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杨过昨夜因着父亲和郭芙突然出现之事,竟久久无法入睡,直至天微亮他才沉沉睡去,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他伸了一个懒腰,忽想起什么事般,匆匆下了床出了房,见到厅中郭芙正在案前执笔凝思,才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她趁他休息时,再去寻短见。
郭芙见他睡醒,只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便又继续思忖。
杨过见她无视自己,心里也不气,她不就是这样的吗?永远的高人一等。他兀自向厨房走去,见锅中空空如也,脸色变得难看,心道:没良心,救了你两次,连顿饭竟然都吝啬做给我吃。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只能自己动手。
郭芙则还是一脸闹心,提笔,又放笔接连不下数次,待杨过端着面条出来时,她才正式放下手中之笔,正眼瞧着他问道:“还有吗?”
“什么?”杨过一脸不解。
“面条啊。”
“当然没了,怎么?你没吃饱?”他边吃着面条边问。
“早上起来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东西呢。”她一脸殷切地看着他,此刻的她早已被那碗面条勾走了,一大早起来她的所有心思都在家书上,直到看到他手中的面条,她才想起这半天还未曾进食。
“那你在干什么?”他放下手中筷子问道,心里却豁然开朗,原来她不是不给自己做饭啊。
“写信啊。”
“哦,那锅灶火还未灭,篮子里有面条,你自己去下吧。”说着他便又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后,见她还坐在对面,正用无助的眼神看着自己,更是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心中隐隐猜测到个中原因,但口中还是问道:“怎么,不会做?”
郭芙不害臊地点了点头,然后小眼眯眯地讲道:“你教我一次,我以后就知道了。”
“那我先吃完,你先去把篮子里的面条放入锅中。”他颇为无奈,先前竟然指望这位大小姐能来照顾自己。
“好。”说着她便进了厨房,掀开锅盖,抬头望了一圈,见那篮子挂在房梁上,她垫脚去够,却怎么也够不到,她只得站上灶台,伸手去够,可那篮子与那灶台隔地又有点距离,她只得站在灶台一角,杨过此刻正拿着吃完的碗筷进来,见此情景,心下明了,伸手将那篮子拿下,而郭芙此刻正全神贯注够那篮子,见那篮子慢慢往下,伸着的手也惯性地往下移去,脚下也随之往外挪了一点,但只这一点,她便站立不稳,往下倒去,杨过见状急忙将碗往旁边一扔抱住她下坠的身子,道:“你够不到不会用轻功吗?”
她尴尬地从他怀中出来,拿过他手中的篮子,低下头轻声道:“一时没想到。”
“算了,你也不用煮面条了,出去写你的信吧。”杨过一脸无可奈何地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煮给我吃?”郭芙惊讶地问道。
他不置可否,转过身去下面条。
郭芙见自己猜中,也不急着出去,则是站在他身侧取经,见他单手操作,只觉着心里隐隐作痛,如此高大英俊的一个男人,竟然被自己生生砍去了一臂,变成残疾,他当时得有多难受,本来还有他姑姑能照顾他,可惜他姑姑因为自己无心之举,受了重伤,最后没法子只能骗他来让当时心灰意冷的他有活下去的动力,郭芙啊郭芙,你都干了些什么?哎,他姑姑如今已死,可他还被蒙在鼓里,这么看来,他可真可怜。
杨过在一边熟练地弄着,也不赶她,只觉着此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他和郭芙自来都是水火不容,两个人能如此这般平心静气相处,实在不易,若是与她这样子安闲地处两年,想必日子也是美好多过苦涩的。
过得一会,面条煮好,郭芙不消片刻便将它吃干抹尽,还毫不吝啬地赞赏道:“杨大哥,你的厨艺真不错。”
他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愉悦,能听到她的赞赏可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啊,吃饱继续干活。”郭芙伸了伸胳膊再次提笔,可马上又放下笔,她从早到现在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告诉父母她要和杨过处两年,可无论怎么说都觉得不合理,遂一直迟迟下不了笔。
杨过见她如此,轻笑着,拿起她丢下的笔,在纸上刷刷写下几字:一人闯江湖。
她看了眼那字,抬头疑惑地望向他,心道:这家伙昨夜明明说让我把我和他的事交代清楚,怎么如今变卦了,也好也好,照他这样写省去不少麻烦。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