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阿雷,火把给云鹭。”

两名女子出门看到一群男人后吓得躲到了身材矮小的云鹭身后。

短时间内她们恐怕都无法跟男人正常交流了。

云鹭拿过火把望向厉天玉。

“给她们,烧了。”

厉天玉指着这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它的四周没有多少草木,烧了也不会引发火灾。

“小将军让你们将茅草屋烧了的用意是让你们彻底的埋葬这段过往,希望你们能明白他的苦心。”

云鹭递火把的时候又一次劝说二人,她们接过火把,两人用力将火把丢向茅草屋。

“求小将军让我们亲眼看到他们伏诛以后再行归家。”

两女看着被点燃的茅草屋,心中的怨恨减去些许,回头再看到地上趴着的三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除他三人以外,是否还有他人?”

“有!他们每晚都带不同的人过来,我们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人了。”

厉天玉从腰间把自己的佩刀拔出来放到她们面前。

“我还要带他们回去立军威,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们可以避开要害处,随意发泄。”

有热心的士兵七嘴八舌的说起戳哪里会很疼,但不会死人。

她们捅第一刀的时候还有些胆怯,到后面越来越娴熟,直到七八刀以后才彻底的丢掉刀放声大哭。

一群士兵看的难受,劝又不知道怎么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厉天玉。

她也没劝阻她们的哭泣,总归要发泄出来才不伤身。

回军营的路上,厉天玉骑马带着云鹭先走了,飞羽营的士兵陪她们走着回营。

“你怎的懂那些大道理?”

“偷听的,我们村里有个俊俏的夫子,学识渊博,他的很多想法与时下的秀才们都不同,若是太平盛世,他应当是一名为百姓谋福利的好官。”

厉天玉注意到两个字“俊俏”,云鹭对夫子的描述,首先是样貌,而非才识。

“那夫子贵庚?可曾娶妻?”

“二十有一吧,并未娶妻,他曾说要娶的女子定是世间最懂他的人,凡夫俗子配不上他。”

厉天玉轻笑出声,双腿夹了下马腹,战马受令立刻狂奔起来。

“倒是个妙人了,有机会我定当去会一会他!驾!”

云鹭差点尖叫出声,声音在喉咙处又咽了回去,她现在是小将军的人了,胆子应当大一些。

尽管吓的眼眶含泪,她还是没有吭声。

*

“大将军,奉将军尸骨未寒,她就如此对待镇关营的士兵,无缘无故抓了一群人示众,到底有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练兵场一大早聚集了一群人,其中以飞羽营为主,镇关营的全都跪在地上,嘴里塞满了破抹布。

一看就是厉天玉做的好事,镇关营的副将协同早就对她不满的人一起找厉庚告状。

现如今大将军的三个亲生儿子都战死了,厉天玉只是义子,和他们没什么两样,凭什么吆来喝去的。

“天玉行事有自己的章法,定是他们犯了错误才被如此对待,你们没过问缘由吗?”

“飞羽营那群人的嘴根本一句话都不肯说,只说等小将军醒来后再行处置他们。”

虽然看不惯厉天玉,但不得不说她练兵有一套,她手底下的兵个顶个的听话。

“那不就得了,你们着急忙慌的来我这里吵什么,她醒来后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厉庚捂着胸口赶人,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没必要跟这群莽夫争长短。

他也不蠢,他早看出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觉得他现在没有亲生儿子,想捡现成的厉家军吗?

“大将军,小将军让我来请你去练兵场有事相告。”

阿雷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医官。

“随我一同去解惑吧,免得你们说天玉仗势欺人。”

厉庚刚走到医官面前,就见他拿了个药丸出来。

“小将军吩咐大将军吃了药才能前往,以免气坏了身子。”

医官连夜被叫起来给两名女子看诊,此时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早有准备。

他昨晚也是吃了药才没气晕过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不觉的厉天玉小题大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将军过去就知道了。”

厉庚和几位副将及他们的心腹满腹疑问,一时间猜不到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厉天玉如此兴师动众。

此时的练兵场比刚才副将们看到的时候有秩序多了,看样子大多数士兵都被叫来了。

四个营整整齐齐的,有人交头接耳,不知道一大早不操练,来这里集合看什么。

镇关营的人发现跪地的是自己人后,心情说不上的复杂。

他们的奉将军刚战死,他们营就要被杀鸡儆猴了吗?

