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进入阴阳界

果然如杨鹤童说的那样,几天之后,陈硕臻的新符还没画好,考古工作又有新发现了。

这次是手机上的视频新闻,杨鹤童坐在陈硕臻旁边,把手机端得稳稳的,方便陈硕臻观看。

视频里播放着跟古墓相关的画面,一位考古工作者正弯着腰用刷子刷着石壁,旁白介绍着说:“这座古墓内的石壁上刻着文字,初步判断应该为墓主人的生平简介,这些文字因年代久远,很多都已被腐蚀掉了,只依稀能辨认出‘昔每公主’四个字,由于‘昔每’二字瘦窄而且靠边,所以专家推断应该是偏旁部首被腐蚀掉了,故而猜测‘昔每’应为‘腊梅’。”

看完视频,杨鹤童点了退出,然后问陈硕臻:“老大,这位腊梅公主你认识吗?”

陈硕臻摇摇头,“印象全无,应当不识得。”

杨鹤童说:“那就又得等了,等他们考古专家接下来开棺了。”

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有新闻,陈硕臻的符终于画好了,她这次画了好多张,以备不时之需。

晚上,陈硕臻坐在陈珍儿的房间里,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很安静,父母都睡下了。于是再一次用一张符折成纸鹤,施了法纸鹤便飞了出去。

她闭上眼,跟着纸鹤的视角往古墓飞去。

古墓周围都被围了起来,上方也搭了大棚,大概是为了防止下雨。

纸鹤飞到墓室门口发现墓室的门被考古队合上了,纸鹤力量太小,打不开,又没有缝隙。陈硕臻只能施法让纸鹤在墓室周围查看。

终于,在墓门的旁边不远处,发现了一块石碑,看石碑的外形,应该是墓碑。

墓碑风化得厉害,但陈硕臻还是依稀能辨认几个字,“生于康贤元年,逝于始初四年。”

陈硕臻心想道:“康贤是父皇在位时用过的年号,而自己即位时将年号改为始初,算算年龄,这位公主才活了十五岁。”

陈硕臻又想:“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才始初三年,此人是在自己穿越之后才去世的,难道这位公主是被穿越过去的陈珍儿赐死的?”

纸鹤又飞了几圈,实在没有新的发现,于是陈硕臻便施法将它招了回来。

陈硕臻睁开眼,纸鹤从窗外飞回来,她摊开手掌,纸鹤便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掌心里,之后便一动不动了,变成了一只了无生机的普通纸鹤。

……

烈日炎炎,知了在树上不停地鸣叫,润德大学校园里那些花草都被晒得耷拉着头。

几天后,期末考试结束,学校正式放暑假了。

第二天陈硕臻跟老段联系,果然如陈硕臻所料,老段还没有找到徐睦的人魂。

陈硕臻拿着手机,说道:“小睦的人还活着,他的人魂便不会去阴间,如果这阳间没有,则有可能是去了阴阳交界之地。”

老段说:“这阴阳交界之地在哪儿啊?”

陈硕臻说:“阴阳交界之地应当是冷热交替、日月同辉之地。”

老段说:“哦,对了,西岭上到是有一处山垭叫阴阳界,太师姑说的是这种地方吗?”

陈硕臻说:“我去看看便知道了。”

老段说:“好,太师姑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好叫司机来接你。”

陈硕臻说:“从这里开车去西岭大概要多长时间?”

老段说:“两个小时左右。”

陈硕臻说:“那我现在就可以去。”

老段说:“行,那我马上过去接你。”

陈硕臻挂了老段的电话,便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出去玩了,叫父母不要担心。

两小时以后,陈硕臻和老段来到了西岭的山脚下,陈硕臻下了车。一座大山矗立在眼前,这便是西岭了,她抬眼向上望去,山腰以上便是大雾弥漫,根本看不到山顶。

司机吴世林将车开进停车场停好之后,三人便一起坐缆车上山。

缆车穿过山腰的层层雾气,上到缆车的终点站,离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已经很近了,气温比山下低了不少,众人都已经穿上了外套。

缆车的终点站是一处开发出来的景点,叫日月坪。三人向别人打听了一下,那阴阳界也是一处景点,从日月坪往东,沿着一条人工修凿的山路大约步行四五里的样子。

山顶再无交通工具,四五里路只能自己走着去。还好三人是都轻装上阵,四五里路还不算太远,再加上沿途风景秀丽,让人赏心悦目,还能看见一些小型的野生动物出没,尤其以松鼠居多。

