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想也不是不成。”玄参吊儿郎当地嘟囔道。
林言忽然停下,从他俩手臂见蹿出,道:“我看,你们还不如直接把我送战场算了,死了一了百了。”
玄参瞥其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道:“那可不行,你死了,总不能拉我们也死吧。”
“什,什么意思。”
青黛拍着林言肩膀,道:“他俩把你送战场,楚天辞不活剐了他们都算仁慈。”
然后转头看向身后黄老和茯苓,“更何况,加上这俩位的庇护,他们敢吗。”
颇些感慨道:“你小子,福泽不浅啊。”
赌场人纷纷散场,接踵而至地从他们身旁走过,时不时冲其唾骂道:“走了狗屎运了,呸!”
“滚他娘的老娘们,竟敢收东家权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身后不知哪个男人,这般嘴贱才的东西说出这般脏话。
“呸!”路过的人但凡看见了茯苓,都会说出这个字。
敢说这些话的,都是权势小的或者毫无权势的人,才唾骂的。但那三大家的掌门人早早就从人群中叹气离开,所以挺无奈的。
权势小的人却怒骂为他们造福的人,而那些权势大的人早已没了英气却被受他们盛赞。
不解。
也许思想被禁锢,所以才胡言乱语地为他们自以为正道之人做以为正道之事,这与群魔乱舞有什么区别。
黄老听万声唾骂,不禁缕着胡须,笑道:“哈哈。”
茯苓发出疑问:“难道黄老也认为他们是对的么。”
黄老仰天看去,缓声道:“他们没有错,是我们错了而已。”
我们?茯苓听这话一时未解。我们错了?茯苓似乎并没有反思过这个问题。
确实如此,朝堂之上乱了,民生安稳能好到哪去。
渐渐的,骂也骂完了,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他们还在站在这里。此时仿佛就是为了倾听他们怨言才停下来的。
可是他们没有错,又人错了,只不过现在的他们在为那些曾经错的人赎罪罢了。
玄参愣着,忽然低沉冷言道:“好听吗?”
归子秋、林言忽然一顿,瞥向玄参。骂人的话,可以用好不好听来评判,让他俩有些无语,青黛朝茯苓招手。
茯苓走来道:“怎么了。”
青黛悄声道:“你家楚将军……”
嗯?楚天辞?茯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看向周围。
没有啊。
青黛见茯苓左右瞅着,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青黛转动茯苓,道:“在你后面。”
他怎么来了,难不成知道我——
楚天辞看着茯苓,走来,黄老道:“将军。”
楚天辞点了点头,本想就此走过,忽然想起什么来,对黄老道:“今晚就住府上。”
黄老应道:“是。”
茯苓走到茯苓身前,道:“处理完了。”
“……嗯。”茯苓微微抬着头注视着楚天辞,愣了一瞬才想起要说的话。
楚天辞格外淡定,“走吧。”
但却让茯苓感到了一丝冷漠。楚天辞走在茯苓身旁,茯苓见其身后,没人,难不成特意来寻我的。
茯苓伸手轻轻拽了拽楚天辞衣袖,道:“你……怎么来了。”
楚天辞低眸看着茯苓,弯起如月牙眼的眼眸,道:“本想看你傲世雄风呢,看来我来晚了。”
看来茯苓担心有些多余,呼出一口气,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话语未落,楚天辞却停了下来,忽然弯下腰,伸手勾了勾茯苓的鼻翼,道:“你也没说啊,小笨蛋。”语气很轻,声音很缓,又轻柔几分。让人一听,便是温柔公子家。
这是在怨茯苓没有告知他么,但好像问题也不是很大,楚天辞今天怎么这么会撒娇了,不想对做错事待人的反应。
茯苓全身愣着,不敢动弹,但脸上惊然的表情已表现一切。他干嘛呢,怎么忽然靠这么近,还玩儿小孩子把戏。
楚天辞站直,一阵凉风吹走方才燥热的氛围,茯苓仍低着头,低声道:“所以……你在怪我么。”
楚天辞仿佛没听见似的,转身往前走去。
楚天辞一走,感知周围越发凉了起来,抬头一看,楚天辞已经走了。
茯苓跟了上去,楚天辞伸出手,让茯苓继续抓着。
茯苓看着衣袖,抓着,嘟囔道:“到底听没听见啊。”
楚天辞嘴角扬了一下,茯苓走在后面根本看不见。这一路,只能独自被沉默且装没听见的楚天辞分神。
走进楚府,夜已深——
站在院内分叉口,茯苓松开衣袖,些许漫不经心,道:“就到这里吧。”
青黛那小两口眼快才不打扰小两口呢,早些就走了。
茯苓道:“我走了。”声音无力,大概有些累了。
“我听到了。”茯苓正要离开,楚天辞却反手抓住了茯苓,应了方才的话。
“……哦。”茯苓却很淡定。
茯苓道:“那你现在是承认你在怪我么。”
楚天辞认认真真道:“不是,我没有怪你,从来没有。”
茯苓看着楚天辞攥紧的手,然后又深谋寻思的眼神看着楚天辞,道:“那我怎么感觉你不对劲呢。”
“我不是怪你,是……”楚天辞有些急切,但却顿住了嘴,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出……羞耻的话。
“是什么。”茯苓以茫然的眼眸注视着楚天辞,茯苓不知他在纠结什么,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急切,但好像又与她有关。
“是……担心你。”
这三个字,就像雨水坠落山谷时震撼回响,袅袅余音,却不经声色地挑拨茯苓心弦,微微波动却紧促满盈。
茯苓仍沉浸在令她心跳澎湃的那句从心底而说出的话中,不可自拔。楚天辞借此靠近,茯苓恍惚过来,笑着道:“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但笑的有些呆愣。
恋家不知何时红润了起来,双眼有神地注视着他,眸子慌乱但坚定真挚。
楚天辞亦如此。
楚天辞正要拉紧茯苓的手,抱住她。茯苓意识到了,随后转过身,持手霸气道:“你没看见我以一抵三的场景,那叫一个威风。”
继续道:“以后我还要站在朝堂之上,为官握权!”
