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冷冷清清的过了几日，帝后不合一事便又在朝堂内传开，赵然眉头微皱的看着堆积在案桌的奏折。

“这些人简直就跟吸血蚂蝗一样，一闻到不对劲就蜂拥而至。”

而此时又恰逢谋逆行刺一案，百官间显然又将此事与谢家联想至一处。

刑部尚书苏好最先受到各方的关切，傍晚出宫门便迎上工部尚书宋墨等人。

“苏兄，不如去喝一杯薄酒？”

“公务繁忙，怕是不能赴宴，还请见谅。”苏好看着这如同笑面虎一般的宋墨，自是不乐意跟这等无能小子浪费时间。

当初宋老太师还在世的宋家势力盘踞朝野上下，气焰十分嚣张，那时苏宋两家便闹得水火不容，而后因十来年前宋清的谋反之案，宋家便已逞颓废之势。

待苏好乘轿离去，宋墨面色没了先前讨好笑意，眼眸满是杀气：“真是给脸不要脸！”

一旁的幕僚附和道：“大人莫气，反正苏家在朝堂势力比不上谢家，待与谢家联手，到时捏死苏家岂不是比捏死蚂蚁还要容易。”

深夜里皇宫内寂静，一轮圆月挂在玉清宫殿的屋檐之上，漫天繁星点缀如墨的夜空。

此时已是丑时，玉清宫后院偏门悄悄开了一道口。

小宫人偷偷摸摸的自里间探出脑袋，自刀刃反射月光的光芒有些晃人眼。

扑通一声响起，小宫人栽倒在地，暗卫随即控制住宫人。

赵然见这脸色苍白的小宫人模样叹：“原以为是藏匿在宫中多年的老宫人，竟不曾是个新进宫的。”

待暗卫将小宫人压下去审问，赵然哈欠连天的看了看那偏殿。

这好几日不见谢川人影，心里还挺想她的。

偏殿内寝宫赵然轻手轻脚的靠近那垂落的纱帐，珠帘轻撩起时，赵然手被一把抓住。

这力道之重疼得赵然脸色苍白叫唤：“哎呦。”

谢川睡眠极浅，早前便听到脚步声，便起了警惕心。

待纵身钳制住偷偷摸摸靠近的人时，才发现是几日都未曾露面的赵然。

“大半夜你鬼鬼祟祟来我这做什么？”谢川松开压制的手，看着小脸都皱成一团的人，心里原本的气恼倒也少了几分。

赵然躺在软塌上疼得揉着胳膊道：“那小宫人抓着了，所以我想着来告知你一声啊。”

谢川较为冷漠的看着耍赖的钻进被窝的人挑眉反问：“你既然是来告知消息，怎么反而自个先躺下来。”

“这么晚我还走来走去多累啊。”赵然大大方方的躺在里侧，“再者我胳膊还疼着呢，你这有什么药拿来给我抹抹吧。”

“那方才的力道才不过二三分，哪来这般严重？”谢川虽不信，可还是探手给她检查下骨骼，省得真落了旧疾。

赵然眉头微皱的看着俯身靠近的谢川念叨：“我这几日也不见你人影，整日都窝在偏殿干什么呢？”

谢川看了看那除却微微泛红，并无肿胀的胳膊，便知这人就是在装病。

“你若想知道，这几日怎么不见人过来？”谢川离了手冷着脸静坐一旁颇有些怨气的出声。

“我这还不是为了防止露出破绽嘛。”赵然看着半坐在一旁的谢川，见她神情严肃的很，心里纳闷自己怎么就惹她生气了。

明明谢川不是配合的很好吗？

场面突然安静的过分，谢川抿紧薄唇不语，可也没有躺下入睡。

反倒谢川像是赌气一般的静坐，赵然哈欠连连，漆黑的眼眸泛起泪光出声：“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睡吧。”

谢川望着靠近过来的赵然，抬手按住她凑近过来的脑袋：“不许过来。”