这里的松鼠胆子挺大,不怕人,三人走一路,小松鼠便跟一路,在脚边窜来窜去,向游客讨要食物,老段怕踩着这些小家伙,脚下左躲右闪,高一脚矮一脚,眼看走到都能看见阴阳界的观景台了,老段脚下一滑,摔倒了。

陈硕臻和司机老吴赶紧将他扶起来,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老吴看了看老段的脚踝,已经肿了。

陈硕臻当机立断说,“老段,我已经感知到附近有异界,我猜测这异界就是阴阳界,我去找找入口,你留在此处等我,我一人足矣。”然后又跟老吴交待了一句:“老吴,你照顾好他。”

司机老吴有些不好意思,说:“让你一个小姑娘去闯刀山火海,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坐在这儿等,这实在说不过去,要不,就让老段一个人在这里等,我陪你去。”

陈硕臻笑了笑说:“不用,那也算不上什么刀山火海,况且我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话音刚落,她身后便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老大,好巧啊,你也来西岭旅游啊。”

陈硕臻听到这个声音,嘴角瞬间挂上一个坏笑,心想道:“来得正好,抓壮丁!”然后回头一看,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杨鹤童依旧是那么热情,他背着个黑色的双肩包,身穿一件墨绿色冲锋衣,脸上挂着他惯有的憨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陈硕臻见杨鹤童走到跟前,介绍说:“这位是……”

杨鹤童打断她,直接跟老段打招呼:“段叔,你也来了。”

陈硕臻说:“你认识他啊?”

杨鹤童说:“怎么不认识?上上次去游乐园的时候就见过,上次学校的记者会段叔不就站在你旁边么?”

陈硕臻突然想起来了,确实是见过,本来已经不打算介绍司机老吴了,因为想起来杨鹤童也都见过,杨鹤童却说:“这位司机大叔见是见过,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老吴立刻爽快地接了话:“鄙人姓吴,你叫我老吴就行。”

杨鹤童立马打招呼:“吴叔好。”然后前后左右看了看,又问了一句:“你们一起来玩啊?老大,你表舅没来吗?”

老段回答说:“公司事务繁忙,徐总走不开。”

陈硕臻说:“杨鹤童,老段脚扭伤了,我留他在此处休息,老吴要照顾他,你陪我去阴阳界。”

杨鹤童说:“我刚从阴阳界的观景台上下来,早知道就在那里等你了。”

陈硕臻冷着脸问:“废话少说,你走不走?”

杨鹤童连连点头,“走走走,能不走吗?我怕你冲冠一怒把我头盖骨给揭了。”

陈硕臻一把抓着杨鹤童肩头的衣服就往前拖,杨鹤童被拖了个趔趄,但即便是被陈硕臻拖着走,还不忘回头打招呼:“段叔,吴叔,你们在这里等我们啊,我们马上就回来啊,不要乱跑啊,有事打电话。”

然后一边走一边又对陈硕臻说:“哎哟,老大你别拽着我了,我自己会走,观景台就在前面,看都看得见了,你是在撒娇吗还非得让人陪?”

陈硕臻冷着脸说:“啰啰嗦嗦,废话太多。”

杨鹤童鼓掌说:“哇,好押韵啊,老大你随口一句话都这么押韵,引得我也诗兴大发,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窗含西岭千……”

陈硕臻斜眼瞪着他不再说话,杨鹤童赶紧识趣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陈硕臻见他老实了,继续向观景台走去,杨鹤童跟她身后,放开嘴上的那只手固执地把没吟完的两个字接上:“秋雪。”

两人往前走了几十步,一个路牌立在道路的旁边,上面写着“阴阳界观景台”。

陈硕臻顺着小条石砌成的阶梯向上走了几步,一块方形的平台赫然出现在眼前,平台宽阔,三面有皆有石砌栏杆,这便是观景台了。

陈硕臻踏上观景台,走到石栏边,阴阳界的风景便尽收眼底。

只见一条窄窄的山脊从眼前向远方延伸出去,山脊的一边阳光普照,山清水秀,重峦叠嶂,更有山青花欲燃的美好景象。而山脊的另一边则是云迷雾锁,阴云蔽日,让人见之顿觉气氛阴森,不寒而栗。

陈硕臻拿出一张符纸,怕不远处的其他游客惊奇,口中小声念了一段咒语,然后一声喝令:“开!”

