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在外住宿并不便宜,哪怕只是个大通铺。这一睡,能在外面吃两天的饭钱没有了。

看来华信为了江鹤能够顺利选上,也是下了血本了。

第二天一大早华信就退了房。

似乎是看陆揽月板着脸,他有些心虚,路过一片湖的时候他又开始烧钱了,邀请陆揽月坐船在湖面上玩一玩。

大约是昨天戏班唱曲吸引的一些观众还没走,想着来都来了就来游游湖,此刻湖面上确实有不少小船,船上的人看模样确实大多是游客。

陆揽月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她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华信似乎是想把她一直拖在外面,是怕昨天的客人收养江鹤的事不稳吗?难道来的客人原本是想收养自己?

陆揽月回想了一下,实在没记起来什么时候有见过想收养孩子的夫妻之类。

嗯,等等,好像是有一次在饭馆上见过一对奇奇怪怪的对她笑的夫妻。如果是提前见过就说得通了。

人与人的眼缘是不讲道理的,也许她就是碰巧合了他们的眼缘,提前说过想收养自己,但华信了解过他们的情况,希望他们能改变主意收养江鹤。

都是年龄偏小的孩子,江鹤也是安静乖巧的,她遇到都很喜欢捏捏他的小脸蛋,听他奶声奶气地喊哥哥。

如果那对夫妻赶时间要离开又等不到他们想收养的孩子的话,确实有可能改变主意。

这样华信的行为就说得通了,他希望江鹤能顶替陆揽月被收养,所以一直把她留在外面,但因为他心里有愧,所以想用各种玩意逗她开心,又买吃的又带去泛舟,顺便又拖一点时间。

她为自己此前对华信的阴暗揣测稍感愧疚。

这事对想被收养的孩子来说可能确实狠,但对陆揽月来说不算什么,左右她也并没有想过要被收养,甚至她自己也想避开。

既然只是这样,她也不是非得揭穿华信,便顺从了他的意思上了一艘靠岸待客的小船。

船并不算非常精致,只是普通的乌篷船,又是专门面向普通人家的,收费也尚在华信能支付的范围内。问过价格是六个铜板一个人之后,华信就带着陆揽月上船了。

船上只有一个船夫,长得粗犷,人也高高大大的,跟别的船精瘦的船夫很不一样,不过此时只有这一艘船靠岸,华信跟陆揽月也就没得挑,直接就上了。

周围还有不少人在游湖,似乎是被昨日的戏班子吸引过来尚未离开的那些人,想着来都来了,就来游一下湖。

见陆揽月似乎有些疑惑大清早的这么多人来游湖,华信好心地为她解释了一下,“原本这里是荒地,没有这片湖的,是后来城主自己开辟出来的,说能让治下百姓来游玩。这边景致也是城中仔细权衡过才布置的。你看那边,是不是很好看?”

陆揽月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发现绿水假山青树红花,确实别有一番风味,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

船夫在一旁看着他们很久了,发现确实就只有一个少年带着个不大的孩童,那少年讲话还文质彬彬的,阴暗的念头就浮了上来,狮子大开口。

“喂,你们两个,刚刚交的船钱不够,为了你们两个小子,我还要专门出一趟船,这不划算,你们得加钱。一人十五,一共三十,交钱。”

华信原本正兴致勃勃地为陆揽月介绍景色,闻言震惊地看向船夫,却只收到挑衅的目光。

“三十,你怎么不去抢?你,你……”华信想不到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明着抢,被他这无赖的行为气的小脸微红。

一个铜板都能买一个大白馒头了,要是馒头不够大,店家还会配点咸菜呢。刚开始选择花十二个铜板游湖已经是他大出血了,如今船夫坐地起价,三十都够两人好几天的饭钱了,想都别想。

不过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华信没有选择继续跟他杠,只把陆揽月拉起来,“不坐了,我们走。”

船夫怎么可能就放一条到手的鱼飞走,他是驶惯了船的,只在船中变幻了几个位置,就让船大幅摇晃,想走的华信和陆揽月站不住一起跌倒在船上。

“你都已经上了船了,说好了价了,哪能说走就走!不过今儿我心情好,想走也行,八十个铜板,给爷买点小酒,爷就放你们离开。”两个无权无势的小鬼头罢了,船夫并不放在眼里,说话也越来越猖狂。

陆揽月和华信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是上错了船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游湖的船,是来讹人的船!

