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心跳

沈子澄惊道:“苏舒月将那些人都软禁了?”

衙役感到莫名其妙,还是如实说:“是的。”

沈子澄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洛青卿注意到了,便问:“沈郎君,有何不妥处?”

周英道:“沈四郎,你放心,大人绝对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沈子澄抹了把脸道:“走,咱们走。”

*

众纨绔们都被软禁在大堂里,葛二郎叫嚷的嗓子都哑了。

大堂内,一个骂的累的一个郎君开口:“葛二郎,你别叫了,苏舒月他早走了,过来喝杯水罢。”

葛二郎坐下拿起细颈白瓷肚圆的水壶,准备倒点水,谁知,手中感觉不对,他连忙掀开顶盖,晃荡一下子,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了。

葛二郎烦躁的将水壶扔到地上,水壶滚过厚厚的地毯边儿。

他道:“苏舒月,这是要渴死我们吗?”

萧六郎坐在他对面道:“苏舒月将我们软禁在此,不让我们去找沈郎君,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沈四郎已经遇害了?他不想让我们知道?”

葛二郎眼看着萧六郎越想越偏,便道:“萧六郎,苏舒月不至于此吧,沈郎君就算被害了,苏舒月的也瞒不了多久,把我们扣在这里也没用罢。”

萧六郎不置可否。

五六位纨绔不断的拍门骂道:“你们耳朵聋了么?苏舒月只说,软禁我们,可没有说过断我们吃食!”

衙役冷面怒目,喝道:“苏大人说了,你们太吵了,还有力气动嘴皮子,饿你们几天想必就知道闭嘴了。”

饿个几天,那就不是闭嘴的事了,那就是永远的闭眼了!

衙役斥道:“各位还是省点力气罢!”

葛二郎听见声音,猛的一下从凳子蹿起跑到大堂处:“苏舒月真的这么说的?他怎么不去调查那个姬子啊,搁着软禁我们有什么用啊!他也不怕放走了真正的凶手!”

外面衙役的声音不卑不亢:“我们的命令便是看住你们,其他不归我们管!”

几个纨绔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直接大声的喊道:“苏舒月这样对我们,和关罪犯有什么两样!”

萧六郎时适出声:“罪犯起码有吃有喝,苏舒月直接断了我们吃喝,要把我们活活饿死啊。咱们又不是罪犯,何必受这个委屈!”

葛二郎拳头握紧,直接走到大堂处疯狂砸门:“去他娘的苏舒月,把我们当罪犯对待!给我开门!给我开门!”

随着吱呀一声,葛二郎和身侧的几个纨绔都一个趔趄。葛二郎正要发火,便见苏舒月踏着月光而来,身着官袍,玉带束腰,端的是老神自在,根本没有将这一切放在眼里。

他身后跟着几个手拿火把的衙役。

月光如泄,洒下满目的光晕,他苏舒月便独占八分。苏舒月在三年前便是探花之名,今又在官场熏陶三年,眉目变的更比以往妍艳。

葛二郎一时之间竟看呆了去。

苏舒月唇角含笑,完全不是白日的冷酷面容,他伸手将葛二郎扶起,道:“二郎,这是要干什么?”

葛二郎被身侧的纨绔在衣袍遮掩下拧了一下大腿,葛二郎眼睛通红一片,咬牙道:“苏大人,我们还要问问你要干什么呢!”

苏舒月背着手,很是友好道:“我来,自然是通知各位,沈四郎已经找回来了。”

“当真吗?沈郎君没事吧?”

“沈郎君现在在何处?我们可能去探望?”萧六郎起身便跑到大堂处,焦急着问道。

苏舒月笑吟吟的,他走进大堂,无视大堂内的杂乱,坐在首位。

他这般的不说话,更让纨绔们心中没底。

沈四郎到底怎么样了?苏舒月为什么不说话?

苏舒月拢了拢袖口,轻掀眼皮将在场纨绔神情都尽收眼底。

他拍拍手,便有衙役手捧一木盘放在苏舒月桌子前。

众人看去,只有一截布料。

“这……这是什么东西?”

苏舒月一手托着下颌,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模样,他道:“这个是在命案现场发现的布料啊。”

葛二郎连同身侧的纨绔们后退几步,十分嫌弃道:“苏大人,这晦气东西给我们看干什么?我们又不会破案。”

苏舒月视线落在萧六郎身上,道:“这块布料,萧六郎应该很熟悉吧。”

这不是什么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这话一出,不就是在暗示什么东西吗!葛二郎几个纨绔还是能听懂暗示的,也没傻到什么话都听不出来。便都远离了萧六郎,可是大堂就那么点地方,再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萧六郎冷笑出声:“苏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拿一个破布料便来构陷我吗?”

