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轻柔地洒落在屋内。许晚星悠悠转醒,他小心地挪动身子,生怕惊醒身旁还在熟睡的流苏。
待确认流苏并未被吵醒后,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不多时,侍女听到动静,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准备服侍他穿衣洗漱。许晚星微微抬手,压低声音叮嘱道:“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睡觉。”侍女会意,点头应下,随后动作愈发轻柔,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许晚星在侍女的服侍下,迅速穿戴整齐。他站在床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流苏恬静的睡颜,眼中满是宠溺。片刻后,他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为流苏保留一片安静的梦乡。
许晚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膳厅,用过早膳后,便朝着书房走去。
许晚星推开门,屋内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他一眼便瞧见樱花公主蜷缩在角落的椅子里,身形显得格外单薄。
许晚星微微一愣,下意识开口:“你怎么一大早就来这伺候我了?”话语落毕,他才看清樱花公主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憔悴不堪的面容。
樱花公主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疲惫与沙哑:“王爷,我不是一早来的,我已等了一天一夜。只因你之前说,让我等你……我渴望能与你亲近,哪怕只有片刻。”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许晚星心中猛地一揪,既为自己无意间的话让她如此煎熬而愧疚,又为她这份痴缠感到无奈。他走上前,语气不自觉柔和了几分:“你这又是何苦,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这般折磨自己。”
樱花公主挣扎着起身,踉跄几步靠近许晚星,眼中满是渴望与执着:“王爷,我只是想能多些机会与你相处,我……”话未说完,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许晚星赶忙伸手扶住她,眉头紧蹙,转头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快去准备些吃的和热水,再请大夫过来!”随后,他扶着樱花公主坐下,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惜与复杂:“先别说话,吃点东西,把身子养好,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樱花公主情绪几近崩溃,她抓着许晚星,泪水肆意流淌,带着哭腔质问道:“王爷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
许晚星面露尴尬与无奈,轻声叹道:“我不来你就不用等了,又何苦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然而,樱花公主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猛地拉近与许晚星的距离,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肩膀,狠狠地吻了上去,嘴里含糊不清地重复着:“我想要你。我不能亲近你,吃不好,睡不着。”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宣泄着内心积压已久的情感。
许晚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双眼,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樱花公主,但见她如此疯狂,又怕用力过猛伤到她。他涨红了脸,双手僵在半空,好不容易才偏过头,急促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我身份有别,还请克制!”
樱花公主却不为所动,依旧紧紧依偎着他,泣不成声:“王爷,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你为何就不能回应我哪怕一点点?”
许晚星强压着内心的慌乱与尴尬,双手轻轻握住樱花公主的双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你现在先吃点东西,把身体养好来伺候我。到时候,我自会好好……收拾你。”他故意将“收拾”二字说得意味深长,试图安抚此刻情绪癫狂的樱花公主。
樱花公主听闻此言,原本失控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许晚星,带着一丝期待与顺从,缓缓松开了紧紧抓着他的手。许晚星见状,赶忙扶着她在椅子上坐稳,恰在此时,下人端着准备好的吃食和热水匆匆走进来。
许晚星亲自接过碗筷,盛了一碗热粥,递到樱花公主面前,轻声说道:“来,先吃点,别饿坏了身子。”樱花公主微微颤抖着双手接过,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许晚星见樱花公主吃完,轻声问道:“好吃吗?”樱花公主微微点头,轻声回应:“还好。”
就在这时,许晚星突然靠近,拉过樱花公主,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轻轻吻了一下,低语道:“这下可满意了?”樱花公主身子一颤,脸上泛起红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羞涩,微微仰头看向许晚星,小声说道:“王爷,您……”
许晚星看着樱花公主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清楚自己此举只是权宜之计,为了安抚樱花公主,避免她再做出过激行为。可他又深知,这样的举动可能会给樱花公主错误的信号。但此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轻轻松开樱花公主,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柔且镇定:“你身子刚恢复些,先好好休息。日后,只要你听话,我自不会亏待你。”樱花公主乖巧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对许晚星的依恋,仿佛这一刻,之前所受的煎熬都已烟消云散。