赵然满头雾水的看着冷冰冰的谢川不解问：“你这是突然闹哪门子气？”

“我闹气？”

“对啊。”赵然握住谢川抵住脑门的手，随后捂着放进被窝，“难不成今日葵水来了？”

母后曾说过女子葵水来了，情绪总会有些起伏不定。

好像谢川现下就是这么奇怪。

谢川被赵然看的更是烦闷，转而自她掌心收回手，闷头背对她躺下。

“干嘛离的这么远？”赵然自以为贴心靠近过来，偷偷打量谢川紧闭着眼的模样，整个人自背后粘人的揽住谢川，这才闭眼入睡。

不多时谢川便听到身后气息绵长的呼吸声，心里更是怨的很。

自己的葵水每月都是差不多的时日，这人居然连这都能记错，真是粗心大意的很。

谢川缓缓翻转过身，还未来得及推开粘人的人，她却已经先粘了过来，手臂紧紧缠住不肯松手。

这么大的人，睡姿实在算不上雅观，大半张床都不够她折腾，谢川指腹略微迟疑的拧住她的耳垂念叨：“没良心的坏家伙。”

那日半真半假的置气，谢川便有意冷着她，所以明明居住在一处宫殿，却硬是没有与她碰过面。

可这人硬是一句问候的话都没差人送来，谢川等了几日也不曾听到消息，心里更是冷了几分。

假若她今夜还不来，谢川都不得不怀疑她对自己的心思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

成婚至今已是第五年，两人平日里待在一块的时日虽多，可争执闹气的时日更多。

外间传帝后不合的消息早已不是第一回，就连朝堂外臣也都有所耳闻。

历朝历代的皇后恐怕加起来都比不得谢川被群臣参折子提议废后的多。

这一切如若不是赵然数次赌气提起废后，群臣怎么敢如此公然提及废后一事。

谢川那回出宫都以为赵然铁了心要废后，为了避免将事情闹大，所以才在她下诏之前悄悄离宫，借此让她独自冷静思量几日，以免她赌气下了诏令，那便真是再无迂回的可能。

可谁曾想离宫之后，她又放低姿态的主动示好。

唉，如此反反复复就连谢川都怀疑这门婚事，自己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般思量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谢川见离上朝的时辰不早了，便冷着脸出声唤：“你再不醒早朝便该误了时辰。”

那睡迷糊的人手臂紧紧的揽住谢川，整个人嵌入谢川怀里，脑袋还不忘蹭了蹭应：“再睡一会嘛。”

“不许。”谢川红着脸扒开怀里的脑袋，指腹捏住她脸颊软肉。

赵然疼得眉头微皱的醒来念叨：“我马上醒！”

谢川这才松了手，赵然抬手捂着侧脸，满是哀怨的看着谢川嘟喃道：“大早上你干嘛这么凶？”

“那我去找温柔体贴的张嫒陪你如何？。”谢川绷着脸没忍住气恼一时说出来。

赵然眼眸睁的极大，望着面前的谢川，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话。

“这是我俩闺房的私事，你怎么犯糊涂提起张嫒来了？”赵然没太敢相信谢川会吃味的事，便试探的问问。

谢川偏头不愿与赵然对视应：“反正你心里都是这么想的，我难不成说错了？”

赵然一听眉眼燃起笑意，俯身凑近过来，嘟着嘴亲了下谢川抿紧的薄唇：“不止是错，而且是大错特错的错了。”

“你……”谢川羞恼的看着满脸笑意的赵然，更是觉得这人坏透了。

“我心里有谁，你还不清楚吗？”赵然手臂揽住谢川，粘人的蹭了蹭脸颊，附在耳旁又偷亲了好几下。

谢川脸颊羞得绯红一片，抬手便想推开一大早便不正经的人，可那耳旁传来的话语，让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

赵然亲昵的靠在谢川耳旁坏吹了吹肉麻的唤：“谢姐姐，我们好久都没亲热呢。”

难得有机会能占谢川的便宜，赵然自是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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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