苏舒月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布料,这个织法,这个纹样,只有京都供给。广城想要这种布料,需要拿出二十金的巨款,才能搞到。”

“那又如何!我听说,许氏商会许梦松便有这种布料。”萧六郎辩解道。

“是吗?萧六郎久居京都,又如何得知广城许氏家主身穿什么布料,这种小事?萧六郎来广城还不足一日,当真是观察入微,不过,本官有一事不明,许梦松未出府一步,萧六郎是如何见到许梦松的?”

萧六郎额上被逼出汗,瞪着苏舒月。

苏舒月站起身,往前走了俩步,走到萧六郎的身前,他道:“萧六郎说不出来吗?不如本官替你说?”

“你早知沈四郎会来广城,便提前来到此处,又假冒沈氏族人,让沈四郎上了你的马车,并趁着月色将沈四郎运到西城外一个村子,并联系了二麻子代你监督。萧六郎!我说的对否?”

苏舒月最后一句,直接如同喊在了萧六郎的心里,让他心魂俱震。

萧六郎冷哼迅速反驳道:“苏大人,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我与沈郎君十分交好,在场各位哪一位没有同沈郎君一起饮过酒,为何独独逼问我?再者我为何要害沈郎君?”

苏舒月抬眼,也在问他:“我也曾经也有这个疑问,你为何要害沈郎君呢?”

随后,苏舒月微扬手,又有衙役捧上了一堆衣物,观其颜色模样,织线纹路走法,竟然与苏舒月桌案上一模一样。

萧六郎还没开口说话,缩在一旁的葛二郎指了指衣袍,再看向萧六郎,脸上白了白口中道:“这件衣服我见过。”

“哦?”

葛二郎上前道:“我乘着马车来广城时,看见萧六郎便是穿着这一身,我拉他入马车详聊,一不小心在上面洒了酒水,萧六郎便去更衣了。”

苏舒月道:“原来如此,这件衣袍确实是从萧六郎马车上搜出来的。”

葛二郎瞪大了眼睛,情绪激动抓住了萧六郎的衣领:“沈四郎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谁知道,萧六郎居然一把便把葛二郎甩到一旁,砸倒了一片桌椅。

剩下的纨绔看看他,再看看萧六郎,连忙将摔倒地上直呼痛的葛二郎拖到一旁。

谁能想到平常看上去很纨绔样子的萧六郎居然会武!

他似被人戳到了痛处,看向苏舒月,眼中直冒血丝,下一瞬间便朝着苏舒月攻来。

苏舒月不动不躲,手中端着茶盏顶盖,细细的将茶水上的浮沫抹去。

都什么情况了,他怎么还有功夫去喝茶!

众纨绔的心都提了起来,萧六郎发了狂,杀了苏舒月,下一个目标不会是要杀他们罢,呜呼苦矣。

“萧六郎!苏舒月乃是大理寺卿,你杀了他,你也跑不了!”

萧六郎似没听到一样,他的目标只有苏舒月。

萧六郎已跑到苏舒月的面前,眼看着下一秒,萧六郎的手就要去掐苏舒的脖子!

葛二郎也顾不上痛了,心跳差点从胸腔蹦出来,直呼:“苏大人!”

一点寒芒先至!

一抹银色剑鞘横在萧六郎和苏舒月中间,持剑之人微微抬眼,手中剑鞘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紧接着,剑柄往外一送,萧六郎便被击退了数步。

剑柄稳稳的插回剑鞘,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只是一件极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

来者,正是洛青卿。

洛青卿收剑悬在腰间,笑眯眯的看向坐着的苏舒月。

“苏大人,这得加钱!”

苏舒月此时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要跃出唇舌。他手中的茶盏茶水早溢出了杯沿,指尖传来湿意,他随手便扔了出去,伸手揽住洛青卿的肩膀。

洛青卿还以为苏舒月看到后面危险,便侧首去看,大堂门前是缩在一起的纨绔们,萧六郎也已经站起来。

洛青卿直接起身转身往萧六郎的方向走,她边走边道:“大人,呆在这里别动。”

她完全没注意到,苏舒月伸出的手僵在空中,苏舒月的眼眸从一时的迷乱转为清醒。

苏舒月看向自己的手,心中苦笑,洛言越待在自己身旁,自己怕是要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也早就想绝了这种旖旎心思,但,每每死灰复燃,每次见他,从心底燃起的情绪都比上次都汹涌的多,直到无法控制。

苏舒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便不自觉的落在洛言身上,无时无刻不在不被他吸引。

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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