许晚星轻柔地揽着樱花公主,目光带着几分宠溺,“那你赶快回房去睡,好好休息。”说罢,他又一次靠近,轻轻吻住了她,这一吻持续了一会儿,仿佛要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融入其中。
樱花公主沉浸在这短暂的亲昵里,面色绯红,身子也变得绵软。许久,许晚星缓缓松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温柔地叮嘱:“回去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
樱花公主微微颔首,眼神中满是不舍,但还是听话地转身,迈着略带踉跄的步伐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目光眷恋地看向许晚星。许晚星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离去。
许晚星目送樱花公主离开后,心中烦闷,决定出门走走。他快步来到府邸门口,对着管家高声吩咐道:“管家,给我备马,我要出门。”
管家立刻应道:“是,王爷。”旋即小跑着去安排。不多时,一匹毛色油亮的骏马被牵到许晚星面前。许晚星利落地翻身上马,双腿轻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扬起一阵尘土,朝着府外奔去。
街道上行人纷纷避让,许晚星骑着马一路疾驰,试图用这风驰电掣的速度,驱散心中那团因樱花公主而起的烦乱阴霾。
许晚星骑着马在郊外信步缓行,清风拂面,却未能完全驱散他心头的愁绪。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隐隐传来,如潺潺溪流,淌入他的耳中。他心下一怔,不由自主地循着声音寻去。
不多时,一座精致的亭子映入眼帘。亭中,两位女子的身影清晰可见。其中一位女子,身姿婀娜,面容绝美,宛如春日绽放的娇艳花朵,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她端坐在琴前,玉指轻拨琴弦,美妙的音符便从她指尖流淌而出。而在她身旁,站着一位年纪稍小的丫鬟,正专注地看着自家小姐抚琴,眼神中满是敬佩与关切。
许晚星不禁放缓脚步,悄然走近亭子,生怕惊扰了这如画般的场景。他静静地站在一旁,沉醉于这美妙的琴声与眼前的佳人景致之中,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
两位女子听到有脚步声,下意识转头看去,瞬间瞪大了双眼。抚琴的女子心中掀起波澜:“他怎么回来了?几年不见,竟比过去高大了许多,愈发帅气不凡,瞧这穿衣打扮,定是身份不俗。可他现在怎么又来见自己?”
一旁的丫鬟也面露惊讶之色。
许晚星见两人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不由心生疑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开口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我贸然前来,惊扰到二位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几分关切,试图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与诧异氛围。
那女子定了定神,快步走上前,眼中隐隐含着嗔怒与委屈,指着许晚星道:“这才多久没见,你就装作不认识我,你这个负心的人!”
许晚星一脸茫然,着实不明白她为何这般指责,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困惑,礼貌地说道:“姑娘认识我吗?我想姑娘怕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记得曾与姑娘有过交集。”他仔细端详眼前女子,记忆中确实搜寻不到关于她的丝毫片段,可女子这般笃定的模样,又让他心生疑窦。
一旁的小丫鬟见状,忍不住嘟囔道:“小姐,这人莫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好狠心呐!” 女子听闻,眼眶愈发泛红,声音微微颤抖:“你当真……忘了我?”
许晚星一脸诚恳,连连摆手:“姑娘,我所言句句属实,确实是第一次见你,绝无欺瞒之意。”
那女子听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嘴唇,声音带着哭腔,连说两声:“好,好一个负心人,这么快就忘了我。当初的山盟海誓,你竟能抛诸脑后,如此绝情!”说罢,她别过脸去,双肩微微颤抖,似是伤心到了极点。
小丫鬟心疼自家小姐,怒目瞪向许晚星,气愤道:“你这人看着一表人才,没想到竟是这般薄情寡义!小姐这些年对你念念不忘,你却……”
许晚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不知所措,他急切地解释:“姑娘,还望你能冷静些,容我想想。可我绞尽脑汁,实在想不起与姑娘有过什么过往。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但女子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是一味地抽泣。
许晚星又说,能告诉我你们又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女子说到我是孙巧儿,她是我的丫鬟玖儿。我是这周围船上琴妓。你说过要带我走。
许晚星一脸茫然,连连摇头道:“孙姑娘,我是真的不认识你。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也不记得与你有过这般约定。”他满心困惑,试图从孙巧儿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破绽,可眼前的女子满脸悲戚,不似作伪。
孙巧儿哭得肝肠寸断,声音带着绝望:你怎能如此狠心?三年前,你在那画舫之上,听我抚琴,对我倾诉爱意,说要带我脱离这卖艺生涯,去过平淡却幸福的日子。我信了你,拒绝了所有客人,守着这一方小天地,日日夜夜盼你归来。如今你却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丫鬟玖儿在一旁也是义愤填膺,指着许晚星道:“公子,我家小姐为你受尽了旁人的冷言冷语,多少人劝她放弃,可她对你一往情深。你若无意,又为何要给她希望?”
