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竹闻言,心内一惊,“赵家村?是赵雄死了?”
“对,就是抢劫过你们钱财的赵雄。”曾景阳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抢劫过我们?”袁竹问道。
“这个案子,我已经调查了几天了,你就是袁竹吧,姜佑安在哪儿?”曾景阳问道。
“她不在,赵雄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袁竹问道。
“掉进河里淹死的。”曾景阳说道。
“淹死的?那跟姜佑安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会查到她头上?”袁竹问道。
“我了解到,姜佑安有杀死赵雄的意图,而且,赵雄的死亡时间很可能是本月十六日,也就是你和姜佑安去赵家村找赵雄的第二天。”曾景阳说道。
“谁跟你说姜佑安要杀赵雄的?郭英?”袁竹感觉这件事有些复杂,难道是郭英做了什么,还故意要把姜佑安牵扯进来?
“郭英只是如实相告,我希望你也能实话实说。”曾景阳说道。
“赵雄的死,跟姜佑安没有关系,去了赵家村的第二天,姜佑安就上山打猎去了,再没有去找过赵雄,你不信,可以去我家院子里看看,她那天打来的兔子还在院子里养着。”袁竹说道。
曾景阳听了,依旧不动声色,“你能证明她没有去赵家村?”
“我可以证明,我本来以为姜佑安会去找赵雄了,十六日那天,我又去了一趟赵雄家去找姜佑安,郭英还有赵雄他娘都可以证明,姜佑安根本没有过去。”袁竹说道。
阮荷走到了袁竹身边,轻声说道:“还有杨大哥,他也可以证明,那天,他亲眼看见佑安姐姐上山打猎去了。”
“杨大哥是谁?”曾景阳问道。
“他是村里木匠家的学徒。”袁竹说道。
曾景阳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村子,“就是那个村子吗?”
“对。”阮荷点了点头。
“木匠叫什么?”曾景阳问道。
“他叫陈大用,你问这个干什么?”袁竹问道。
“凡是案件相关的人员,我都要一一询问。”曾景阳接着问道:“十六日那天,姜佑安打猎回来是在什么时辰?”
“应该是吃过午饭没多久回来的,她上山打猎一向都是那个时间回来。”袁竹不能理解这个捕快对姜佑安的怀疑,“和赵雄有仇的人应该不少,你为什么偏偏盯上了姜佑安?就因为她说了想要杀死赵雄吗?”
“有作案动机的人,当然应该格外注意,姜佑安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曾景阳问道。
“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并不是认真的,我之后劝过她,她就改变主意了,并没有去找赵雄,更不可能推他入水。”袁竹说道。
“袁娘子,我可没说人是她杀的,只是来问问话,了解一下情况,姜佑安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曾景阳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她上山打猎去了。”阮荷说道。
“中午才能回来是吧,行,我先去村里转转。”曾景阳说完,向两人行了一礼,转身往村子走去。
阮荷紧张地拉住了袁竹的袖子,“袁姐姐,怎么办啊?”
袁竹虽然心里没底,却还是轻轻拍了拍阮荷的肩膀,“没事的,赵雄的仇人很多,就算不是意外落水,也肯定不是姜佑安杀的,捕快只是来问话,不是来抓人的。”
看着袁竹温柔的眼睛,阮荷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对,佑安姐姐肯定不会杀人的。”
两人各怀心事,在菜园里摘南瓜,又把摘下来的南瓜,一个一个地搬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丝瓜架上空空荡荡,中午的阳光毫无阻碍地撒了进来,温暖和煦。
院门外突然出来一阵马蹄声,袁竹和阮荷赶忙出去查看,却见是程祥驾着马车,停在了袁家门口。
程祥从马车上跳下来,着急地问道:“姜姑娘在家吗?”
“不在,她上山了,你找她做什么?”袁竹问道。
“我家公子说有官差在查赵雄被杀一案,他要我过来提醒姜姑娘小心应对。”程祥说道。
袁竹走过去,把马拴在了一旁的树上,向院门走去,“进来说话吧。”
程祥左右看了看,跟着袁竹走了进去,阮荷关上了院门。
“关于赵雄的死,你家公子知道些什么吗?”袁竹问道。
“我家公子那天跟姜姑娘吵架回家之后,就没有再出过门,直到今天才得知赵雄已经死了。”程祥说道。
姜佑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阮荷搬了椅子出来,三人在院子里坐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雄会是谁杀的?”姜佑安看着紧闭的院门,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捕快一来就说出姜佑安有过杀赵雄的想法,这事,只有你,你家公子,我还有郭英知道,难道是郭英杀了赵雄,想要嫁祸给姜佑安?”
程祥有些吃惊,“捕快已经来过了?”
“来过了,不过,他还没有见到姜佑安。”袁竹说道。
程祥羞愧地低了头,“抱歉,那件事,是我家公子说的。”
“什么?”袁竹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为什么要说这个?他要害死姜佑安吗?”
