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废物。”窗前的男人凝视这夜景,对身边人吩咐道,“都处理了吧,后事安排好。”
“是。”那人头埋得低低的,语气平淡,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小箬,快走!”
“妈!”
睡梦中的顾箬眉头紧皱。
他迷茫地站着,呆呆看那漫天鲜血。
“你走啊!不要回头!”那是……妈妈的声音。
枪响三声,面前有个身影缓缓倒下。
“妈!不!不要!”
顾箬惊醒过来,脸上全是冷汗。
拷着双手的手铐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拷在了床头。
窗外漆黑一片,还没天亮。
他抹了把脸,头还是疼得厉害。
一闭眼,就能看到鲜红的血,童年阴影挥之不去。
顾箬叹了口气,用自由的那一只手从床头柜拿了一根铁丝,铁丝插进手铐钥匙孔里,转了几圈,便“啪嗒”一声开了。
他悄无声息地披上衣服,给顾烟发了一条消息,拿着摩托车钥匙下了楼。
言信应该已经睡了,得叨扰一下了。
晚上街道人很少,他受到的影响不大。
令顾箬没想到的是,几乎是敲门的同时,言信就把门开了。
“都这么晚了,你有病啊。”言信无语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顾箬闪身进屋,简洁明了地说:“易感期,信息素借我用一下。”
言信知道自己之所以网吧那一天晚上会黏着顾箬是因为他俩的匹配度高,刚好用此事还清那天的人情,他求之不得。
茶花的信息素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顾箬的其他症状是缓解了,但他想扑倒言信的心越来越强烈。
“艹,你滚去房间。”顾箬用顺手带出来的手铐把自己拷在了沙发上。
言信这个不怕死的,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顾箬的狼狈样:“原来学神也有这一面啊。”
顾箬强压**,心里已经把言信手撕一百遍。
等易感期结束他死定了。
言信给顾箬拍了张照片,才慢悠悠地去了房间。
顾箬的右手腕已经被手铐勒出了红痕,他记得言信家茶几夹层有一把刀。
不多时,他的手臂鲜血淋漓,但是那种令他恶心的冲动已经几乎消失了。
偏偏这个他几近昏迷的时候,言信走出来了。
顾箬失去意识前听到言信喊了一句:“你他妈是真的有病啊!”
等他再醒来,入眼的便是已经包扎好的手臂和站在他面前沉默不语瞪着他的言信。
“对……对不起。”
脱口而出后顾箬才后知后觉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你还知道道歉?我真的是服了,我跟你说,你要是压制不住本性强吻我我他妈都不会这么生气!”言信张嘴就是一顿输出,“你说你,没事自虐干什么?”
这次换顾箬沉默了,说实在的,很久没有人这么婆婆妈妈地絮叨过他了。
他试图转移话题:“我看天已经亮了,你请假了?”
“别扯七扯八。”转移话题失败,言信继续说,但这次的话和斥责不一样,“疼吗?”
顾箬怔了怔。
他偏过头,有些出神,本来想说不会,结果最后说出口的却是:“疼啊。”
言信恨铁不成钢地把水倒了一杯递给他:“真是搞不懂你。”
顾箬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接过,心里却在琢磨着为什么言信不释放信息素易感期症状也会得到缓解。
是匹配度太高了吗?
“我给我俩都请过假了,今天,去测信息素匹配度吧。”言信开口,倒是和顾箬想一块去了,然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跟你在一块儿我也能感受到我的腺体……很舒服。”
20分钟后,顾箬和言信站在了市医院门口。
现在科技发达,检查极快,没用多少时间,他们就到了医生总结的环节。
顾箬看着这张给他和言信冲击极大的报告单,深吸一口气,推开了3号诊室的门。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少年:“你们的匹配度不是一般地高。”
确实不是一般地高。
99%。
顾箬瘫着脸说道:“我们看过检测报告了,您说重点吧。”
“目前看来,你们是结为伴侣的……”
“绝不可能。”言信面无表情地说。
“……的最佳人选。”医生平静而坚持地说完了整句话。
“正好你,”医生看了一眼顾箬,“现在处于易感期,和他身体的任何接触都能有效缓解症状。”
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他帮忙打包文件,顺便吐槽了一句:“你们不用这么绝对,我看过太多打脸的夫妻了。”
言信望着街道上过往的行人和车辆,扭头问顾箬:“你觉得可能吗?”
顾箬顶着那张冒冷气的脸,说道:“不可能。”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最多当个兄弟。”言信耸耸肩,“快中午了,吃火锅吗?”