忽然顿住,底下了头道:“还要……”
低语道:“洗冤。”
楚天辞走向前,与茯苓平肩道:“女子为官,可是大忌。”
茯苓侧眸道:“那是因为你们男子在这个时期就被人举着,不是你们男子厉害,而是你们踩的人厉害。”
语气缓了些,“也许我也是其中一位,所以我有反抗的权利。一切事实证明,需要我们。”
楚天辞抬手摸着茯苓的头,温柔道:“虽直白,但赞同。”
茯苓看着楚天辞,想得到他的认可,“所以你也这么认为的,对吗。”
“对。”
一轮明月看着他们。这一夜的内院,很亮。他们皆能看清彼此,且这一夜深知了许多,心意更加相通。
他们皆为彼此的目标共赴,承认国家封建观念,但也为此付出努力。
小院内的三人——
归子秋看了眼方向,忽然道:“等等。”
玄参跟着青黛转弯,冲其不耐烦道:“怎么了。”
归子秋伸出食指,指着另一侧,道:“我们好像……在那边。”
玄参些许尴尬地站在青黛身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青黛,雀梅青黛正眼相对,玄参瞬间红了脖子,然后莫名怒起火来。
此时两种心情混杂一起,惹得玄参全身燥热。攥紧的手,低垂的头。暗自沉思半晌后猛然转身,道:“……你怎么不早说!”
归子秋喃喃道:“你跟的这么紧,又不是我的错。”
玄参怔了怔,瞥向青黛,喉结不禁滚了一下,正当青黛面无表情且无神的眸子注意到了脖子间凸出的喉结微微颤着,玄参刹那紧缩的瞳孔怔了一瞬,随后看着青黛走向归子秋,但眼神却有几分心虚之意。本就没有很有怪异,但玄参似乎想的有点多,难不成真想过与青黛共享一间房间?
所以,他脑子里整天都在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玄参头也没回地推着归子秋朝对面走去,“赶紧睡觉去。”
归子秋一直被玄参拽着走,衣袖都垂落了下来,微喘道:“不用这么急吧。”
玄参一边走着,一边道:“刚才你说话不是挺快的吗。”
这是是在埋怨归子秋?这会儿怎么又感觉快了,刚才不是还说归子秋说慢了吗?
归子秋歪头自问道:“快么。”
走到房间门前,被拽的生疼,猛然脱手,道:“哎呀,松手!”
归子秋伸出两拇指,凑成对儿,故意道:“你是不是想……”
“这样,才生气的。”
玄参还带着怨气,微皱着眉,“你一个小孩儿懂什么。”
“我一个小孩儿都比你有脑子。”
“……怎么说。”
归子秋:“你对她有意,她对你有意,这说明什么。”
玄参急切道:“说明什么。”
归子秋点题道:“你要示爱啊!”
“总不能让青黛姐向你这个癞蛤蟆示爱吧。”玄参说出重点。
玄参咬牙切齿道:“癞——□□?”
玄参忍无可忍,一脚朝归子秋踹去,撞开了门,“滚!”
玄参一边脱着衣衫,一边道:“少言,多做事。”
归子秋早已躺在自己床上,看着上面,寻思着什么,“……哦。”
玄参瞥向归子秋,道:“明天穿好点,知道没。”
归子秋:“干嘛。”
玄参想了一下,嘴角勾了一下,道:“……见美人。”
归子秋皱眉,看向玄参,道:“你在说这种话,小心我告诉青黛姐。”
玄参狡辩道:“给你见,又不是给我见。”
归子秋:“呃……”
真是对玄参无语,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这算是变着法逗他呢?还是折磨他呢?反正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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