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辞眼神些许异样，紧盯着，揣摩着，似乎知道些什么。也许他也见过那个人亦或是那类人。

茯苓见楚天辞看着手环愣住了，“怎么了。”

楚天辞：“没什么。”

递到茯苓眼前，“这个不错。”

茯苓看着，不禁怀疑道：“这个……不错吗？”

楚天辞点头嗯了一声，看样子楚天辞是真的挺看中它的。

茯苓也不挑，看了眼摊子，确实没找到合适的，“那好吧。”

茯苓戴上，看着还不错，见楚天辞手腕除了那个“香”手环，没其他饰品，便道：“你要么。”

“不需要。”说完，便往前走了。

“不需要~”茯苓转身看着楚天辞，下意识模仿了起来。

俩人漫步街道，茯苓不经意洞察此地暗处隐情，道：“你看出什么了么。”

楚天辞又不说话，茯苓说了一路，也习惯了。

茯苓扯了下楚天辞衣袖，指着路对面道：“你看，那里。”

楚天辞看了过去。

是一个卖白菜的摊子，摊主是为弓背的老人，个子不高，虽有几处缝补，一眼看过去给人简朴洁净之感，头发也梳的干净利落，大概是想拉拢客人才特意装扮了些。

此刻坐在凳子上，扇着蒲扇，摘着溃烂的白菜叶子。其实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一人到此收买白菜，可那些烂白菜叶子却不知不觉消失。

楚天辞眼睛犀利，摊子下探出的手已不知几个来回，去捡那些烂菜叶。

楚天辞却道：“光鲜艳丽下，总会有耗子为他们清理垃圾。”

茯苓无奈撇嘴道：“你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

楚天辞：“实话实说罢了。”

接着眸子瞥向茯苓手腕，低语道：“也许那个同样。”

茯苓察觉到，抬手仔细观摩，楚天辞却收神走去。

茯苓：“别走这么快嘛。”

楚天辞向前走着，茯苓在后跟着，似遛小孩儿似的，茯苓瞅着一路稀罕玩意，时不时拿出那金色钱袋，拿一个，买一个，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

茯苓突然戴一个红色珍珠面纱出现楚天辞面前，似那舞女惹人怜爱的眼神收尽楚天辞眼底，纤细手指环绕下颚与脖颈处，与红衣搭配，似仙女姐姐。

大概是氛围到这儿了，茯苓再局促些显得越发不自在，便顺势展现面纱，道：“这个……好看吗。”

声音更加细柔了些，与平常的茯苓一点儿都不一样。此时的楚天辞，心里被迷的神魂颠倒，脸上却毫无破绽，格外淡定从容。只是那额头怎会突然冒汗。

眼睛异常坚定地看着茯苓，并未有想躲开视线的意思。茯苓抬眸一看，确实被他的眼睛些许吓着，不过这应该是慌张吧。

彼此对视几秒，楚天辞从容不迫的眼神确实让茯苓些许惊然，也算是见到楚天辞另一面。可茯苓哪经得住这么长时间不眨眼。正当茯苓眼睛泛红时，楚天辞却从一旁走过。

懵然不懂的茯苓眨着眼睛，揉捏着转身看向楚天辞。

看着他，茯苓在想。方才对视，他在想什么，不近女色的么。

茯苓低眸跟在身后，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分了神。

突然被一侧小巷一道黑影猛扑，“噗——”

撞倒巷内摆好的竹筐，趴在地上，一阵痛意涌现。再睁眼时，已被堵在拐角的另一个巷口。身后墙高到茯苓犹如蚂蚁般大，肆意揉捏践踏之感。

双腿膝盖处血肉模糊，站立难行。脸上伤痕累累，全身上下被地上石瓦摧残破烂。

此刻，红衣已成血服！

一道黑影狭长且阴戾渐渐朝茯苓脚底袭来，茯苓垂下的视线中，恰落于此。

瞳孔突然紧缩，忍着膝盖被撕裂的痛，双手持力向后挪去。

“呼——”忽然一阵邪风从巷口逼近。

茯苓抬眸一看，恶狗面具与怪异印记同时出现此人身上，对方步步紧逼。

茯苓约是知道对方身份，“你是……那个人。”

可对方似乎并不想理会，仍朝茯苓走来。

下一秒，手掌松动，刀落。

茯苓蹙眉不解，但还是未打算停下脚步。接着，直至对方碰到茯苓的脚。

那人停下了，弯腰顿下了。

手捏着茯苓下颚，迟疑了一下，“是哪边脸呢。”

声音低沉粗噶，却夹杂着调戏成分。不像正常人，更像古早野人。

茯苓撇开，“你……你干什么。”

对方垂眸撇见茯苓用力撑着的双手，且视线落在那只手环上，伸手靠近，笑着道：“你的手好生有力啊。”

