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乌云散开,天空放晴。
贺家湾贺君知老房子里,贺君知的一妙龄女子见雨停了出发去贺家湾公墓。
同时,夏梦知母女俩准备回去,下坡时,夏毛毛不小心摔了一跤,连带着夏梦知也摔了一跤。
母女俩都是一身的黄泥巴,脸上都是,跟个泥人似的,幸亏穿着雨衣,弄脏的也只是雨衣。
母女俩相视一笑。
她拉着夏毛毛到旁边的河边,把脸简单的洗了一下,雨衣脱下装进塑料袋里,周围没有垃圾桶,准备带到有垃圾桶的地方丢了。
夏毛毛指着河边的小水坑里,“妈妈,你看,这里面有鱼!”
她凑过去一看,果然在一个不足一平方的小水坑里有十来条野生小鲫鱼,每条也就二三两的样子,想来是前几日下大雨时水位上涨,从河里冲上来。
最近几日下的都是毛毛雨,水位又下去了,这鱼就留在了水坑里。
顿时玩心大起,“咱们把这个鱼抓了?”
“好啊好啊好啊!”
她试探了下水的深度,大概也就到小腿的深度,下水,用双手把小水坑里的水都捧出去,夏毛毛提着从车里拿出来的塑料袋。
一条,两条,三条……
小小的一个水坑,居然抓了十五条野生小鲫鱼。
夏梦知满脑子都是这鱼该怎么吃,“毛毛,你说这鱼咱们是炸着吃还是炖汤吃?这种野生的小鲫鱼应该怎么做都好吃!”
夏毛毛哭丧着一张脸,“可是,我是想把这个鱼养起来,妈妈,我们不吃小鱼好不好,把它们吃了他们的爸爸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
“傻孩子,它们的爸爸妈妈也在这儿,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这儿……”
“?”
夏毛毛撇着嘴,马上就要哭出来,她顿时没有了胃口,“好好好,不吃不吃,咱们拿回去养起来,给家里池塘里的小鱼作伴儿好不好!”
“你保证!”
“妈妈的话你也不信?”
“你以前吃过我养的兔兔,大鱼……”
“……”说起这个她就是满腔委屈,有段时间,家里保姆请假一个月,就请了个临时保姆,临时保姆四川人,善做兔鱼。
为此特意让四川的亲戚带来几只本地的活兔子和几条大鱼,准备露一手,谁知这夏毛毛见兔子可爱,就喂了它们几次,她就觉得这是自己的宠物了,可保姆不知道啊,在夏毛毛上幼儿园的时候,把兔子和鱼都杀了,做了麻辣兔丁,麻辣兔头和烤鱼。
夏毛毛回来见兔兔和鱼变成了盘中餐,嚎啕大哭。
保姆手足无措,恰逢夏梦知下班,看见嚎啕大哭的夏毛毛和这一桌的菜,随手夹了一块塞进她嘴里,那麻辣兔丁味道是真不错,夏毛毛瞬间不哭了,还要吃。
夏梦知就让她吃了个饱。
“毛毛,这兔子和烤鱼好吃吧,以后再让阿姨给你做!”
这话一出,夏毛毛当场再次嚎啕大哭,说妈妈是坏人,杀了她的宠物不说还骗她吃……
往事历历在目,她举着手表示,“我保证不会吃这些小鱼!”
夏毛毛才破涕为笑。
两人一转身,见她们的车旁边还停了另外一辆黑色的轿车,黑色轿车旁倚靠着的人影是贺君知。
她顿时有一种做了做贼心虚的感觉,拉着夏毛毛要走。
夏毛毛坚持和他打招呼,“贺叔叔!”
贺君知揉揉她的头发,满脸宠溺,“毛毛来这儿干什么呢?”
“来扫墓!”
“扫墓?给谁?”
“给……”刚张嘴,就被夏梦知捂住嘴,“不好意思,我们下午还有事,先走了,再见!毛毛,和贺叔叔说再见!”
“叔叔再见!”
上车时,见从他车上下来了一个妙龄女子,这就是之前炸串店老板说的他的女朋友?看来他是认真的,都来女朋友来扫墓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
她慌忙擦干眼泪,“没有……”
“是不是你很想吃这个鱼?如果你实在想吃就吃吧,你别哭行不行……”
……
贺君知一直看着她的车远去,他车上的妙龄女子走下来,“君君,看什么呢!”
贺君知十分无奈的看着有女装大佬身份的桑旗,“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来扫墓?”
桑旗兰花指一翘,十分妩媚,“人家是孤儿,从小没扫过墓,所以想和你一起来扫墓,见识一下的嘛!”