华信脸色发白,“我给,我给,你放我下船,我现在就去拿钱。”

“你说下就下?等等你赖账怎么办。不过嘛我也不是非得为难你,这小鬼压在这,你去取钱。”

他一把抓起陆揽月的衣领子把她拎起来。

华信想抢,但他体格不算强健,只徒劳地把陆揽月的衣服拉了拉。

船夫高大的影子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中,轻蔑地俯视这半大的小子,“去取钱,有多少取多少,要是我发现你藏钱,这小崽子我就溺死在湖里。”

华信本还想再争辩一下,但看到船夫砂锅般的拳头,声音又小了,“我去,我去,你别伤害我弟。”

他看向拼命拉衣领的陆揽月,“小六你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随后在船夫戏谑的视线下连滚带爬地跳上了岸,马不停蹄地朝某一处奔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没想到要报案,八十铜板,官员真的会接手这个案件吗?

至于求助别人,刚刚路过的人面上都装作看不见的样子,脚下却像生了风似的四处飘走,显然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自然也就放弃了这看似伸手就能够到的解决方案。

他有个好友就在附近,先问他借一点,到时候回去再还罢。

船夫显然也不担心华信报案。华信一走,他就随意地把陆揽月摔在船上,自己悠闲地坐下了,嘴上还不忘威胁陆揽月,“不要大叫,小崽子,不然我扔你的速度比别人来救你更快。”

陆揽月缩在篷子里,揉着自己的喉咙,试图缓解刚刚被勒的疼痛。

她暂时没有特别慌,毕竟还有暗卫跟着,但她也没想就这样任人宰割,目光在河岸上游移,试图找一些突破口。

在谭咏颐的身边,她不止学会了借助植物隐藏自己,也学会了更加省力和隐秘的种子催生术,并且能操控植物的生长方向了。

以防万一,她在自己的衣袖处藏了不少种子,生怕什么时候会用到。

可惜谭咏颐担心陆揽月刚开始细学天赋不会玩弄伤自己,所以从来不给她带毒的植物,陆揽月自己也找不到,衣袖里的只是普通野草种子。

但用的好也算是一件武器了。陆揽月想着,开始思索该如何是好。

暗卫不知为何还没有出现,她希望华信快点回来,这样好歹能趁着这船夫看起来还算讲道理,破财消灾。

可惜她没等到华信也没等到暗卫,先等到一个陌生的身影飞掠而来,跃进了船中,“老钱,快开船,有人在追。”

那船夫一声没多问,船桨一撑一点,小小的乌篷船离弦的箭一样往湖中心飞去了,轻松混入了游湖的小船中。

陆揽月脸色苍白,心里绝望,原以为今天就只是来玩玩,华信都没下手,没想到华信的大招没伤到她,但是这大招能间接地伤害她。

这怎么说,大招伤害1,间接伤害99?

那老钱等船离了岸边,周围也没有靠近的小船了,终于抽出空来问来人怎么回事。

“后面来追你的是什么人?要不要紧?”

那精瘦的男子自己在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抱怨,“别提了,兄弟们刚动手,就被那群狗官发现了,她们速度快且人多,我们只好分散开来跑。”

“老吴和老郑被抓了,我们赶紧撤了。追捕的人是县长身边的红人,别的不说,那速度和敏锐真是常人没法比。”

精瘦男子熟练地从船仓中找出个葫芦来一饮而尽,终于缓了口气,开始关注起别的事情。

“你这怎么还带个崽子,你特意抓来留着养的?”

“害,这不缺钱买点小酒吗,让他哥给我弄去了,但这人都还没回来,你就回来了,上来就催着开船。”

至于那少年有没有在岸边等他,他一字未提。对于鸽了和别人的约定这种小事,鸽了就鸽了,当然是伙伴更重要。再说了,他哪有什么信誉可言。

精瘦男子嗤笑一声,“你这见孩子就勒索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那几个铜板顶什么用的,要就干票大的。”

老钱摸着自己的头嘿嘿傻笑,然后又询问起事件相关的人来。

陆揽月心里感到绝望,一群坏人能有这么好心吐露自己的秘密?那只可能是一个原因:他们会灭口,所以人质听不听懂不重要,听得懂那就下地狱说去吧。

奇怪,谭咏颐不是说安排了暗卫吗,暗卫呢?来救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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