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跟在身后的人,谢云君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径直朝赏花楼去。
卖花郎的花拿来的时候就是切下来的鲜花,走了那么多天,全城只有赏花楼一个地方的花是还活着的。
几十个任务者基本人人都带走了一盆,店里摆得紧密的花空了不少。侍者并不阻拦谢云君进门,任由她四处打量。
她将要上手时,侍者才出声制止她:“贵人,只能看不能碰的。”
谢云君装作尴尬地样子收回手,刻意转移话题:“那我把这盆买了吧。”
侍者亲和的微笑一成不变地挂在脸上:“一人只能买一次,贵人上次已经拿过一盆了。”
“你们都能记得?那万一有人蒙面换个样子再来,你们也认得出。”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侍者,说的话却无比肯定。
布衣侍者无奈摇摇头说:“这我们也不知,掌柜的会认人,我只是还记得贵人的样子。”
“行了,我下次再来。”谢云君丢下一句话,抬脚出了赏花楼,侍者直直地站在原地目送她的离开。
第一条规则,任务期间一名任务者只能买一盆花。
花县不大,再说这几天到处卖花,各种小路谢云君也熟得很,七拐八拐地绕了近道,抬头就到了银镜楼。
小队里的人都买了镜子,江舟趴在房顶上还记得谢云君当时说的话。
“我觉得这镜子不是任务重点,我就先不拿了,反正它在这也跑不了,有需要再来。”
其他四人和谢云君也不算特别熟,高挑女人劝了两句,看她打定了主意就随她去了。
江舟心里已经有了解法,但也没想到谢云君这时候把顺序倒过来是什么意思。
巴掌大小的银镜被她随意塞在工装裤的口袋里,接下来就该去找卖花郎了。
迷你榕树怕被她发现,不敢跟得太近,此时只能远远的坠在她身后。花县的房屋挨挨挤挤的,生活在这的人觉得压抑逼仄,可方便了喜欢偷偷摸摸的江舟。
跳过三十多公分间隔的两片墙,江舟窄道里还堆满了破瓦一样的东西,还有好几个只剩下碗底的破瓷碗。
八比一,谢云君数完人头心里叹息,这么多天就没见过一次能低于五比一的,尽管这是古代背景,可这比率也太惊人了。
都快走完了半个花县,谢云君才一个偏僻的胡同道里找到了卖花郎。
看见来人,卖花郎先是警惕,面色变了又变,才终于调整出江舟熟悉的笑。
热情、谄媚、不屑,谢云君无论第几次见到卖花郎都为他变脸的本事感到欣慰,要是电视剧里的明星有他这个演技,她也不用抱着老剧盘。
“谢小姐怎么来找我?你的朋友们呢?”卖花郎看谢云君站定在巷口不动,决定率先打破沉默。
谢云君想着剧情的脑袋回神,慢吞吞地说:“我来找你买枝花。”
卖花郎肤色本来就很白,再加上敷了一层白粉,胡同里没什么光,乍的一看像个鬼魂。
“行,你要什么花。”卖花郎的两篓花放在地上,一枝搭着一枝,最顶上的比他人还高。
谢云君上手扯出一枝梅花,卖花郎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给你赚钱还不要?”谢云君手上托着一块银锭,亮亮的,看着就坠手。
江舟跟着他们也知道了这一块银锭大概就是10两银子。
洗得发白的布衣翩然飞起,卖花郎跪倒在地,手小心扯着谢云君的衣服,抬头便是一张泫然欲泣的面庞。
“谢小姐,小生知道这不应该,可是情这一字最难读懂,小生也不知何时开始忍不住偷偷瞧上几眼,我知道小姐瞧不起我这卖花郎,可小姐如何这样对我?”说到最后,卖花郎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谢云君低头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卖花郎,一张多情的面孔上满是忧惧与恋慕,看她有动容的样子,发红的眼角还淌出几滴泪。
“别哭了。”她把银锭握在手里,用拇指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痕。
卖花郎大胆贴近,伸出手将她半揽在身前。月光一照,布衣下瘦弱的身子还有些微微发抖。
“小姐不嫌弃我,小生……愿以蒲柳之身回报小姐。”小心观察她的反应,察觉到她并没有厌恶的反应,俊俏的脸慢慢贴上了她的腹部。
从上往下看,只看见卖花郎的耳根子通红发烫,时不时还半露出一张脸偷瞧她的表情,含羞带怯,谁能不喜欢小白花呢。
江舟看了一场感情戏,才想起来骨面女这个大导演就是这个剧本的老祖宗,技能里都写上诱惑两字了,她的小弟们不可能不会。
谢云君一脸幸福地搂着卖花郎,攥着银锭的手在人家脸上蹭来蹭去,好半晌,才把人拉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拿着这点钱,我去给你多赚些,以后你就呆在家里相妻教子。”她不由分说地把银锭塞进了卖花郎手里。
他先是不敢相信一脸震惊地看着谢云君,最后反应过来一双凤眼微眯,紧盯着她。
“多谢贵人关照。”
他这话一出,谢云君就知道眼前的卖花郎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失落走远的谢云君还在回忆刚才的手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粉,触感真好,要是现实里能有这样一瓶粉底液,不得卖三四百块。
她好想看电视剧,任务者中心的那帮人真黑,一个碟片就卖500积分,简直是在抢钱。
目睹完全程的江舟看着分道扬镳的两人才意识过来,刚才谢云君是装的。
也是,能和砍掉她一只手的魏明一个队伍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
边走边思考的小榕树忽地停下来,那她刚才是在干嘛,揩油诡异?