一阵恶寒,“憋说话!你说话就不让你上山!”这风姿绰约的模样配上浑厚的嗓音,真让人无法接受。
桑旗捂着嘴,做禁言状。
上山,见外婆坟墓已经被人扫过,也挂上了清,想起了刚才在山下见到的夏梦知,难道是她?
正疑惑着,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君知?是你吗?”
回头,见以前贺家湾邻居大叔叫他,“周二叔,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你扫完墓了?”
“没有,才刚来!”
“刚来?”周二叔似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那就是她来过了!”
是她?“她是谁?”
“就是以前经常给你们家送东西的那个姑娘!你外婆去世时她还来这里找你,我给她指的路来着!”
真的是她!他脑袋里轰隆一声,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魂魄。
“这几年,都是她来的,这姑娘,和贺婆婆非亲非故的,还能坚持每年都来,人是真不错!”
周二叔再说什么他是一句都没听到了,反应过来后连忙掏出手机,拨打那个熟记于心却一直被压在心底从未提起的手机号,庆幸的是号码还在,还能拨通。
“喂,找谁呀……”电话里传来夏毛毛软嫩的声音。
“毛毛,把电话给妈妈!”
“妈妈在停车,你等一下!”
几十秒后,电话里传来了她的声音,“你究竟要干什么?”
他艰难的开口,“是我……”
“我知道是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没时间和你耗着!”她看到来电显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就知道是他。
“你,为什么要生下毛毛!”
夏梦知以为是毛毛的存在影响了他的生活,所以他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没好气道,“我愿意!关你屁事!”
说完挂了电话,重新拨通时,对方已经关机,无法拨通。
把手机关机后气呼呼的塞进包里,毛毛眨巴着大眼睛问她,“妈妈,刚才的是不是贺叔叔?我觉得声音很像他!”
本来还打算和毛毛,贺君知把这件事摊开来说,可和贺君知说完这通电话以后,她决定隐瞒此事,“不是,只是一个声音有点像的叔叔!你不认识的叔叔!”
她转移话题,指着毛毛提着的鱼,“你快把这鱼倒进池塘里吧,不然鱼都干死了……”
毛毛刚才下车时不小心把塑料袋弄破,袋子里的水大都流出来,鱼儿在袋子里因为缺氧而张大嘴巴呼吸……
毛毛赶紧提着袋子去了花园里,把鱼儿一股脑儿都倒进池塘里,又给它们喂了不少鱼食才离开。
晚上,夏家七十来号人吃过晚饭后集体去了机场,和往常一样包机来回于江市和帝都之间,最节省时间。
晚上七点钟左右出发,十点钟到帝都,住在夏家在帝都投资的酒店里,次日一大早出发去扫墓。
先去给夏家的祖坟扫墓,然后是祖母的父亲,再往上,就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不缺扫墓的后人,他们就不去了。
扫完墓是下午四点多,阮访烟拉着夏梦知去参观一个同行的工作室。
据阮访烟说,她和这个同行在某个群里聊的十分投机,互加微信,刚好那位同行今天在工作室,她又来了帝都,就去他那儿参观一下,学习学习。
到了之后,接待她们的就是阮访烟所说的那个同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清新飘逸,眉清目秀,身穿蓝色流云道袍,乌发束于头顶,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他还有一个古风的名字,叫幸煮酒,真名!
幸煮酒和阮访烟聊的十分投机,夏梦知在旁边坐着无聊的玩手机,玩久了就想出去走走,她找了个借口出来,看到不远处有个夜市摊。
有个人坐那儿吃串儿,她眼馋,就走过去想点点吃的,正在烤串儿的人听到脚步声边烤串边道,“吃点什么?随便看!”
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啊!
仔细一看,这老板居然是几年未见的前男友栾卓。
栾卓也看到了她,笑着道,“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儿烤串?”没记错的话,他好歹也是研究生毕业,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烤串吧!
“在帝都上了两年班,职场生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每天搞得跟甄嬛传似的,我就辞职了,在这儿摆个摊,没人束缚,倒也逍遥自在!”
说着,熟练的在烤串上撒了把孜然,“吃点啥,随便点,老同学好久没见,今儿我请客!”
如今的栾卓,和往日大不相同,原本长长的头发剪成了寸头,人也结实了不少,整个人阳光了许多,看起来也更让人值得信赖。
她拿了几样自己爱吃的东西,在一旁坐着。
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大着肚子的微胖女人,她拿着一盘串好的串儿艰难的放进冰柜里,栾卓看到了,连忙道,“你就放哪儿,等会我来!你好好休息一下!”
“你看看谁来了?”
女人转头,竟然是段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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