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现在他们在明,而那些人在暗,除了他们自己带来的几个人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了。
加上皇甫藤的暴露,恐怕事情更加难以解决。
子桑臻难得露出了头痛的感觉,可即便是如此,还是要继续进行下一步,不然越拖事情的发展就会愈发严峻。
瑾瑜上前轻柔地拍了拍子桑臻的双手,宽慰道,“不必担忧,可别忘了我和林太傅,我们对这儿的熟悉度并不比他们低。”
瑾瑜和林烨是土生土长的南臻人,可子桑臻知晓这只不过是安慰人的话,因为这儿离南臻国的宫殿远的去了,他们怎么会熟悉这个偏远的地方。
但整个南方境内,若说最熟悉的还只能是瑾瑜,林烨的身份暂且算不上暴露,但瑾瑜的身份皇甫权是知晓的。
想到这,子桑臻不得不再次佩服皇甫权的洞悉明确,一招招的套,若是子桑臻能够利用瑾瑜清理完旧贵族,那么就算是回来也能在朝堂上说上一言半语。
从而又打击了子桑臻的宫外支持势力。
即便是最终是子桑臻登上了位置,也只能是北越国的人,因为她已经亲手清除了南方的余孽。
若是不能完成,那将是随手丢个罪名,把太子之位撤下便是。果不其然,子桑沐的遗言不过是加速,子桑臻的位置从来没有理所应当过。
毕竟是坐在重权之上的人,又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被小情小爱冲昏了头脑。
“明白,这次可不能输呢。”子桑臻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喃喃道。
瑾瑜见她的心思突然豁然开朗,想必已经知道了皇甫权的想法了。
还正想着询问子桑臻的看法,好两人一块商讨一番,“小殿下,可有什么思路呢?”
子桑臻却摇了摇头,但随后想到了魏衍之,眼神一凝,“魏监察当下在何处?”
想到魏衍之,子桑臻又是一个头疼,一个皇甫藤还不够,现在又被魏衍之知道了,不清楚的还以为是子桑臻欠他们魏家的,怎么总是暴露在他们魏家的身上。
“未见出门,应当还在房内。”
子桑臻起身直接去找魏衍之,无论是自己的事情,还是这次的任务,魏衍之才是一个大的突破口,所谓的原因便是嵇绣。
偏阁内。
魏衍之方才起身不久,昨夜的事情他也尚未梳理清晰,一夜的修整过后,才有心思去思考这些混乱不堪的事情。
“咳咳。”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子桑臻瞧了眼魏衍之,衣着还算整洁,但眼角依旧充斥的懒散的睡意,想必刚起身不久。子桑臻见人清醒了过来,也不去理会,直接径直走了进去,自顾自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魏衍之见她这般随性的样子给弄得不知所谓。
最后忍不住开口,“说到底你也是个女子吧,就这么随性进一个男子的房里说到底也不合适?”
子桑臻直接把手上的水泼道魏衍之脸上,皱着眉头,意识到这样做不太礼貌,可手上已经动了,加上本就不是什么好话,子桑臻自然也懒得道歉。
后者被温热的水浇了一脸,瞬间不可置信,双眼瞪大望着子桑臻,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些门路来,可惜子桑臻并未给他多余的脸色。
“若是下次再听到类似的话语,那就不是温水了。”
明明人就安静地坐在原地,话语中也未曾出现狠厉的样子,可是魏衍之九十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阵与皇甫权类似的压迫感。
或是昨日发现她是女子,今日不免让他忘记了尊卑,忘记了面前这人也是一个狠角。
一个半夜被发现自己身份的人,瞬间便想着解决自己的性命,而后自个一整夜都被人监视着。魏衍之都知道这些,可惜他根本不会武,只能任由他人盯着却毫无反抗之力。
今日再一次见到子桑臻心里头总是想着这是个女子,忘了她的底层情绪。
识时务者为俊杰,魏衍之瞬间跪下,这人也是他的主子,也是他需要臣服的人,“太子殿下,臣逾矩了。”
态度诚恳,表情未出现不满,子桑臻收起了自己不满的目光,低头漱洗好了手中的茶杯,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魏衍之并未等到子桑臻让他起身,只能认命继续跪在原地,等候子桑臻的差遣。
子桑臻不让他起身的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威慑,仅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就这般不知规矩,若是不加以整治后续会变成何样还尚且不知晓。
既然主动下跪,那就让他跪个够。
“昨夜的游船,你为何没能跟着皇甫藤?”
这才是昨夜最核心的根本,子桑臻离开的时候,分明千叮万嘱让他去看着皇甫藤,生怕她出了危险,可事实上子桑臻离开后不久,一个先前如此关心自己表妹的哥哥,此时却不在她身边关注着。
魏衍之能看出子桑臻根本就不打算让自己起身,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自能硬着头皮解释,“昨夜您不是已经瞧见了吗?”
子桑臻冷笑一声,竟然将事情推脱过来,定是要套自己的话,子桑臻才不会中套,直接略过他的说辞。
“皇甫藤昨日见到了他们的人。”
略过了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直接将皇甫藤的危险摆在了明面上,魏衍之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就知道子桑臻现在所要谈论的问题关键在何处。
只见魏衍之瞬间振作,收起了自己的不羁,“嵇绣,正是我们的内应,此事林太傅亦是知晓的。”
林烨不告知子桑臻自然是有她的考量,子桑臻能够信任林烨,却不能信任魏衍之。
“哦?那现在你是将皇甫藤放在什么地位上?”
