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整宿睡的不太好,第二起身时佟殊兰浑身难受的很,不仅浑身发冷,原本红润的脸色一点点被吞噬,一小会儿功夫就变得惨白如纸,更要命的还是从体内传来的疼痛,宛如身体的每一块都被打碎重组般的疼痛。
豆大般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自嘲,用习以为常的语气说:“又毒发了。”
如果说上辈子幼年的她还会被胎毒折磨的满地打滚,那经过两辈子洗礼的她早已学会隐忍了,为了不让自己疼的眩晕过去,只好将双手的指甲掐进肉里,一点点猩红渗出指甲盖里,希望借此让自己保持清醒。
“小姐,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难道又毒发呢?”
身为少数知道佟殊兰从小怀有胎毒的杏月,见到她惨白如纸的脸色,泛青的嘴唇立马联想到:糟了,小姐又毒发了。
为了让小姐少受点罪,杏月立即跑到梨花木的圆角柜前,小心翼翼的从柜底搬出同样是用梨花木做成的药匣子,从里面翻出一只用羊脂玉做成的玉瓶。
“小姐,药来了,”杏月打开瓶塞后,将玉瓶递到佟殊兰面前。佟殊兰接过玉瓶头一昂,玉瓶里的‘药’悉数吞进体内。
玉瓶里装的并不是传统认知里的药,说它是毒更为恰当,它是用五种世间罕有的毒物酿成,光一种就要人的命更别提五种了。
但大宁皇族之人除了在16岁及笄那年服下真正的解药外,想要克服每三个月就发作的胎毒,只能用这五种毒物酿制的毒酒以毒攻毒。
将空玉瓶归还给杏月后,吩咐道:“杏月等会你去祖母里,捎个话就说我病了,今儿个不能去她老人家面前尽孝。”只不过同以往的甜糯比起来,现如今的音色有些嘶哑。
“是。”
服侍完佟姝兰再次就寝后,杏月一溜烟的跑向纪氏所居住的长寿院,生怕去晚了一会,又给自家小姐惹身麻烦回来。
听着杏月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佟殊兰的思绪又飘回大宁朝那座充满腐朽气息的皇宫中。
“好冷,好疼。”
胎毒发作时带来的疼痛,不是年幼的凤若宁所能承受的,每当那一股股宛如灵魂撕扯的疼痛涌起时,她都会床上滚来滚去,希望借此能减轻胎毒发作时所带来的痛苦。
以前娘亲还在时,每次毒发都会将她搂在怀里,用软糯的嗓音轻哼着家乡的童谣:“一月腊香飘,二月添新衣,三月桃花印漫天,娃娃满山跑...........”
怕她把自己咬伤了,娘亲甚至将胳膊含到她嘴里让她咬,就算被她咬的出血,娘亲依旧用温柔慈爱的目光看向她。
但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娘已经不在了。
思念的泪水情不自禁从眼眶中夺出,迷糊了视线。
“很疼吧!”清冷的男声在背后响起,凤若宁回过头,只见身着一件白色锦缎长袍的七皇兄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眼神毫无波澜的望向她。
早年生活的艰辛让年幼的凤若宁学会了倔强,因为她清楚除了娘亲之外,在其他人面前就算她再哭再闹,也不会有人搭理她,甚至还会换来一顿毒打。
更何况,她不希望被七皇兄给看不起。
凤若荣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自顾自的接着道:“一个想成就大事的人,就必须学会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不了,那她以后的成就也是有限的。连平民都尚且如此,更何况身为龙子龙孙的凤家人呢?”
“切记不管深陷怎样的囹圄,遭受怎样的痛苦,都不能将自己真正的情绪暴露出来,以免被人揣测出你真正的想法,如果一个人被其他人了解到她的想法,那她也活到头了。”
“这是五毒酒,可以暂压你身上的胎毒。”
凤若荣从怀中取出一只暖玉瓶子,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之后便转身离去,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凤若宁强忍着疼痛非常坚定的讲:“七皇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凤若荣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便跨过了门槛朝外大步走去。
长寿院
“小姐,刚刚紫竹苑的杏月来禀报,三小姐又病了,所以今儿个不去能前来尽孝。”
秋兰一边伺候着纪氏穿衣,一边禀告着刚刚下面人传来的消息。
“一大早上就听见病不病,真是晦气。你等会传个话过去,让她好生养着,什么时候养好,什么时候再来尽孝也不迟。”
“是。”
佟殊兰这一养,又是半个月。这不身子刚才好利索了一点,就听说三伯母完颜氏带着补品前来探病。
“探病?”
