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朝有个小公主白月影,是当今皇上和前皇后所生,深受皇上的宠爱,所以宫里的人都捧着她,事事奉承,希望讨得小公主的欢心。
小公主才五岁便长得甚是可爱,圆溜溜的大眼睛配上又长又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得实在惹人喜爱,嘴巴小小的,鼻子也小小的,脸颊胖嘟嘟的还长着细细密密的绒毛,光滑白皙的皮肤透着粉,软软糯糯地活像个水蜜桃,再配上可爱的发髻,宫里人都说和前皇后长得一模一样。
可小公主从来不知道母亲的模样,更不信宫人们所说的,于是总缠着皇上问:“父皇父皇,母后到底是什么模样啊?”皇上每次听到这种话总会笑着轻捏她的脸,说:“就长你这个样子啊。”小公主不满意,人人都说自己长得和母后一样,可哪有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况且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怎么会和母后长得一样呢。
小公主八岁时,皇上迫于压力娶了刘丞相的女儿刘琴为继后。小公主十分不高兴。虽然自己一直想要个母亲,但是得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吴月心才可以,而不是一个叫做刘琴的女人。
大婚当日,整个宫里张灯结彩、喜庆红火,未央宫里更是点了一千零一个龙凤烛,绣着龙凤的红色帷帐和稀有的紫色珍珠也挂满了雕梁画凤的柱子,朝臣百官都携家带眷地来躬拜她们的新皇后,这一切都令小公主生气。
小公主气嘟嘟地跑到御花园里拿花草出气,想大声骂人可身边却围了一堆宫女和侍卫,“你们都走,我要一个人呆一会儿。”小公主生气地命令到。谁不知道这位可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宫里的千金万金,万一有了什么闪失,可不是自己一条命能赔得起,至少得株连九族。于是纷纷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奴才不敢”。
虽说是万人宠大的,但是小公主并没有被宠坏,知道这些人担待不起,便打商量到:“我就在那边的花坛呆一会儿,你们就在这里不要动,也是可以看见的,好不好?”小公主的撒娇可不是谁都能抵御的,大家互相看了看,勉强点了点头,为首的大宫女橘华上前一步说到:“那公主就呆一小会儿行吗?”
“好啦,小华华,我有分寸。”小公主装作大人模样沉着地点了点头。
橘华便退后让大家呆在原地。
小公主转过身叹了口气,慢慢向着开满芍药的花坛走去,即使是御花园还是能听见人群的欢闹,小公主气恼地捂住耳朵,可是声音却还是寻着缝往耳朵里钻,怎么都躲不掉。
小公主一边为这喧闹的声音烦恼着,一边为自己的母后不平,还一边生着父皇的气,明明说只爱母后的,却还是娶了其他的女人当皇后,更可气的是还让自己叫那个女人作母后。以为自己小不懂这些,便赏了许多的珍宝哄自己开心,可是自己明明都懂,自己想要的也不是什么红珊瑚、夜明珠、翡翠玉石之类的,自己想要听父皇亲口对自己说明缘由,是迫不得已还是已心属他人了,不管怎样,只要是和自己好好地说,自己都会努力地去适应的,可是,一言不发地,就娶了个新皇后是什么意思呢?
