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了,他说我残忍又浅薄,我也骂了他,所以他不愿意理我了。”姜佑安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长风,你看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李长风不懂那人的长相如何,只觉得他对姜佑安十分无礼,“他不理姐姐,姐姐你也不理他!”
姜佑安听了哈哈一笑,“你说得对,我才不稀罕理他,现在咱们的首要任务是赚钱,只要有了钱,还愁没有男人?”
李长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姐姐肯定能赚到钱。”
书坊的伙计走了过来,把一本翻开的书递到姜佑安的面前,“这一本花谱里有写水仙花的培育方法,您看这本可以吗?”
姜佑安接过书,翻看了一下,见记载水仙花的内容只有一页,“没有别的了吗?”
伙计脸上带着微笑,客气地说道:“现在是没有,不过,姑娘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去书商那里问问,姑娘您住在城里吗?您留个地址给我,等书到了,我可以给您送到家里去。”
“我住在城外,你送过去可能不太方便,这样吧,你先帮我留意着,如果有记载得比这本详细的,你就送到戴家去,刚才戴庭芳身边那个小厮叫程祥,你认识吗?”姜佑安问道。
“认识,最近书院买书,都是他们两位一起来的。”伙计答道。
“你就把书送到程祥手里就行,你跟他说,我让他帮忙垫付书钱,空闲的时候送到我家里,我再把钱给他。”姜佑安说道。
“好的,那这本,您还要吗?”伙计问道。
“要。”姜佑安付了钱,拿着书出了书坊。
回到家,袁竹说陈大用来过了,说起之前有个捕快去找他,拿着一只断箭头,他想着姜佑安在山上打猎,箭可能丢了不少,又做几支送了过来。
姜佑安把箭放在箭囊里收好,阮荷又拉着姜佑安去走廊下,看陈大用给兔子做的木笼子,兔子终于不用被拴着,自在了不少。
看过了兔笼,袁竹说要晒点南瓜干,搬了桌子放在院子里切南瓜,姜佑安也去搬了椅子,坐在院子当中,晒着太阳,研读种植水仙的方法。
袁竹、阮荷都不识字,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问了李长风,他说不知道是什么书,但里面应该是有写种水仙的方法。
袁竹砍开一个南瓜,挖出了里面的南瓜子,削去南瓜皮,“她真打算种水仙?”
阮荷把削好皮的南瓜切成片,“佑安姐姐识字,她肯定能学会。”
李长风把切好的南瓜片一片片摆进簸箩里,“姜姐姐决定的事,是一定要做成的。”
“做不成怎么办?”袁竹问道。
“她会坚持,一直到成功为止。”李长风认真地说道。
“她以前是个富贵闲人,想做什么,家里人或许都能支持她,可我们有什么?这这么点儿钱,要是全被她折腾进去,我们还活不活了?”袁竹说道。
姜佑安拿着书凑过来,“不用你全给我,你不是说撑过了冬天就好吗?你把过冬的钱留下,剩下的给我,我去买水仙花球。”
“你知道哪里有卖的?”袁竹问道。
“县里没有,定州城里应该有。”姜佑安答道。
“你也不确定吧,要是折腾了一通没买到呢?要是买来了养死了呢?钱不就白白浪费了?”袁竹说道。
“怕这个怕那个,就什么都干不成了,我不想那么多,先去做就是了。”姜佑安说道。
一直低头切南瓜的阮荷抬起头来,“佑安姐姐的那只耳环,换了那么多钱,肯定够过冬的了,袁姐姐,你就给佑安姐姐分一些吧。”
“是啊,袁姐姐,你就让姜姐姐试试吧。”李长风也附和道。
“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袁竹一刀一刀削着南瓜皮,“我是怕什么时候万一需要用钱,我们都拿不出钱来。”
“还能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姜佑安问道。
“说不好,但留点备用的钱,总能安心一些。”袁竹说道。
姜佑安有些不满,“你担心的事太多了。”
“提前考虑考虑,总是好的。”袁竹停了手,抬头看向姜佑安,“不过,这毕竟是你的首饰换的钱,你如果坚持,我就拿一半给你。”
“真的?”姜佑安惊喜地跳了起来,“袁竹,谢谢你!我明天就去买水仙花球去。”
“太好了,姜姐姐,我也和你一起去。”李长风高兴地说道。
阮荷也想去,她看了看袁竹,欲言又止。
“长风你和阮荷留在这里看家,我和姜佑安一起去吧。”袁竹说道。
“你也去?”姜佑安很吃惊,没想到她同意给钱,还要跟她一起去买种球。
袁竹削完了南瓜,把南瓜子收集到水瓢里,往厨房走去,“你又没种过花,你懂什么?让你自己去,就是拿钱打水漂,我当然得去盯着。”
姜佑安跟着她进了厨房,“我确实不懂,不过,你不也没种过水仙吗?”
袁竹把南瓜子洗干净,捞起来放在一个小簸箩里摊开,放在了柴火棚顶上,“我起码有种花的经验,再说了,你知道定州城在哪儿吗?你要怎么过去?走过去?你认识路吗?”