都病了半个月,才来探病多半是来者不善。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佟殊兰都不是喜欢挑事的人,但她也不是个任意被人欺凌的主。如果真是探病她会扫榻欢迎,如果是借机挑事她也绝不手软。
招来杏月吩咐道:“你过来,我有事交待你。”
杏月附耳过去,不住点头:“恩恩。”
“我讲的,你可清楚呢?”
“小姐放心,杏月定不负使命。”
“那你就去请三伯母进来吧!”
“是。”
没一会儿,完颜氏就在一堆下人的拥簇下,浩浩荡荡的进来了。
坐在丫鬟搬来的椅子上,一脸心疼的讲:“兰姐儿这次定遭了大罪,这小脸消瘦的,看得我心疼死了。”
“殊兰,在此谢过三伯母的关心。”
佟殊兰半坐在床上,带着虚弱的笑容满是感激的看向完颜氏。
被一两句好话就收买了,真是个眼皮子浅的。格佛荷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是大家闺秀吗?如果你知道你女儿被养成如今这一副小家子气,是不是气得恨不得再死一回呢?
完颜氏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但嘴上依旧慈爱的说:“你身子虚,我特让人给煲了一碗人参鸡汤,你快趁热喝。”
完颜氏的大丫鬟白玉,从梨花木质地的食盒中,端出一碗香气四溢的人参鸡汤,金黄色的汤汁配上大小一样的鸡肉丁,看得人食指大动。尽管鸡肉与人参的香气掩盖了曼陀罗的气味,但怎能骗得过曾经做过药人的她。
谁能想的到,在如此的美味下竟会暗藏杀机?
见佟殊兰迟迟不肯动勺,完颜氏便催促道:“兰姐儿趁现在还是热的赶紧喝,不然等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嗯~”
佟殊兰用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满含孺慕之情的望了一眼完颜氏之后,便秀气的一勺勺喝下这碗‘特意’熬制的人参鸡汤。
直至碗底完颜氏才彻底放下心来,接过空碗让丫鬟放好后,便拉着佟殊兰说起贴己话:“想当初我同你们一般大时,也是整日贪凉喜俏,不拿身子骨当回事。直到及笄嫁人后,才真正明白长辈们之所以隔三差五,苦口婆心的告诫一番都是为我们这些为人子,为人女的好。人年纪一大就喜欢唠叨,你也别嫌烦。”
佟殊兰扬起甜甜的笑容,乖巧的说:“殊兰深知三伯母讲这些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殊兰是不会嫌烦的。”
完颜氏拉着佟殊兰的手轻拍几下,欣慰的讲:“还是兰姐儿懂事,如果噶珞能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一想起这几日还在闹绝食的佟嘎珞,不禁叹一声长气。
三伯母虽不是一个好人,但不可否认是个好母亲。她对她三个儿女可谓是掏心掏肺,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东西全部夺来捧到他们眼前。
所以在生活中她学会了对强过于她的人进行谄媚,对比她弱的人她一定会跟那人掐尖到底,为的就是给她身上那掉下的三块肉争取到一些利益。
却不想到头来换到的不是三人的感恩,反而被捧在心尖尖的三人瞧不起,真是印了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就如同上世的娘亲一样,为了能让她过好一点宁愿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佟殊兰真情实意的宽慰:“以大姐的聪慧,不日定能明白三伯母你的苦心。”
“希望吧!”
见到这双美目中盛满了真情实意,完颜氏有点不太自然的用手绢蹭了一下鼻尖,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会投胎,如果你不是投在那贱人的肚子里我也不会如此对你,希望下次投胎为人时眼神能好点。
一想到早已逝去的西林觉罗.格佛荷,完颜氏原本有点软化的心再次强硬起来。
“那我就走了,等你好点的了我再来看你。”
“恩。”佟殊兰朝一旁的杏月吩咐道:“杏月,帮我送送三伯母。”
“是小姐。”
却不想完颜氏刚一转身,就听杏月的一声惊呼:“小姐,小姐,你怎么吐血呢?”
吐血?完颜氏莫名的心里一跳,同时升起满肚子的狐疑,不应该这么快呀!明明那人跟她说是慢性毒药的,会点点掏空一个人的身子,最后就算有人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的。怎么跟说好的剧情不一样呢?
二月:因为之前的清穿之冠宠六宫二月觉得不是很贴切,所以换了这个比较贴切的名字,如果没特殊原因应该就会一直是这个名字,给各位小天使带来看文不便,真是很抱歉了,么么哒ლ(′◉❥◉`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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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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