陈硕臻念完咒语,发现景象并无变化,过了一会儿眼前凭空浮现几句话:“阴阳界分阴阳,乾坤,日月,生死,男女,需平衡方可入。”

陈硕臻心中思量道:“言下之意,天和地可以进入,日和月可以进入,莫非这‘生死’即是活人和鬼魂一起方可进入,这‘男女’嘛就很好理解了……”

想到此处,连忙回头叫了一声杨鹤童。

杨鹤童正在石栏边自拍,听到陈硕臻叫他,赶紧将手机收起来一溜烟小跑了过来。

“老大,你要拍照吗?”杨鹤童问。

陈硕臻说:“办正事要紧,你陪我下去一趟。”

杨鹤童看了看陈硕臻所站立的位置,她面朝着石栏,已经站在了最边缘处。

杨鹤童摸了摸后脑勺,疑惑地问:“下,下去?”说完又看了看齐腰的石栏,又看着陈硕臻那张认真的脸,问道:“翻下去?”

陈硕臻没有说话,便和杨鹤童并肩而立,她再一次施法,喝令了一声:“开!”

只见眼前齐腰的石栏向两边退去,一条向下的石阶从脚下延伸出去,石阶尽头一团雾气,看不清虚实。

陈硕臻言简意赅,说了一声:“走!”

陈硕臻话音刚落,人便走下了石阶,杨鹤童眼看着陈硕臻从自己眼前凭空消失了,急忙喊了一句:“老大,等等我!”说完只能跟着陈硕臻向那石栏走去。

说来也奇怪,明明看见石栏还是刚刚那个石栏,可当杨鹤童向石栏走去的时候却像没有东西阻拦一样。

陈硕臻刚走几步,就听到观景台上有人惊呼:“啊,刚刚站那边的两个人凭空消失了!”

他身边的人说:“哪儿有人啊?你怕是眼花了吧?”

陈硕臻立刻停下脚步,打算施法放出忘忧蜂。

只见她手指捏成兰花指状,中指指腹凝结出一只闪着荧光的小草蜂。

杨鹤童在旁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哇,好大一只苍蝇。”

陈硕臻纠正说:“这是忘忧蜂。”说完将忘忧蜂放了出去,“等等,你能看见?”

杨鹤童看了看陈硕臻,有些不解:“怎么?听你的意思,这么大一只我应该看不见?”

陈硕臻回头看了看观景台的游客神色已恢复如常,还抓了抓头皮,说了句:“好像是没人哈?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于是收回目光回答杨鹤童:“你想想,你连脚下的石阶都看不见,你为何能看见忘忧蜂?”

杨鹤童被问得有些迷茫了,说:“对哦,我为什么能看见呢?”说完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只见自己和陈硕臻俩人站在石栏外面,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啊!老大,这也太吓人了!”杨鹤童惊呼。

陈硕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了笑,然后从容地从帆布包里摸出一张符,将符折叠成三角形,递给杨鹤童,说:“你将此符握在掌心,我能看见的,你便能看见。”

杨鹤童接过符,赶紧将符拽在手里,顿时,他眼前的景象便不一样了,一条石阶好端端地铺陈在他脚下。

杨鹤童使劲跺了跺脚,见那石阶稳稳的,很坚固,这才放了心。

陈硕臻见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笑,然后转身沿着石阶向下走去。

杨鹤童见陈硕臻走了也赶紧跟上去,“老大,你怎么不按理出牌呢?不是应该牵手我才能看见吗?怎么这次一张符就把我打发了?”

陈硕臻闻言想起杨鹤童刚刚能看见忘忧蜂的事,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这忘忧蜂对一种人没用,那就是对施术者忠心之人,并且,如果不仅忠心而且爱慕施术者,不仅忘忧蜂这门法术对他无效,而且他还能看见忘忧蜂。

陈硕臻喜的是杨鹤童必定是忠心的;忧的,一是不知他爱慕的是自己还是陈珍儿,二是如果爱慕的是自己,那自己终究有一天会回大芜国,那时,恐怕就会辜负他了。

杨鹤童并不知道陈硕臻脑子里已经思绪万千了,只是跟在陈硕臻身后念念叨叨:“我不管,我要牵手才能看见的那种,我不要这种……”

见陈硕臻不搭理,杨鹤童又转移话题:“老大,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陈硕臻:“找一个魂魄。”

杨鹤童:“谁的魂魄?男的女的?”

陈硕臻:“男的。”

杨鹤童:“长得帅不帅?”

陈硕臻:“老头儿!”

杨鹤童:“那还好。”歇了一会儿又问:“那老头儿长得帅不帅?”

陈硕臻:“……”

伴随着杨鹤童一路不懂就问,俩人的身影向石阶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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