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比武的台子旁,赵皖拉着月影挤进了人群,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些胖的大高个子,只要打败他就可以得到那盏走马灯了。
旁边一位小老头敲着锣大声宣传着台上的走马灯:“各位走过路过的都瞧一瞧了,楚家大少爷亲自做的灯,少夫人亲自雕刻的比翼鸟,若能得此灯,送与心爱之人,必有月老入梦亲自为你们牵红线。都来看看啦!”
楚家在锦都是有名的制灯大家,以楚大少爷制灯技术最为精妙,楚大少爷与其夫人在昭华节因一盏走马灯相识相爱,两人成亲后,一为了纪念二为促成有缘人,每年昭华节都会制作一盏精美的走马灯,由楚大少奶奶雕刻,楚大少爷制灯,共同祝愿得到此灯的人。
“公主,你看那个灯,好不好看。”赵皖略带忐忑地看着月影。
月影看着那盏不断旋转着透露出比翼鸟身影的走马灯,一遍一遍地,在烛火的映衬下仿佛要从灯里面飞出来一般。“真好看。”月影不由自主地说着。
看月影被走马灯完全吸引了,赵皖缓缓松开她的手,轻轻说了句:“等我。”便大步走向敲锣人给了他一两后快步走上了台。
台上人见来了个小姑娘很是不以为意,连忙劝她下去,“小姑娘家家的来这干什么,快下去别添乱。”
“我没添乱,我是来得到那盏灯的。”赵皖坚定地说着。
那人还是不相信地摇着头,想赶她下去,“就你这小身板,我怕不小心就把你掐死了。”说着大步走向赵皖想把她拎下去。
赵皖灵活地转身避开,“既然你动手了,那就开始吧。”说着便利用自己的身材小巧的优势开始攻打那人身体的弱处,因为一开始轻看了赵皖也没把她当回事,那人竟不小心被她踢中了膝盖,一时吃痛地跪了下去,赵皖乘机攻打他的头部,却被那人抓住她刚抬起的腿给重重地扔了出去,果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的小聪明不堪一击,赵皖不顾身上的疼痛赶紧站了起来。
“没想到你个小姑娘还有两下子嘛,腿也挺有劲的,不过要想打赢我还是不可能的。”那人也调整好姿势,全身戒备望着赵皖。
没有把握住刚刚的机会一击成功,现在赵皖能打败他的几率就更小了,但是赵皖还是咬紧牙冲了上去,她不能正面攻击他,只能不断闪躲寻找机会,好在赵皖足够灵活,能够灵巧地避开那人打过来的拳脚,乘着那人有些劳累,毕竟他已经打过几场了,所以赵皖还是占了一点优势的,看着他的出拳速度慢了下来,赵皖灵活地一闪,抓住他的手臂,以此为支撑整个人翻身而上,双腿紧紧锁住那人的脖子,两只手指直奔那人的双眼,却在离眼睛很近的距离停住了,原本喧闹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那人紧张又后怕地咽了咽口水,赵皖甚至能感觉到他颤抖的睫毛擦过自己的指尖。
见大家突然都静了下来,赵皖又一个翻身从那人的脖子上跳了下来,落地时差点没有站稳,“这样,算我赢了吗?”
那人看着面前倔强的小女孩,此刻一副娇小可爱的模样,完全不像刚刚要和自己拼命般满身杀气的样子,“算你赢了。”
“多谢承让,其实我的招式也不那么光彩。”赵皖有些不好意思。
那人却不以为然,“什么光不光彩的,练武之人,能学会用,保住了自己不去害他人,便是好的。你刚刚凭自己的本事赢了又没伤害我,便是光彩的。去吧,那盏灯是你的了。”
敲锣人连忙把灯送了上去,赵皖在台上拿着那盏灯,开心地对着台下的月影笑着。敲锣人一声响锣,大喊着,“琉璃灯,比翼鸟,送给有缘人。”一时之间,大家都兴奋地哄叫着。月影看着经历了一场打斗后衣裳凌乱,头发也散落的赵皖,她就站在那里拿着那盏灯对着自己傻笑着,像个拿到了胜利品的小孩一样。
敲锣人本来还想说些祝词之类的,赵皖却直接拿了灯便向月影奔了过去,兴奋地举起灯,“公主,你看!”
月影却只是嗔怪地看着她:“疼不疼?”
“啊,不疼,一点都不疼。”虽然被摔下去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很大,但是真的没有那么疼,可能那人看自己小便下手轻了点,也或许是自己在练武时抗打能力变强了。
月影还是很担心,伸手去替她整理好衣服,将她的头发也仔细地理好,赵皖便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任由月影摆弄。“好了,以后可不要这样了。”
“公主,这盏灯给你。”赵皖看着月影,郑重地送出手中的走马灯,乘着这个机会,月影装作不经意地想起了什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我也没准备什么,我想想,哦,我这次出门好像带了个香囊,可以送给你,不过你可不许嫌弃。”说着掏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香囊。
赵皖开心地接过,仔细一瞧这蹩脚的绣花和针脚,不禁疑惑,宫里的绣娘手艺都这么差的吗?这绣的什么,也不知是鸟还是只鸭子。但是想到这是月影送的,自己还是很开心。
看赵皖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月影故意生气地问道:“怎么,嫌弃不好。”
赵皖连忙否认:“没有,很好,我很喜欢。”说着放进了贴近心口的地方。
“好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看看你的伤吧,不然我总不放心。”月影一想到赵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就很心疼。
看着月影担心的神色,赵皖只好依了她,“只是,姐姐她们?”
