq

感谢大家还在看文，么么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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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