许晚星愈发焦急,他真的毫无印象,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才能让孙巧儿相信:“孙姑娘,玖儿姑娘,我对天发誓,若真有此事,我绝不是故意相忘。但此刻,我脑海中实在搜寻不出半点与孙姑娘相关的记忆。会不会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认错了人?”
孙巧儿悲戚地看着他,缓缓摇头:“不会认错,这三年来,我无数次在梦中与你相见,你的眉眼,你的声音,我怎会认错……”她泣不成声,身子摇摇欲坠。
许晚星心中暗自思忖,难不成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做下的糊涂事?自己确实毫无这方面的记忆。他定了定神,看向孙巧儿,又问道:“你既说与我相识,那你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孙巧儿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坚持道:“你不是叫王子才。”
许晚星闻言,心中一松,赶忙说道:“那你真是认错了,我可不姓王。我是景澄,并非你口中的王子才。想必姑娘是将我误认成他人,才生出这许多误会。”他一脸诚恳地看着孙巧儿,希望她能相信自己所言。
孙巧儿听到“景澄”这个名字,神色瞬间变得极为复杂,有震惊、疑惑,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怎么会……不可能认错啊……”她嘴里不停喃喃着,眼神空洞,似乎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一旁的丫鬟玖儿也有些懵了,看着自家小姐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看看他,嗫嚅道:“难道……真的认错人了?”
孙巧儿目光紧紧锁住许晚星,像是要将他看透,又说道:“你姓景,那么你跟皇家一个姓。”许晚星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有意隐瞒身份,从容说道:“只是碰巧而已,能跟皇室一个姓。天下之大,巧合之事常有。”
孙巧儿却不肯罢休,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世间怎么可能有两个人长的一样。你与我记忆中的他,容貌丝毫不差,连声音都极为相似,这如何解释?”她的眼中满是狐疑与不甘,仿佛认定了许晚星就是她苦等三年的人。
许晚星暗自叫苦,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解释:“姑娘,相像之人并不罕见。或许你所等之人与我有几分相似,但我真非你要找的人。你不妨再仔细想想,是否有其他细节可以佐证。”他希望孙巧儿能冷静下来,重新梳理,发现其中差错。
孙巧儿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但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认错了?
许晚星一脸好奇地继续说道:“我也着实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看向孙巧儿,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姑娘说自己是这附近的船妓,可我在此也算有些时日了,怎么从未听闻过呢?”
孙巧儿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缓缓说道:“我本是这一带船妓不假,但三年前与你相遇后,便不再轻易露面,推掉了多数客人,一心等你。平日里只偶尔在这郊外抚琴解闷,是以你不曾听闻。”
许晚星听她如此解释,心中愈发觉得此事蹊跷。若真如孙巧儿所说,那这其中的误会可就大了。他思索片刻,和声说道:“孙姑娘,我理解你等人心切,但我确实并非你要等的人。你再回忆回忆,那位王子才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许能助你找到他。”
孙巧儿咬着嘴唇,努力回忆着:“他……他对琴艺颇为精通,与我谈论琴曲时,见解独到,还说日后要与我一同谱写属于我们的曲子……”说着,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
许晚星面带微笑,诚挚地说道:“姑娘弹琴确实不错,我也是被你这悠扬的琴声所吸引,不自觉就循声而来。实不相瞒,我自己平时也极为喜欢音律。不如我弹奏一曲给你们听如何?也算是以琴会友,稍解这误会带来的尴尬。”
孙巧儿和丫鬟玖儿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诧异。孙巧儿虽满心狐疑,但也想看看眼前这人究竟有几分真才实学,是否真如他所说,与自己苦等之人毫无瓜葛,便轻轻点头:“既然公子有此雅兴,那便洗耳恭听。”
许晚星也不客气,走到琴案前,轻轻坐下。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了几下,调试音准。紧接着,指尖如行云流水般在琴弦上舞动,一首清新雅致的曲子便流淌而出。那曲调悠扬婉转,时而如潺潺溪流,时而似林间清风,将人瞬间带入一个空灵美妙的世界。
孙巧儿和玖儿听得出神,之前的怀疑与愤懑在这美妙的琴音中渐渐消散。一曲终了,两人还沉浸其中,许久才回过神来。
许晚星弹奏完毕,轻轻抬眼,看向孙巧儿,带着一抹温和笑意问道:“我弹得如何?”