心情不错的谢云君蹦哒地回了秦府,其他四人都等得着急,看见她回来了都上来关心了几句,就连她最讨厌的青年都问了话。
“去哪要这么久,下次早点回来,不然还要别人浪费力气去找。”
留下又被数落的青年,谢云君一个人回了房间,手边的黄腊梅被他随意找了个瓶子插进去。
“本来打算过两天再带他们去的,还是明天吧,等不及想再见见卖花郎了。”
第二天江舟没跟着去,守在摘花楼,最后几天要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地点肯定在这,相信骨面女的选择和她也差不多,江舟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落单的任务者独身走进摘花楼,他没找到什么线索,心情越来越烦躁开始频繁的出入摘花楼。
反正这又不用钱,唱歌跳舞,普通的老百姓哪有这个机会享受。打定主意过来消遣消遣的任务者像往常一样让管事给他找了个姑娘。
管事第一时间没说话,反而神秘兮兮地靠近他,□□绿的帕子捂在嘴角:“贵人今天要不要找些新乐子,姑娘晚上想你可想得睡不着啊。”
这个暗示就没有人听不懂,任务者傲气一笑,让管事给他安排。
穿红戴绿的管事引着他出了摘花楼,过了一道月洞门,在前面带路上了小竹楼的二楼。
“姑娘在里面等你,贵人尽管去。”管事充满暗示的一笑让任务者心神荡漾。
小竹楼外庭院的灯忽明忽暗,这灯不是平常的白光黄光,紫色的灯罩笼着跳动的烛芯,就好像大手囚禁着心脏。
任务者现在是B级,按常规划分,他还够不上高阶任务者的名头,可他自诩并不比那些人差多少,他差的不过是运气而已。
有条件的任务者一般都住在T区,可他迟迟不愿意搬过去,那边都是实力不错的人,搬过去就没人捧着他了。
这个任务里都没什么,他瞧得上眼的诡异,那些低级诡异,让他动手他都懒得拔刀。
还是这好,那姑娘动作虽僵了点,好歹长得还不错,比他住的P区的女人干净漂亮多了,说不定在进这里前还是个大官的女儿。
掀起了几道颜色暧昧的纱帘,任务者的心被辽播的越发难耐。竹楼外紫灯的烛芯也跳得越来越快,好像有狂风在灯罩里作怪。
灯光映着的屏风有几份透明,任务者看见拔步床上躺着一个纤细的人正无聊地挥着手帕打发时间。
他笑得越发厉害,身上无比燥热。
跨过屏风,美人好像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往床里钻。
任务者喘着粗气靠近,美人发现来人是他,一记不满的眼刀飞过来。
纤细的脚踝搭在锦被上面,白皙的脖子抻得细长,美人顺着他的目光把莲足挪动,一点点向他靠近。
等他快伸手时,美人调皮地收回脚,躺倒在床上,乌黑的发铺满了绿色的锦被,任务者着急忙慌地把身上的衣服往下扯。
美人伸出柔嫩的手搭在他的身上,好凉,怎么会这么凉?
倒地的任务者发出砰响,床上的美人面色不变好像吃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嘻笑着躺回床上。
江舟爬上屏风架子,无语地看着床上的美人。
感觉不对的美人转头看过来,眼寒秋水的眼眸一下就变成了两个黑黝黝的深洞。
“榕树精!你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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