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温润郎君也会戏弄人

宋槐安新任灵泉县的官职后,一开始便全心投入,详细考察县里的各种情况,白天他埋头于公文档案中,晚上则广泛阅读典籍。接着,他还频繁下到各村落,走进田野,与百姓谈论农事,询问他们的困苦,观察他们的生计。

他发现灵泉县田野肥沃、土地广阔,但因几次动乱,灵泉县的生产力遭受重创,农田荒芜,水利设施受损。当前首要的就是修复水利设施,宋槐安立即组织人手,对全县的水利设施进行了全面的勘察和评估。他根据勘察结果,制定了详细的修复计划。

只是他算来算去,官府可用的资金实在不足,上报朝廷又需要一段时间。但时间不等人,再不赶在年末修复好水利设施,灵泉县来年的农业生产将面临严峻挑战,可能导致粮食歉收,进一步加剧百姓的生活困难。

宋槐安决定召集富商乡绅们共同商此事。

阳光洒在灵泉县的青石街道上,宋槐安身着朴素官服,款款来到衙门广场。

广场已经聚集了数十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富商和乡绅,正议论纷纷,见宋槐安来了,众人连忙行礼。

宋槐安微微颔首,亦拱手行礼道:“诸位乡亲,本官有礼了。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实乃有一件关乎全县百姓福祉的大事相商。”

众人闻言,纷纷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宋槐安身上。

宋槐安继续说道:“灵泉县田地肥沃,本应五谷丰登,却因连年战乱,水利设施破败不堪,农田荒芜,村民生活困苦。但如今仅凭官府之力,难以迅速修复水利,故特来求助于诸位乡亲。”

只见众人面露凝重之色,又开始左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富商,身着锦袍,手持拐杖,缓缓站起身来,声音沉稳而富有威严地述道:“非是我等不愿帮助大人,只是我等亦有自己的难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富商,富商们忙跟着点头附和,他满意地扯了扯嘴角,又继续述苦:“我等虽经营有方,家业略有盈余,但这些年受战乱影响,盗匪横行,商路受阻,货物积压,资金周转已颇为艰难。若此时骤然捐出大笔款项,恐将影响我等家业的稳定与发展。”

“是啊,是啊。”周围的富商们纷纷附和道。

方才起头的富商轻轻地摩挲着手头上的扳指,意味深长地盯着宋槐安,不再言语。

宋槐安眉头微蹙,这位年长的富绅在众富商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若他不肯带头捐款,势必会影响其他富商的决定。

看来,今日召集富商捐款之事难以再进行下去,宋槐安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将众人遣散了。

宋槐安抬脚往衙门走去,一旁的县尉见状,连忙跟上,低声道:“大人,卑职看这些富商们的态度如此冷硬,这资金筹集之事只怕是棘手得很。”

宋槐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深沉地看着县尉,道:“棘手也要上!身为父母官,岂能让百姓受苦?你且去准备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列出所需资金及各项开支,我再想办法去筹措。”

县尉见宋槐安态度坚决,心中备感压力,他连忙点头:“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准备。”

“且慢!”

县尉走了几步,闻言又停住,转身恭敬地问道:“大人还有何事吩咐?”

宋槐安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将方才那位富商的所有资料,整理一份给我,我要亲自了解他的情况。”

县尉微微一惊,但随即点头应承下来。这新任县令瞧着年岁不大,然行事之风,颇为果敢决断,实乃非常之人。

只是灵泉县的局势错综复杂,前任县令又留下了诸多烂摊子,想要治理好,恐非易事。县尉叹了叹。

这时,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凄厉哭声,宋槐安转过身去,只见一对衣着朴素的中年夫妇,满面泪痕,朝他直直地跪拜下来,哭求道:“我女儿前几日去田地给我们送食时,不知怎地就不见了,我们已找寻多日未果,还请大人做主,帮我们找回爱女!”

他连忙走下台阶,亲手扶起夫妇二人,温声道:“二位请起,此事我必当竭力查办,定会为你们找回女儿。”

言罢,他立即召集一众衙役,紧急商议对策后,全县范围内发动搜寻,同时加强县城及周边的巡逻,严查可疑人员,确保百姓安全。

其他百姓见如今的官府这般积极作为,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抱着侥幸心理,陆续涌到官府报官。

宋槐安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案件,每一份都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

他连续好几日熬在书房,分析案情,寻找线索,他的眼中渐渐地布满了血丝。

林知繁端着一碗粟米粥,站在书房门口敲了好几下,不见里头人应,叹了口气只好推门进去。

直到林知繁将粥放在桌上,烛光随着人影晃动,宋槐安这才察觉到有人。

他搁置笔,起身朝她走来,轻声问:“夜深了,你怎么还不睡?”