孙巧儿原本沉浸在美妙琴音中的神情瞬间一凛,眼中闪过愤怒与笃定,紧盯着许晚星说道:“你分明就是他!这琴艺、这指法,还有对曲子独特的理解,与他如出一辙。现在你还要继续骗我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许晚星着实感到无奈,他没想到这琴艺竟又加深了孙巧儿的误会。他赶忙站起身,摆了摆手,一脸认真地解释:“孙姑娘,这只能说明我与你所等之人在琴艺上有些相似之处,但并不能证明我就是他。天下喜爱音律之人众多,手法与理解相近也并非不可能。”
一旁的丫鬟玖儿也在孙巧儿的影响下,再度对许晚星怒目而视,气鼓鼓地说:“哼,小姐说得没错,你肯定就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太过分了!”
许晚星一脸苦笑,只觉百口莫辩,却又不得不继续耐心解释:“孙姑娘,玖儿姑娘,还望你们能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其中是否还有其他线索,好辨明我并非你们要找的人。”
孙巧儿眼中蓄满泪水,情绪几近崩溃,大声质问道:“你还在装!你的琴声、长相,就连声音都和他一模一样,这分明就是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还是说,你根本就看不起我这个船妓出身的女子?”她的身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满心的委屈与愤怒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许晚星心急如焚,却又深知此刻孙巧儿正处于极度激动的状态,任何解释都可能被当作狡辩。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且温和:“孙姑娘,我对天起誓,绝无看不起你的意思。可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或许这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让你认错了人。你不妨仔细想想,这三年来,你等的那个人可有与你提及过什么特别的经历、地点或是人物,也许能从中找到解开误会的关键。”
丫鬟玖儿在一旁忍不住跺脚,哭喊道:“公子,你就别再抵赖了,小姐为你吃了多少苦,你怎能如此狠心!”
许晚星一脸无奈与焦急,他看向孙巧儿,目光中满是真诚与急切,希望她能平复心情,理智地看待此事:“孙姑娘,还请你冷静些。若真因我的缘故让你受了委屈,我愿意尽我所能弥补,但前提是先把这误会弄清楚,好吗?”
孙巧儿满脸悲戚,声泪俱下:“没什么误会,你要是嫌我脏,直接说就是,不用演戏给我看!”她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哀怨,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许晚星见实在无法解释清楚,看着孙巧儿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一软,鬼使神差地决定将错就错,缓缓说道:“我没有嫌。这次……这次就是来带你走的。”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诧异,但看到孙巧儿眼中瞬间燃起的希望光芒,又觉得似乎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孙巧儿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晚星,嘴唇微微颤抖:“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愿意带我走?”那眼神中夹杂着惊喜、疑惑与小心翼翼的期待,生怕这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美梦。
许晚星轻轻点头,目光柔和:“真的。这些年让你受苦了,跟我走吧,以后不会再让你这般煎熬。”他心中暗暗想着,先安抚下孙巧儿的情绪,之后再慢慢弄清楚这其中错综复杂的误会。
丫鬟玖儿破涕为笑,开心地说道:“小姐,太好了,公子终于来接您了!”孙巧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泪水夺眶而出,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
许晚星看着孙巧儿,目光坚定且温和地说道:“那我现在替你赎身,带你走。”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此刻,他已然决定先顺着孙巧儿,之后再慢慢探寻真相,解开这重重误会。
孙巧儿听闻此言,眼中闪过惊喜与感动交织的光芒,她嘴唇微颤,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哽咽得难以出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带着哭腔说道:“你……你真的愿意为我赎身,带我离开这里?这些年,我日日夜夜盼着这一天,无数次在梦中与你重逢,如今,终于……”说着,她抬手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一旁的丫鬟玖儿满脸欢喜,忙不迭地说道:“公子,您可真是好人!小姐这些年守着对您的承诺,拒绝了多少富贵之人的邀约,如今终于苦尽甘来啦!”