“公子说毕竟事关人命,他不愿意隐瞒。”程祥低着头说道。
“那他让你来是什么意思?先陷害姜佑安一把,又过来装好人吗?”袁竹生气地说道。
程祥站起身来,依旧不敢看袁竹的眼睛,“公子只是实话实话,并没有要陷害姜姑娘,而且,公子也担心他的证词会对姜姑娘不利,才让我赶紧过来告诉姜姑娘一声。”
袁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片沉寂中,突然传来一阵拍门声,“人不都在家吗?怎么还关门啊?”
“是佑安姐姐回来了。”阮荷赶忙跑过去开门。
大门刚开了一条缝,姜佑安就推着门,把一只拎着兔子的手伸了进来。
“佑安姐姐又打到一只兔子。”阮荷欢喜地说道。
姜佑安把兔子交给阮荷,笑呵呵地说道,“我今天特意没射中要害,让它跟之前那只做个伴儿吧。”
“嗯。”阮荷笑着点点头。
“小阮,门口怎么有辆马车?是谁的?”姜佑安问道。
阮荷的开心转变为忧虑,她回头看了程祥一眼,“那是程大哥的马车。”
姜佑安走进了院子,“你家公子也来了?”
“没有,我自己来的。”程祥说道。
“你来做什么?”姜佑安问道。
程祥向着姜佑安走了两步,脸上带着愧色,“赵雄死了,有官差来找我家公子,询问我们去赵雄家的那天,都发生了什么,我家公子都照实说了,他怕给你造成什么麻烦,所以让我来知会你一声。”
“他还说什么了?”姜佑安问道。
程祥抬起头来,诚恳地说道:“我家公子没说别的,不过,姜姑娘如果想离开此地,我可以帮你。”
“哦,你的马车,原来是这个用意。”姜佑安微微向斜后方瞟了一眼,“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应该是用不着了,捕快已经跟着我来了。”
众人向院门看去,果然见曾景阳走了进来。
“你就是姜佑安?”曾景阳问道。
姜佑安转过身去,微微一笑,“正是。”
曾景阳看了看姜佑安身上背的弓箭,“姜姑娘打猎用的是弓箭?”
“是。”姜佑安答道。
“姜姑娘是打猎能手,想必用弓箭杀个人,也不在话下吧。”曾景阳笑着说道。
姜佑安做出疑惑的神情,“你这话,我倒不知是从何说起了。”
“姑娘何必装糊涂,戴家的小厮都在这里了,想必赵雄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曾景阳说道。
“我是知道他死了,死得好啊。”姜佑安笑了笑,“只是不知赵雄的死,和我有何关联?”
“姜佑安,你不要乱说话!”袁竹担心地说道。
“事情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也不想跟你兜圈子。”曾景阳从怀里掏出一布包,打开来,里面放着一截箭头,“你可认得这个?”
姜佑安看了看,“不认得。”
袁竹心里不由得一紧,“这箭头哪来的?”
“这是在赵雄身体里发现的。”曾景阳说道。
“你不是说赵雄是掉进河里淹死的吗?”袁竹问道。
“赵雄那天喝了酒,按说他失足落入河中,自己溺水身亡,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偏偏,他身上有两处伤口,都是箭伤,依我看,他是被人射中之后才落水的,这一箭射进了骨头里,凶手拔箭的时候,不慎掰断了箭支,才留下了这个关键的证据。”曾景阳说道。
袁竹和阮荷不敢置信地看向姜佑安,姜佑安脸上带着微笑,“你说的有理,不过,仅仅因为我身上有弓箭,就断定人是我杀的,这说不过去吧。”
“我刚刚去过木匠陈大用那里,他已经承认了,这个箭头就是他专门给你打造的。”曾景阳说道。
阮荷听了,惊恐万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声音沙哑地喊道:“不,不是的,佑安姐姐没有杀人!”
姜佑安冲阮荷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害怕,又向曾景阳说道:“人当然不是我杀的,我山里打猎,箭支常有丢失的,陈爷爷给我做了十支箭,我现在只剩下七支,肯定是有人捡到了我的箭,拿去杀了赵雄,还想嫁祸给我。”
曾景阳没想到她会死不认账,有些厌烦地皱起了眉头,“你觉得这些说辞,我会相信吗?”
“你信不信都好,我的箭什么时候丢的,袁竹和阮荷都可以为我证明,十六日那天,我上山打猎去了,并没有单独去找过赵雄,杨恩可以为我证明,你要是没有别的证据能证明人是我杀的,我也只能觉得你是在胡搅蛮缠。”姜佑安说道。
“胡搅蛮缠的明明是你!”曾景阳很生气,伸手指向姜佑安,目光凌厉,“不管你如何狡辩,今天我必须捉拿你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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