“你去过定州城?”姜佑安问道。
“去过,定州城离这里不太远,但要是走着过去,也得花大半天的时间,等明天我带你去县里找车,一天也就回来了。”袁竹说道。
见袁竹如此了解,姜佑安笑了笑,“好,都听你的。”
袁竹在刚才姜佑安坐的椅子上坐下,“你那书里说了什么,你念给我听听。”
姜佑安把书递过去,“你自己看呗。”
袁竹并不去接,“我又不识字,怎么看?你念给我听。”
“不识字?你怎么会不识字?”姜佑安感到有些吃惊,虽然在袁家没有看到过片纸只字,但她从没想过袁竹会不识字。
“我爹娘不识字,所以我也不识字,这有什么奇怪的?”袁竹坦然说道。
姜佑安看向阮荷,“你也不识字?”
阮荷切完了南瓜,和李长风一起摆放着南瓜片,“我爹娘也不识字,我们村里只有村长识字。”
袁竹不理解姜佑安为什么这么吃惊,“不识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不都照样好好活着?”
“不识字很正常吧,姜姐姐,我原先也不识字,还是当了侍卫才学了点儿。”李长风说道。
“很正常吗?”姜佑安产生了怀疑。
“别说这些废话了,快念给我听。”袁竹说道。
姜佑安没再说什么,去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坐在袁竹身边,给她一字一句地念着书里的文字,袁竹觉得有些地方说的不太清楚,就问姜佑安是什么意思,姜佑安只能照着念,也无从解释,读完了一遍,两个人都是似懂非懂。
袁竹觉得是姜佑安念得不对,又让她念了两遍。
“数灌溉而已是什么意思?”袁竹问道。
“就是多浇水吧。”姜佑安答道。
“多浇水是浇多少水?一天浇几次?”袁竹又问道。
“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没写浇多少,也没写浇几次。”姜佑安答道。
袁竹觉得很烦躁,“这书里说得不清不楚的,照这个法子能种好花?”
被袁竹一问,姜佑安也觉得心里没底了,“可能吧。”
袁竹叹了口气,“算了,收拾收拾准备晚饭吧,明天去了城里再打听打听,卖花球的应该知道怎么种。”
“说得也是。”姜佑安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袁竹和姜佑安就带着水和干粮出发了。
阮荷和李长风在家里看家,阮荷做饭,李长风烧火,阮荷扫院子,李长风就把簸箩都端出去晒,阮荷去菜园,李长风就跟着去菜园。
阮荷和李长风像是父母不在家的孩子,两人守在家里,既感觉新奇又有些不安。
吃过了午饭,杨恩来了一趟,听说袁竹和姜佑安不在,又回了陈大用那里。
阮荷和李长风半开着院门,搬了椅子坐在院子中间,聊着一些儿时的事,阮荷又跟李长风讲了她和姜佑安、袁竹和杨恩的相遇。
李长风也提起小时候被姜佑安救助的事,两人看着门口,更加期盼袁竹和姜佑安快点回来。
太阳逐渐西斜,空荡荡的丝瓜架上没有一片叶子,有一只乌鸦飞过来,盘旋了几圈,又飞走了。
阮荷去厨房做饭,李长风把椅子搬进堂屋里,也去了厨房帮忙。
天渐渐黑下去,阮荷焦急地跑到大路上张望,路上却连没有一个人影,“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事吧。”
李长风也深感不安,“我们也跟着一起去好了。”
两人回到了院里,阮荷犹豫了一会儿,关上了大门,“姐姐们手里有钱,也许太晚了,就在城里住下了。”
李长风点了点头,“有可能。”
“天黑了,我们先吃饭吧。”阮荷进了厨房,借助着窗外昏暗的光线,盛了两碗疙瘩汤端了出去。
李长风搬了两把椅子出来,“外面还有点亮,在外面吃吧。”
“嗯。”阮荷把碗递给李长风,两人坐在椅子上吃饭,眼睛却一直盯着大门。
天越来越黑,大门外一直没有任何动静,阮荷的心里多了些恐惧,她不敢说出口,只在心里不断地自我安慰,也许两人真的是在城里留宿了,也许明天一早,袁竹和姜佑安就会回来了。
两人吃完了晚饭,阮荷抹黑洗完了碗,两人坐在漆黑的堂屋里,谁都没有要去睡的意思。
“天黑了,要不把灯点上吧。”李长风说道。
“姐姐们今天出门,肯定又不少花钱,灯还是别点了,你去睡吧。”阮荷说道。
李长风摇了摇头,“我要等姜姐姐回来。”
“你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她们回来了,我会叫醒你的。”阮荷轻声说道。
“我不困,阮姐姐去睡吧,我来守在这里。”李长风说道。
“我也不困,那咱们再坐一会儿,等困了就去睡。”阮荷说道。
两人在黑暗中枯坐,内心焦灼不已,夜渐渐深了,寒气从门外透进来,阮荷打了个寒颤,在她正要开口劝李长风去睡的时候,大门外传来了拍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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