许晚星微微点头,对着孙巧儿说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办赎身之事。”说罢,他心中虽仍对这乌龙事件满是疑惑,但看着孙巧儿眼中的期盼,还是决定先将眼前之事处理妥当。
孙巧儿带着许晚星径直来到老鸨所在之处。老鸨远远瞧见孙巧儿,又瞥见她身旁的许晚星,还以为是当年那个一穷二白的小子,脸上顿时露出不屑,扯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哟,这几年不见,是混不下去,回来吃白饭了?我这儿可不是救济站!”她上下打量着许晚星,眼神里满是轻蔑与嫌弃。
孙巧儿紧紧攥着衣角,微微仰头,鼓起勇气说道:“妈妈,今日我们来,不是要吃白饭,是……是要赎身。”
老鸨一听,先是一怔,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赎身?就凭你们?这穷小子拿什么给你赎身?莫不是在做白日梦吧!孙巧儿啊孙巧儿,你可别被这小子骗了,他要有钱,母猪都能上树咯!”老鸨双手抱胸,脸上写满了嘲讽。
许晚星面色平静,并未因老鸨的羞辱而动怒,只是淡淡地开口道:“妈妈,赎身需要多少银子,开个价吧。”他的语气沉稳,眼神中透着自信,仿佛根本不在意老鸨的尖酸刻薄。
老鸨斜睨着许晚星,算盘珠子在心里打得噼里啪啦响,张口就来:“我把她养这么大,费了多少心血!她又不肯陪客,我这几年损失了多少,一分不少八千两。要是她肯陪客,早就不止这个数!”她故意抬高价格,认定许晚星根本拿不出这笔钱,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顺便好好羞辱他一番。
许晚星眉头微微一皱,坦然说道:“我现在没带这么多。”但他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心中快速盘算着解决办法。
老鸨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神情,尖声笑道:“我就知道!没钱还敢来谈赎身,真是痴人说梦!赶紧带着你的小情人滚蛋,别在这儿耽误我时间!”
孙巧儿心中一紧,面露担忧,下意识地抓紧了许晚星的衣袖,低声说道:“要不……就算了吧,我不想让你为难。”她满心自责,觉得是自己给许晚星带来了麻烦。
许晚星轻轻拍了拍孙巧儿的手,示意她安心,而后看向老鸨,不卑不亢地说道:“妈妈,我并非无钱赎人,只是今日出门匆忙未带足银两。三日后,我定将八千两银子分文不少地送来。您看如何?”他目光坚定,语气诚恳,试图让老鸨相信自己的承诺。
老鸨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道:“只要你拿钱来就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你拿不出来,她就只能乖乖接客,别跟我整那些没用的!”她摆明了一副吃定许晚星的模样,料想他到时候拿不出钱,好让孙巧儿乖乖就范。
许晚星也不多言,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递到老鸨面前,神色淡然道:“这三天就算我把她包了,这订金也够了吧?”那锭金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瞬间吸引了老鸨的目光。
老鸨眼睛一下子瞪大,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了颤,急忙伸手接过金子,放在牙间轻轻咬了咬,确认是真金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仍故作镇定地说道:“勉强够这三天的,不过三天后,你可得把剩下的赎身钱一分不少地拿来,否则,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她紧紧攥着金子,仿佛生怕它飞了似的。
孙巧儿有些担忧地看着许晚星,小声说道:“这么多钱……”她深知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既感动于许晚星为她的付出,又担心他能否凑齐剩下的赎身钱。
许晚星对她微微一笑,轻声安抚道:“放心,我自有办法。这三天,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别想太多。”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让孙巧儿心中稍安。
许晚星看向老鸨,神色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现在你该给我二人相处的空间了吧,麻烦你再给我们准备一桌酒菜送来,要好的。”他语气虽淡,却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威严。
老鸨掂量着手中的金子,眉开眼笑,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谄媚地说道:“哎哟,公子您放心,这都不是事儿!我这就去安排,保准给您二位准备最好的酒菜,二位且稍等。”说罢,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急匆匆地去准备了。
待老鸨离开后,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孙巧儿看着许晚星,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担忧,还有几分不知所措。“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一步?”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许晚星走到窗边,微微转头看向孙巧儿,目光柔和:“既已答应带你走,自然不能食言。这三天,你就安心待着,不必忧虑。”他的话语如同春日暖阳,让孙巧儿原本忐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不多时,酒菜便送了进来。精致的菜肴摆满一桌,酒香四溢。许晚星示意孙巧儿入座,说道:“来,尝尝这酒菜,别辜负了这难得的时光。”
两人缓缓入座,桌上酒香萦绕,菜肴精致。许晚星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孙巧儿碗中,而后轻声开口问道:“你要是遇不到我,你会怎么办,继续等到老吗?”他目光温和地看着孙巧儿,眼中满是关切与好奇。
孙巧儿微微一愣,手中的筷子顿在半空,思绪飘回到过去无数个日夜。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三年来,我满心都是对你的期待,每天都想着你或许下一刻就会出现,带我离开这喧嚣却又孤独的地方。如果一直等不到……也许会吧,我早已习惯了这等待,除了等,我好像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许晚星,眼中又燃起一丝光亮:“但现在你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许晚星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轻声说道:“幸好,现在我来了。往后不会再让你这般苦等。只是这世间人心复杂,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为自己多做打算,莫要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人身上。”他的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像是在叮嘱一个相识许久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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