不论是谁看到这幅场景,想的都是厉天玉要拿镇关营当筏子,进而敲打破军营和猛虎营。

她最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收服厉家军吗?

“天玉,发生了什么,搞这么大阵仗,你的几个叔叔伯伯都快被你气疯了。”

厉庚直接把几位副将给出卖了,他们都比厉天玉年纪大,权利却不及半分。

“叔叔伯伯们气性不小,医官,你那里还有药吗?给他们分一分吧。”

副将们:“……”

别以为他们是大老粗听不出来,她分明在讽刺他们。

他们不吭声,厉天玉也没继续怼他们,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两名女子。

“义父和叔叔伯伯们可还记得最初决定起义的时候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不让百姓受苦,天下安定,保护弱小。”

她句句铿锵有力,几个大老粗看着她又看向那两名女子,有脑瓜子好使的大概猜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铁青。

厉天玉看到他们的表情以后,转而冲着士兵的方向喊。

“我知你们上阵杀敌有今天没明天,不仅是你们,我和义父乃至全军上下都如此,刀剑无眼,生死乃兵家常事,义父曾说过,你们愿意及时行乐,可以!但必须是对方愿意的情况下!每到一处也不乏出去寻欢作乐之辈,不耽误军情的情况下义父可曾阻止过?”

就算去不了青楼,有些为了生存的女人也会跑来军营,为的就是一口吃食。

有战功的士兵手里宽裕,他们随手打赏一点可能就够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如此两相情愿的事情,军中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厉家军从最初的几百人,到后来的几万人,再到现在的数十万人,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役,最初的很多人都不在了,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乱世。”

“我说这么多,你们可能还没明白我要说的是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既入了厉家军,生死有命,哪怕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也当以人为本,不能让一些杂碎玷污了那些逝去者的灵魂!”

她猝不及防的拔刀将最近一人的头颅轻松砍下,血溅当场,吓得其他几人纷纷磕头求饶,更有甚者已经尿了裤子。

跟敌军对战时,他们多多少少都杀过人,也看过了太多的死人。

可今天,他们看到的是往日里和自己吃同一碗饭的人被自己人砍杀。

“他们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毁了她人的人生,你们若是有人觉得我杀的不对,尽管脱下一身盔甲,厉家军容不下此等龌龊之人!”

厉天玉让两名女子走到近前,她们手里也拿上了两把刀。

“今天和昨晚不同,你们尽管杀,不须避开要害处。”

昨晚被砍了半天没死的三人,已经吓的瘫软在地,他们真的知道错了,可为时已晚了。

十三个人,除了厉天玉砍头的那个,剩余的十二人全都被两个女人乱刀砍死的。

她们没有什么技巧,全凭本能。

有想要反抗的人就会被飞羽营的人治住,总归是逃不过一死。

画面极度血腥,一群大老爷们都产生了生理性的不适,厉天玉不动如山。

哪怕身上溅上血迹,她也没有后退半分。

“云鹭?你怎么过来了?”

阿平一声呼喊让她瞬间破防,赶紧拉着义父的衣角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厉庚:“……”

把他的衣裳当帕子用,也就她敢这么干了。

“云鹭,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可以的,我以后也要上阵杀敌,提前看一下没什么……呕……”

她毕竟年幼,从前看过最血腥的画面也就是过年杀猪宰羊。

现在十多个人都跟牛羊一样被砍的血肉模糊,她坚持看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厉天玉赶紧跑过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你没事吧,早知你过来,我就让她们一刀致命了。”

如果只是一刀捅入心脏,现场不会如此血腥不堪。

“我没事,让姐姐们报了仇就行,她们想来心里一定很痛快。”

从她们的表情和动作上来看,心中的愤怒确实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

“诸位叔叔伯伯们还有异议吗?”

云鹭吐的差不多了,她早上没吃饭,吐也吐不出什么,只是单纯的犯恶心。

厉天玉见她无事,又将矛头对准了那些副将们。

“天玉啊,你到底还是年轻,以后有事早些向我们说明不就行了,省得我们为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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