指尖碰到了手环，对方却顿住了。接着眼睛猛地瞪开，“啊——”茯苓被其眼神震住了神，下意识握住手腕。

下一秒，整个身体被荡了起来。对方双手拽着勒紧脖子的白色布条。

后面那人是楚天辞，此刻正拉紧布条向后拽去，让其远离茯苓。

楚天辞一膝盖压其肩膀上，一手遏制其脖子，道：“这就引你出来了，还没遛够就跑出来咬人，是不是太猖狂了。”

继续道：“啊？真TM后悔没在你装可怜的时候就把你处理了，我是不是太善良了。”

看来，楚天辞比茯苓遇见他还要早些。

对方挣扎着骂道：“滚你妈的狗心肠，下十八层地狱喂狗吃吧！”

之前俩人有过节，对方伪面偷窃，被楚天辞迎面而撞。对方通过装可怜且装残废从楚天辞手里逃过一劫。最终楚天辞了解前因后果，留意了些线索。

楚天辞抬眼看着，“你腿不是废了吗？”

打量一番，道：“我看看。”

楚天辞手狠扭动脖子，咔嚓一声。顺势拿下发簪，插入其大腿处，迎来一声惨叫，“啊！”

“看来确实是废了。”

身下人怒视，道：“你！”

但口头仅此而已，毕竟太弱了。楚天辞哪能给他一丝傲慢之力。

两指间转着簪子，嘴角微微扬起。玩心未泯，兴致道：“另一只腿，还不知废了没有。”

簪子在其瞳孔中打转，颤音道：“你……放了我，今后她好出入。”

楚天辞抬眸看着茯苓，顿了顿，道：“……再加一条。”

对方扶腿站起，侧眸撇向身后，低声道：“以后走着瞧。”

楚天辞正朝茯苓走去，忽然侧头凝视着，勾起嘴角。此时，眼底忽然闪过一道红光。那人看见，脚步不听使唤，向后走着不禁打绊走了半路，惊恐的神色迟迟不见舒缓。走到拐角处，看了眼，趁机溜走。

茯苓看着楚天辞，“我以为……”

“嗯？！”没等说完，茯苓忽然被抱了起来！

几秒后，茯苓似乎适应了他的体温与力度。注视着眼底的眸子，冷漠淡然却又不一样的感觉。

半晌后，楚天辞来到一栋……青楼？

没错！就是青楼！

茯苓看了看牌匾“青楼”二字，还以为自己眼神不好，看错了。

再三揉捏着眼睛，问道：“这里是……”

楚天辞未表态，直接抱茯苓进去了。

方踏入门槛，正对楼上的女人，吆喝道：“楚公子来咯！”

茯苓闻声寻人，寻了一圈，仍未见其人。

下一秒，数十位妖艳女人朝茯苓袭进。不一会儿，一圈人都围了过来，一人一只手帕甩楚天辞脸上，“哟，公子，来了……”

茯苓被这些人弄得睁不开眼，楚天辞手臂更加收紧了些。

忽然从人群中走来一位管事的，“楚公子，既然来了，那便楼上请。”

楚天辞随那人走了上去。

管事开门那瞬，茯苓睁眼恰看见对方腰间玉佩，脑子瞬间热了起来。

没等脑子缓过时，楚天辞便走进房间，管事的关上了门。

茯苓被抱上床，楚天辞为茯苓倒了杯水。

茯苓抱着水杯喝了几口，一直都不理解，他好像很熟悉这里似的。

契约那次，还有现在。

茯苓发出疑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你经常来这里么。”

这句话问的，直接往轻浮人设靠的。茯苓没想太多，毕竟事实摆在这里，问问也不能怎么样。

楚天辞道：“第一次。”

茯苓紧逼问道：“看着不像。”

楚天辞反问：“我看着像是喜欢来这个地方的人么。”

呛了一口，道：“不……不是。”

低头想了一下，嘟囔道：“但……好像也是。”

“什么。”

茯苓立即道：“没什么。”

茯苓：“不过，话说回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楚天辞：“处理私事。”

你还不承认自己来过，没准外面那些女人就是你的心上人呢。茯苓心想。

醋意莫名涌上心头。

门外管事地道：“楚公子，人到了。”

楚天辞接过茯苓杯子，“衣服在柜子里，新的。等我回来。”

楚天辞关门离开，茯苓也坐不住，便下了床。外面太过吵闹，并不打算出去。在屋内走着，来到柜前。

开门那瞬，仿佛进了宫，忍不住赞叹道：“这太华丽了吧。”

低头看了看自己着装，穷酸样直面而来，“风格差别太大了，果然不是享福的人。”

茯苓灵机一动，“嘻嘻，那就改一下吧。”

剪刀，针线所需物品找了出来，皆摆放桌上。

忙活半天，拿起与自身比对着，甚是满意，“这样就完美了。”

茯苓换上，也装扮了，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忽然门响了。下一秒，楚天辞推门而入，怔在原地。门上的手似乎长了上去，攥的更紧了，迟迟不关门。

直到茯苓脖子处的修饰扣，恰与此时跳开，楚天辞才猛地关上了门，如释放的兽类直奔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