林知繁看着他,反问回去:“夜深了,你不也没睡?”

宋槐安一怔,垂眸看她,见她圆圆的杏眼略含几分愠色,不久又软了下来。

“我知你心系案情,可也要保重身体,不能仗着年轻便肆意折损,倘若积劳成疾,还如何打理繁务,解百姓之困厄?”

他凝注着她,眸色温和缱绻,似拢了光华的月泽。

林知繁被他盯得心跳霎时加快了几下,一时竟忘了还要说什么,忙避开视线,支吾道:“快吃罢,要冷了。”

宋槐安微微一笑:“好。”

林知繁本以为他会打发她先回去,自己再继续埋头苦干,没想到他乖乖地将粥吃完,便跟着她回房休息。

夜色沉酽,轩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声猫叫,宋槐安立马睁眼,他将缠在他身上的温软轻轻拨开,又重新给她盖好被子,起身套了件斗篷便出门了。

黑衣人正要行礼,被宋槐安打断,“不必拘礼,事情查得如何?”

黑衣人小声道:“果如大人所言,这批劫匪与上一次刺杀之人有联系,那些人就是想要利用劫匪身份来行刺,像是在遮掩什么。另外,这批劫匪多年与官府勾结,行事狂妄,屡次下山劫财劫色,那些失踪的女娘只怕都在山上。”

宋槐安沉默片响,又问:“若要直捣匪穴,我们有几分把握?”

黑衣人想了想,认真答道:“七分。”

宋槐安眸色幽深,唇角微微一勾,“七分,足矣。”

天气渐冷,林知繁闲来无事给滚滚做衣服,一连做了好几套,上头不是绣青草便是胡萝卜,再或者是兔子和金元宝。

宋槐安觉得颇为新奇,拿在手里玩弄了几下,忍不住问道:“怎么只绣这几样?”

林知繁瞥了他一眼,头次觉得他眼神不好,便将手里尚未完成的绣品递过去给他看,“喏,这不是在绣鸳鸯了。”

看完后,宋槐安陷入沉默。

怨不得她只绣那几样,约莫方便施展。

“夜里做针线活终归对眼睛不好,日后换白天做,我们去休息吧。”宋槐安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他宽厚而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

她顿了顿,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拉走了。

林知繁坐在床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忙前忙后地替她收拾桌上的的东西,问道:“是不是太早了?”

这不是才戌时?

“现下天黑得早,寻常人家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歇了。”宋槐安答道。

明明很正常的回答,可落在林知繁的耳朵里,又另有一番意味。她莫名有些紧张,莫非他想要与她圆房,可她还未准备好……

宋槐安慢条斯理地脱下衣袍,挺拔的身形在烛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高大矫健,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腰身修长匀称。

林知繁突然觉得他似乎与之前温润儒雅的书生形象有所不同,多了几分硬朗沉稳之气。

他是个结结实实的男人了。

她迅速钻进被子里,紧紧地攥住被褥的两角,将自己牢牢地裹住。

宋槐安盯了她好一会儿,怕她把自己闷坏,帮她扯平被褥,谁知她浑身一颤,条件反射道:“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

宋槐安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是要圆……圆房吗?”她探出脑袋问。

“嗯?”他眨了眨眼,慢慢倾身压近,清隽俊朗的脸逐渐放大。

林知繁顿时不知所措,“你你……”

她一把扯过被褥蒙住脸。

良久,林知繁听见他低声笑了,那笑声闷在喉咙里,像刚浮出水面的暗礁,夹杂着些许愉悦。她探出头,看见他唇角上扬,眉梢间带着一丝狡黠。

她杏眼圆睁,怒道:“你竟然学坏!”

宋槐安上床后,替她掖好被褥,一脸无辜地望着她说:“前几日连续熬太晚了,我是真的困了,想好好休息的。”

林知繁自知理亏,抿了抿唇,不再理会他,直接闭眼睡了。

宋槐安笑了笑,轻声道:“你且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

她听见了,却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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