“让她们好好玩玩吧,哥哥会照顾她的。”月影又突然凑上赵皖的耳朵,小声说着:“而且,还有暗卫呢,放心吧。”
“嗯嗯,好。”赵皖害羞地低下头,答应着。直到她们走远,人群还在指着她们的背影小声地议论着。
经过了重重关卡,赵芸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关,小巧的黄色灯笼上写着最后一个谜题:“他乡遇故知。打一药材名。”
赵芸才和冯大夫学医没多久,望闻问切也才只和自己说了个皮毛,至于药材,便丢给自己一本药草集让平日里看,可是光看着那个图,没有实物,赵芸很难记住它们,所以学得也不多。
看见赵芸为难的样子,白治悠悠地走了过来。其实对于会医懂药的人来说这个谜题并不难,之所以把它放在最后一个,那是因为前面的许多谜题可能就会让那些学医之人中途折止了。
“婷婷水中伫,六月枝头香,熏风拂面过,阳高颊畔红。”白治慢慢地说着。
赵芸看他有意提醒自己,心下更是慌乱,又有些焦急,可是若谜底如白治所说是莲花的话,那就对不上灯笼上的谜面了啊。莫不是他在戏弄自己,赵芸瞟了一眼气定神闲的白治,直觉得他没有那么好心,肯定是在看自己的笑话。自从他在父亲丧礼上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后,赵芸便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
见赵芸还是答不上来,白治便只好把写好的谜底先交给旁边的伙计了。
“恭喜公子答对了。”伙计看了眼纸条后说,又走向赵芸,“不知小姐可有答案了,现在只有这位公子和您在答最后一个谜题了,这位公子已经答对了,若您也答对了便要给你们再出一个谜题了,毕竟金步摇只有一对。”
听了伙计的话,赵芸羞得脸红一块白一块,“给他吧,我不知道谜底。”说完便赶紧离开人群,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认输,赵芸实在是羞愧难当,况且自己之前答应白治比赛时还一副信誓旦旦非赢不可的气势。
领了金步摇后白治赶忙跟着追了出来,“赵小姐,赵小姐。”
赵芸却装作没听见,直往人群外走去,只是挤出人群后却怎么都没看见赵皖她们,一下子便慌了神。
“赵小姐你等等我啊。”白治追上赵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赵芸拉着袖子:“皖儿她们不见了,皖儿她们不见了。”
“赵小姐你冷静点听我说。”白治按住赵芸摇晃自己手臂的手腕。
赵芸嫌弃地马上抽开了,白治也不在意:“我之前看见她们往那边比武的台子走去了,此刻估计去了别的地方玩了吧。”
见白治一脸的轻松,丝毫没有担心的模样,赵芸就感觉这事不简单,皖儿肯定不会抛下自己的,现在竟然不知道去了哪,说不定就是白治做的好事,而且还故意要和自己比猜谜,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皖儿什么时候不见的,不过皖儿既然和公主在一起,安危是不用担心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被耍了,赵芸还是很生气。
“这个步摇,赵小姐可有兴趣。”见赵芸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白治颤巍巍地讨好地递过金步摇。
赵芸连忙换上假笑:“民女可受不起大皇子的金步摇。”说着便想赶紧回家。
“我说赵小姐,不要生气嘛,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逆着人群可不好走啊,不如我们从这边绕回去吧,也能看看花灯啊。”白治真切地邀请着。
赵芸虽然生气,但是白治说得确实有道理,便默默转了身随着人群走去。
白治感受着赵芸浑身散发出的寒意直打颤,看着挺清秀温柔的姑娘怎么气性这么大,白治倒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姑娘难道不想知道最后的谜题吗?”
“不想。”
“其实,这个题不难,凭赵小姐的聪明才智,要是懂了药,一定能猜对,”白治看了眼满脸写着我不想听但实际却默默竖起耳朵仔细听的赵芸,继续说道:“想必赵小姐根据我的提示已经猜到了是莲花,但实际它并不是莲花,只不过名字里也有个莲字。”说着白治又停了下来,偷瞧到赵芸已经变得铁青的脸,不由得定了定心,“这个药啊,叫穿心莲,又叫一见喜,所以是他乡遇故知。”
“原来如此,真是多谢大皇子指教了。”赵芸此刻连假笑都维持不了了,就知道没那么好心提醒自己,那么多弯弯绕绕,果真是故意戏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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