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天化的叛逃对于欧阳文博来说就像是挨了两记重重的耳光。他万万没想到那个曾经信任、勤勉、敬业的得力助手会与秦姨私通,会内外勾结,会乱杀无辜,会畏罪潜逃……
一口鲜血喷出后,欧阳文博顿感胸口轻快了许多,随即吩咐大家赶回别墅排查伤亡情况,自己则席地而坐,运用祖传的五行真功疏通任督二脉。
山风徐徐,深谷幽幽,沟底处的潺潺流水声显得格外清脆。突然,一直静心打坐的欧阳文博身子猛地抽搐了几下,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时,一个黑影从灌木丛中闪身而出,快步来到他的跟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大教主,您醒醒,醒醒。我是管家何流年啊。”
何流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他与众人回到别墅后,越想越觉得反噬时机已到。俗话说“趁他病,要他命”,现在杀了元气大伤的欧阳文博,既可嫁祸赤天化让他们自相残杀,又可除掉心头大患,为小豆子日后接管欧阳家族扫平障碍,可谓一石二鸟。
于是,他趁着混乱偷偷折返回来,躲在远处的灌木丛中密切监视欧阳文博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欧阳文博脸色煞白,双目紧闭,任凭怎么呼喊依然一动不动。
何流年心中暗喜,立马提肛运气,猥琐的脸颊顿时变得狰狞可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胳膊瞬间粗了一圈。说时迟那时快,他抡起拳头朝着欧阳文博的太阳穴恶狠狠地砸了下去。
拳疾风驰,眼瞅着就要击中要害,欧阳文博突然睁开眼睛,头一歪顺势翻滚出两丈开外,动作干净利索,一点不像受过内伤的人,
何流年大惊失色,瞬间明白了欧阳文博的用意,可是再想收回拳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噗嗤”一声打在了松软的草地上。
“姓何的,原来你是一条养不熟的狗!老夫平时对你不薄,为什么恩将仇报?”欧阳文博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指着何流年破口大骂。
“大教主,您…您肯定误会了。我能有今天都是拜您所赐,老奴至死也不敢相忘。再说,我是您前妻何留香的亲弟弟,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暗害您呢?”
“哼!狗奴才死在临头了还敢诡辩?”
“大教主此言差矣。流年视您为在世父母,一生感恩戴德,哪敢欺君罔上?您来看这是什么?”
何流年从地上拎起一条两米多长的眼镜蛇,在欧阳文博面前晃了晃,指着血肉模糊的蛇头,一本正经地说。
欧阳文博微微一愣,借着淡淡的月光仔细观看,内心顿时七上八下。
泉子山盛产毒蛇,每逢夏季都会引来众多捕蛇者,他们大都是以采集蛇毒为生。欧阳文博被赤天化气得吐血后,需要立刻打坐调理,这才支走了众人,却引来了附近出没的眼镜蛇。
未曾想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有人躲进了灌木丛偷窥自己,这才心生一计,佯装心脏病发作,引其上钩。
由于专注灌木丛中的黑影,从而忽略了毒蛇靠近时发出来的响声。危急关头,那猝不及防的一拳刚好砸在了蛇头上。
何流年看穿欧阳文博意图后,对自己的鲁莽行为追悔莫及。但当看清意外打死了一条毒蛇时,灵机一动,这才借坡下驴,自圆其说。
欧阳文博望着满手是血的何流年,心中充满了感激。老话说“是亲三分向,是火热成炕”,一想起亡妻何留香,顿时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对何流年以往的种种疑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何流年真得会武功吗?回答是肯定的,他师傅是大名鼎鼎的九顶莲花山丐帮帮主盖九天。
盖九天一生共收了五个徒弟,大徒弟叫左一刀,因沾染上花柳病客死他乡。二徒弟叫黄定邦,石崮寨大寨主。三徒弟叫彦容,蝎子山清风洞洞主。四徒弟叫柳成荫,仲宫镇镇长。何流年是他的收官之徒,也是最宠爱的一个徒弟。
何流年自幼父母双亡,一直跟随姐姐何留香长大。何留香去世前,把他托付给了欧阳文博。何流年人小鬼大,深谙人情世故,非常讨人喜欢,很快就虏获了欧阳文博的信任。
一天,何流年遇到一群小混混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叫嚣殴打,令人诧异的是他们打出的每一拳,踢出去的每一脚,竟然都被嬉笑间的“叫花子”轻松躲过。
那时候,何流年根本不懂武术,只觉得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讨饭老人太不仁义,自己势单力薄又打不过他们,于是狠了狠心掏出兜里仅有的两百块钱递了上去,恳求他们放过讨饭老人。
一直没占到便宜的混混们见钱眼开,立刻抛下了“叫花子”,有说有笑地朝着对面的饭馆走去。
何流年见已帮老人解围,连忙向他深鞠一躬匆匆离去。未料到次日出门,再次碰到昨天的那伙恶人,他们依然围着“叫花子”叫嚣戏耍。
何流年顿时义愤填膺,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仗义执言。
昨天混混们尝到了“甜头”,今天见他又来了,怎么可能放过捞钱的机会?几个人一哄而上,把何流年按倒在地上一顿暴揍并且搜了身,结果什么也没找到。一怒之下,他们扒走了何流年的衣服,骂骂咧咧着扬长而去。
此时,一直站在远处观望的“叫花子”笑嘻嘻地走到他跟前,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执意要收何流年为徒。
刚刚被人欺负过的何流年想都没想就痛快的答应了,并对天发誓学成功夫,一定要报今日的“一箭之仇”。
可是,他哪里知道那几个恶少不是别人,正是盖九天的四个徒弟。江湖从来不缺尔虞我诈,明里暗里全是局。
打那以后,何流年一有空就偷偷去九顶莲花山学艺,盖九天倾囊而赠,师徒相处甚欢。光阴似箭,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何流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月朗星稀,苍松倒影,布谷鸟的啼鸣声不时地回响在山体之间。
欧阳文博与何流年刚走进营门,耿勇立刻迎向前,哭丧着脸说:“启禀大教主,我们一共死了四个兄弟,均被毒飞镖所害,地宫及珍宝馆等地并无异常,凶手好像就是奔着杀人灭口而来。
另外,蒲小姐与大少爷不见了,想必是去了蝎子山。”
欧阳文博听罢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神色茫然的何流年,异常冷静地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小儿赤天化出手如此歹毒,一定要让他血债血还!”
“血债血还,血债血还……”
“大教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大教主,您下命令吧!”大家听说大教主回来了立刻围拢过来,挥动着拳头欢呼雀跃。
“肃静!本教主自有安排。耿勇立刻追赶蒲姑娘,陪她一起前往蝎子山踩点;何管家组织后勤人员为死者料理后事;欧阳瑾与副队长欧阳峰加强巡逻警戒,保护辖区安全;洪江河随我去红符山搬兵。
明天先踏平彦容老儿的蝎子山,再去卧虎山讨伐小儿齐天化。”
欧阳文博吩咐完,纵身一跃跳上洪江河牵过来的汗血宝马。
“唏律律,唏律律……”一阵长啸后,两匹枣红色宝马一前一后冲出营门,转眼之间消失在灰蒙蒙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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