“随意。”
顾箬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因为一次网吧奇遇,他和言信就从不共戴天的学神和校霸的关系变成了一起选火锅拌料的兄弟。
和言信在一起,周围的信息素都对他没有影响。
这样的生活还真的挺惬意。
顾箬因为自己这个莫名的念头吓了一跳,在心里提醒自己,应当时刻保持警惕才对。
但是,言信身上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可能是因为信息素匹配度高的缘故吧。
言信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眨着亮亮的眼睛说:“对了,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比如,自虐?”
见顾箬不说话,他连忙补充:“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不过自残真的不好,你以后别这样了。”
顾箬抬起头,直直地望向言信的眼睛,斟酌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讲,好像就是因为我会自己背负所有吧。”
因为背负太多,无从倾诉,才想找个方式摆脱一些,也可以让极度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知道自己下一步得要做什么。
言信大概是理解了,他想了想,握住顾箬指节分明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非常认真地看向他:“你要是愿意,可以告诉我,我只进不出。”
顾箬感觉有一股热流从掌心流进了他的身体,他勾了勾嘴角,笑着反握住了言信的手:“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跟我讲。”
言信明明应该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却觉得莫名熟悉,少年的模样太温柔,融化了坚冰,他不禁晃了神。
等回过神,就瞧见顾箬带着深意地看着他的耳朵,言信把手抽出来,战术性喝水,潮红很快就褪了下去。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顾箬小声说道。
(立刻打脸)
两个人有过这么一茬儿后,相对无言。直到出了店门,艳阳高照,顾箬才挑起话头:“一起回学校?”
言信:“你说呢?”
顾箬抬脚往四中走:“不管舆论了吧,我们爱咋滴咋滴。”
“行啊。”言信跟了上去。
两个少年就这么散步似的慢慢走,偶尔闲聊几句,气氛刚刚好。
他们,就这样熟起来了。
“他和校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然拍拍冷若熹的手臂,指着从教室后门进来的顾箬。
冷若熹偏过头指了指她桌上的作业本:“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昨天的作业还没补完。”
柳然骂骂咧咧道:“你让我忘掉这事行不行。”继续埋头苦苦思索数学题。
冷若熹没有回答,偷偷地把化妆镜打开朝向斜背后,镜子上映出了学神的侧颜,她看得心跳又加速了起来。
她想着想着走了神。
“副班长,去我办公室拿作业。”周老师把粉笔放进盒子里,拍了拍手。
“副班长!冷若熹?”
冷若熹把镜子“啪”地盖上,连忙应声:“好。”
她抱着作业沉默地彳亍在走廊上,心里总是时不时闪过顾箬和言信被拍到的种种温馨画面。
看起来就……就跟真的一样。
高中生活初始,顾箬绅士地朝她伸出手,淡淡说道:“请问你要帮忙吗?”。望着帮她拎行李的英俊背影,她的心便随着蝉鸣阵阵漏跳了一拍。
但他是那么引人注目,永远站在人群中央。
冷若熹作为“八卦中转站”柳然女士的同桌,自然是非常清楚喜欢顾箬的Omega太多太多,自己的希望渺小极了,可也不甘心把顾箬就此让给别人。
总是要争一争的。
大家都应该公平竞争。
那个姓言的校霸明明不喜欢学神,为什么走在一起就会被说成有CP相呢?
凭什么?
“三缺一!若熹姐来吗?”许佚左顾右盼,看见冷若熹抱着作业回来,眼睛一亮。
“帮我发作业。”冷若熹回过神来,把作业放到讲台上,霸气地捋了一下头发,走下了讲台。
许佚嬉皮笑脸地行了个不标准的军礼:“是,若熹姐!”
放学铃声一打响,许佚拎起书包就准备跑,被及时赶到的范雅虹堵在了门口。
许佚:“……”
范雅虹把人都赶回座位,这才慢条斯理地站上讲台:“放学倒是积极,要是能把这股劲儿放在学习上就好了。”
班级里一阵偷笑。
她敲了敲讲台:“别笑了,我接下来讲的消息你们肯定不爱听,后天开学考,大家准备一下,别掉链子。对,就你,许佚你不是之前还在群里问吗,真正知道了脸比谁都臭。”
许佚拉长调子道:“我好高兴啊。”
范雅虹才懒得理他,继续正色道: “每次考试,都有几位是临时抱佛脚的,我怎么就那么佩服你们呢。顾箬,冷若熹,这两位总分次次保持在年级第一和第二,就不能多学学人家。”
柳然挎着脸说:“老师啊,我们学习都不行了,你还让我们学人?”