嵇绣的出来,预示着魏衍之时想要求和的态度,本想着用嵇绣换取一些好感,只可惜子桑臻并不想顺着这个台阶下。
当然这正是因为先前一直与她谈着皇甫藤的事情,可真到了那一刻,却亲手将皇甫藤推出去,子桑臻信不过他。
此时的她,手里已经握紧了千钰送来的刀刃,若是魏衍之的回答并不如她意,南下少一个人其实也并不少,留了他一夜,也算是足够仁慈了。
“此事是臣考虑不周,但此事一开始便与小妹商量过了,她是女子还小,他们定然不会对她设防,加上嵇绣此时是在小妹身旁,只是臣并不知,小妹竟然如此冲动!”
魏衍之当时见到嵇绣的那一瞬间,两人就合计分头行动,本来嵇绣就要去会见那些人,以为嵇绣能够保护皇甫藤的安危。
子桑臻皱着眉头,不满道,“你这是在责备她?”
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错,可他的言语之间皆是责备皇甫藤身上。
魏衍之稍微愣神,回想了下自己的话语之间,才惊觉自己冲动想要撇清自己,姝不料潜意识将自己的失误责怪在皇甫藤身上。
“不敢,臣多言了。”
“是臣的错,”魏衍之依旧挺立着自己的腰骨,“是臣急过脑,此事本就是臣的失职,今后臣一定好好护着她。”
子桑臻默不作声,但手上已经将茶水倒好,小抿了一口,得到许诺后,才勉强点头,示意魏衍之从地上起身。
察觉到子桑臻气焰的消散,才直立起身体,站起来,毕恭毕敬对着子桑臻说道,“嵇绣的事,臣会联系上他,若是有急要的信息定然传达到位。”
说明了立场,同时也表明了态度,子桑臻的面色稍许恢复。
昨日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自然不能继续拖下去,子桑臻也不是一个喜欢避开话题的人。
“回宫之后,你当如何?”
子桑臻态度之中并不露出自己的情绪,像是在讨论一件十分正常不过的事情。
魏衍之揭穿子桑臻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如今被直接点出来,魏衍之自然不会抗拒。
“君臣之言,有何如何?”魏衍之稍稍抬起自己的眼角,略加深意的目光望着子桑臻,“君要臣死,臣必不反抗。”
子桑臻眼神一凝,魏衍之的态度,这一瞬间子桑臻尚且不清楚。
“君为谁?”几乎是**裸的试探,是表明态度,还是点明立场,就在魏衍之的一瞬间。
“吾并非大奸大恶之人,真话还是假话,于吾而言不过是一句话。”
魏衍之时什么态度,其实这一瞬间已经无所谓了,毕竟魏衍之现在有用,他是效忠还是抛弃,都没有选择。
“谁主导命令,谁便是我的君。”
坚定的选择,他并未含糊自己的态度,而是直接又明了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他想要站在子桑臻着一头,可这样的说辞不过是口头上谈谈,站谁说到底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没有完全的把控,子桑臻不敢冒险。
她勾起唇角,如同恶鬼一般笑着,“这颗药,便是你表明忠心的根本。”
药是南臻国特有的毒药,也是南臻国把控死士的最佳良药。
身为帝王,不可能纯洁无瑕。子桑臻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先前一直没有出手过,但现在面临着一个两难的抉择,魏衍之是一个很难把控的人,子桑臻这番做法也实属无奈。
与其靠着人性去做事,那肯定比不上对比性命要挟来的实在。再者子桑臻本就没有打算杀了魏衍之的打算。
魏衍之当然知晓她的考量,不过是以命换命。
他上前将子桑臻手中的药物一口吞下,毫无半分犹豫。
见此,子桑臻担忧的情绪稍微落下,既然如此干脆,那必然是对自己有要求。
“说吧,”子桑臻放下手中的盒子,“你的目的。”
魏衍之显然一愣,但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在套自己话呢。
低下头自嘲一笑,“怎么会有什么目的呢?昨夜之事不过是意外。”
子桑臻嘴唇抿了抿,口中琢磨着这句话,最后坦然一乐,“是意外啊?吾还以为......”
话不说清,但都在言语之中。
魏衍之自然知晓她所谓指的是谁,但既然此刻没有直接点出,两人都装成不知晓的态度便是了。
“好好休息。”说完子桑臻便起身离开,离开之前,到魏衍之的肩头留下一句,“每月十五吾会将暂时解药送到你这。”
“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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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臻离开后不久,房梁上就出现一个本不该出现的身影,她挂在房梁上,眼睛笑得眯起来,“这么说她知道了?”
魏衍之仰着头,默认了下来。
房梁上的人见状也没意思,直接跳了下来,朝着他的身边晃着,“这样啊,也没关系,她应该早有定数了。”
“房梁上的人走了?”魏衍之询问她。
那人娇憨狡黠道,“她进来的那一刻就离开了,兄长的敏锐度还是那么差呢~~”
调侃完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朝着魏衍之的胸口点了点,“就是苦了兄长了,据说南臻国的毒药狠毒哦。”
魏衍之无奈,抿了抿唇,仿佛是在回味方才的药物遗留下的苦涩味道,“这不是早早就在你的计划之中?”
后者摆了摆手,“也是没有办法啊,外公和娘亲不帮我,而且你当初也是同意了的。”
魏衍之不免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现在反倒是让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之中。
可事情已经落下了,也只能应承下来,“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也真有你的,皇甫藤,让我搭上整个魏家陪你赌。”
皇甫藤扭头眨了眨眼睛,像只小狐狸般嫣然一笑,“可是你也愿意信我啊,兄长~”
是啊,魏衍之当初得到皇甫藤的这个决定后,也不知为何就这么脑子一热给应承下来。
但他们年轻,愿意去赌,愿意去做。
今天上班,很不开心,哼!
被说不配转正,过阵子我直接原地辞职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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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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