小公主难过地想着,随手摘了一朵娇艳的芍药,小公主是喜欢花的,平日里不爱戴金银首饰,也不爱戴玉,只是用缎带绑两个简单的发髻,偶尔兴致来了便会簪朵花,可是现在这朵美丽的芍药也不能使她开心起来,一个人拿着朵花便唉唉地叹起了气来。
突然树丛里窜出来个人,是个束着头发,面容清秀,穿一身灰色粗布衣裳的孩子,小公主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那孩子抓住了手腕往御花园外跑,这可不得了,橘华立刻就大声喊了起来:“快快快,快救公主,救公主。”几个侍卫立刻飞奔了过去,挡在了那孩子和公主面前,并拔出刀来直指着那孩子的脖子,明明也才七八岁的光景,面对这样的场景却一副冷静淡定的模样,只是紧紧握住小公主的手腕把她完全护在身后,目光十分冷静地直视着为首的侍卫,腰板也挺得直直的。从小到大,一直到做侍卫的这么多年,李炳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孩子,说实话就算是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被人用刀指着估计不被吓哭也要被吓得腿软吧,可是这孩子竟然还敢直视自己,表现出一点都不害怕的模样,“快放开公主,不然这把刀可就要见红了。”李炳辉瞪着眼睛吓唬到。
少女眼里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倒不是被李炳辉吓着了,只是觉得自己唐突了公主,便急忙松开了手,小公主摸了摸吃痛的手腕,白皙娇嫩的皮肤红了一圈。
“奴婢该死,不知道是公主,一时鲁莽。”少女立刻跪在了地上。自称奴婢,竟然是个女孩子,李炳辉顿感惭愧,可是刀依旧不放松地悬在她的头上。
“你是,女孩子?”小公主看着她清秀的眉眼问道。“李炳辉还不快收起你的刀!你,抬起头来,我都看不清你的样子了。”
李炳辉讪讪地收起了刀。
少女害羞地抬起了头,一改刚刚坚毅冷静的模样。
“叫什么名字?”
“赵皖。”
“是个好听的名字,长得也甚是好看。”小公主称赞道。
赵皖立刻红了耳朵,“奴婢不敢,公主才长得好看,像是小仙女一样。”
橘华骄傲地抬起了头:“那是当然,我们小公主就是天上的神仙下的凡。”
“小华华嘴可真贫。”小公主表面嫌弃,内心却高兴得很。
“你刚刚为什么要拉着我跑呢?”小公主边说边去拉她起来。赵皖哪敢让公主碰到自己的脏衣服,急忙起了身,回道:“奴婢是赵将军的义女,自三岁起便随赵将军练武,为练武方便所以一直穿男装,此次是随赵将军入宫恭贺帝后大喜的,我姐姐说她下午的时候把丝帕落在御花园了,奴婢想着来找找看。结果一来到御花园便看见公主一个人在花坛旁叹气还摘了一朵芍药,又见不远处有一群人,奴婢知道皇室以外的人擅自摘御花园的花是要受到很大的处罚的,于是想拉着公主从假山这边跑出去。”
“可我是公主啊。”小公主的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赵皖。
“公主穿戴得简单,我还以为是哪位大臣家的小姐。”赵皖很不好意思,其实她是以为可能是个受了欺负的小宫女,哪有穿得这样朴素的公主呢。
简单?橘华她们听见了不由得暗自偷笑,虽然公主不带金银首饰,但光光是绑发的缎带,便是天蚕丝织成的料子,绣花也是由顶好的绣娘用金线绣的,穿的衣服颜色虽然素了点,却是宫里的十位绣娘花费了一年的时间用了革丝的技巧织成的带有淡淡粉色荷花花纹的布料做成的,再由每年初夏开的最香的荷花制成的香料反反复复地熏着,直到衣服上能够长久地带着淡淡荷花香,这才能送与公主着装。不过,这种穿粗麻布料衣服的孩子大概是不知道的。
“谢谢你那么勇敢地救了我。”小公主突然凑到赵皖的耳边小声说道,公主离得那么近,柔软的发丝甚至垂到了赵皖的脸上,衣服上的淡淡荷花香飘进了赵皖的鼻腔,直冲心底,拨乱了少女的心扉,赵皖吓得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不敢动了丝毫。
“小皖儿,这朵芍药就送给你了,今夜就当没见过你,大家都听见了吗?”小公主把芍药递给赵皖,在月光的照耀下小公主甜甜的笑容简直要击碎了赵皖的心,以至于多年来她还能时常梦见这个月光明媚的夜晚。
“是!”大家轻声回答着。
赵皖感激地接过芍药,小心翼翼地藏在怀里,转身朝招待大臣家眷的芳华宫跑去。
小公主呆在原地看着赵皖离去的背影,她高高竖起的头发随着她奔跑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橘华,你说我明天也绑这样的头发好吗?”
橘华吓得脸色一变,急忙劝道:“公主,我朝只有男子才束发,女子怎可束发,更何况您是公主,就更不行了。”
小公主不悦地嘟起嘴巴,看着橘华担忧的神色只好放弃:“好啦,不绑啦!”
橘华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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