范老师翻了个白眼:“多去请教请教人家也好啊。”
由许佚带头的一群人预感范雅虹应该说完话了,背上书包就准备开溜。
范老师看着下面蠢蠢欲动的几个人:“……”
她没好气地说:“滚吧,赶紧滚,我也懒得再留你们。”
许佚欢呼一声,几个人冲出教室的速度简直快出了残影。
顾箬没有动,他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机,给叶余庆发消息。
箬:你送烟烟回去,我要去XL酒吧
一条咸鱼:你不要乱来
一条咸鱼:小心刘宇把你强了,他的信息素是整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压制你的
箬:只是去看看而已
一条咸鱼:真是拿你没办法
一条咸鱼:一切小心
箬:知道
箬: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儿,也不要来找我,他们那边你帮我遮眼一下
这次叶余庆回复得有点慢。
一条咸鱼:好
箬:顺便帮我跟言信说一下,我周天去他家找他
一条咸鱼:……
一条咸鱼:自己来我们班,他都搁哪儿睡一下午了,现在都没醒
顾箬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背起书包往(7)班走。
(7)班门外,叶余庆和顾烟默契地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顾箬进去拍了拍言信的肩膀。
“大哥,你睡一下午了。”
言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趴下去了。
顾箬:“……”
他选择放弃:“你一直睡觉应该没听到你们班主任的通知,下周一开学考,周末我去你家给你补习。”
言信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不许来。”
顾箬道:“就这样说定了,周天早上不见不散。”
言信目送顾箬远去,打开微信,给“霜雨”发了条消息。
言:晚上我去公司
XL酒吧。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淫/乱。”顾箬站在吧台前,看着酒吧里走来走去身材妖娆的小嫩模感慨道。
XL酒吧其实是顾绡的绡和叶兰的兰的简写,如今由刘宇接管,今天星期五,是他来巡查的日子。
他不可能只是来看看,肯定要和刘宇碰个面。
反正刘宇已经查到他了。
吧台内侧的服务员听了,诧异道:“你才几岁啊,就感叹起这么多年了?”
顾箬没有搭理这句话,把一张VIP黑金会员卡递了过去,看都没看他:“给我一个包厢。”
服务员看到那张卡,眼神瞬间肃穆,毕恭毕敬地把卡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便递了回去:“M14至尊包厢,您慢走。”
顾箬不以为然地接过,拿了一杯酒,晃动两下,往二楼走。
那个服务员小步跟上来:“请问,您是哪位?”
顾箬深深看了他一眼:“刘宇让你们问的?”
服务员听到这个名字打了个哆嗦,敢直说帮主名字的人还能是什么人,知道自己惹不起,连忙转身回了吧台。
顾箬转着手里这张卡,这张卡是顾绡很早以前给他的,在任何一个他们的产业出示,都会获得仅次于帮主的服务。
往包厢走的路上,很快就有有眼力见儿的嫩模悄无声息地跟上来。
顾箬没有理他们,直接进了包厢。
一个看起来还很小的水灵灵的男孩子一看他坐下来就趴上去,用纤细的手开始解扣子:“少爷,我来伺候您。”
顾箬没有阻止他,挥手让其他嫩模退下,他们幽怨地看了趴在顾箬身上的男孩子,转身走了。
那个男孩子欣喜得很,以为来了一个大单子,瞬间身体仿若无骨一般,往顾箬身上蹭。
没想到的是顾箬慢条斯理地把扣子一个个扣了回去,捏住了男孩的下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问你,你们主子来这里一般去哪个包厢。”
男孩被顾箬突然严肃的神情吓得一抖,下巴又被牵制住,无法动弹,只好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也不清楚,主子来的时候上面会抽人去服侍,我还没被抽到过。”
顾箬手上又加了一点力:“谁被抽到过。”
男孩的眼睛充盈了泪水,声音更加柔媚:“少爷,我去把人带来给您。”
顾箬缓缓松手,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劝你不要耍花招,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跟他说是来服侍我就行。”
男孩点了点头,下沙发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退出包厢的时候,眼睛闪了闪。
顾箬把从吧台拿的酒喝了,鲜红的液体仿佛血液,被喉咙慢慢吞咽。
很快,那个嫩模就带了另一位男孩子来,顾箬让他退下了,走向新来的那个。
他被顾箬按在墙上,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顾箬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一个手刀劈在了他的后脑勺,轻轻地把晕过去的人平放在沙发上,走出了包厢。
昏暗的灯光下,他宛若微笑的恶魔,手上不小心沾到的红酒越发突显,走的每一步都像夺命的倒计时。
V1包厢,非工作人员勿入。
顾箬扫了一眼门上的字,确定没错后,推开了门,无视警惕地拿枪对准他的一众保镖,轻轻地坐了下来,对着站在窗前的男人,说道:“宇哥,如你所见,我来了。”
我来啦!
应该会有读者觉得若熹姐回忆的那段有点尬,可本人觉得,这不就是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令人念念不忘的青春吗?
敬请期待下一章的谈判过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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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XL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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