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顾清琴脚下一顿。眼睛盯着前方的叶晓，眸子轻转，心口的跳动越发吵闹。

只是待在她身边听她说话，人就会变得很奇怪。

..........

真相大白那天，顾清琴并没有对自己所做之事做出解释，仙门各派群起而攻，谁也奈何不了他。

人人只当他是残忍无情的疯子，并没有深究，而这些隐秘的过往，书中没有再进一步描述，这也成为小说的疑点之一。

总之他这个人身上谜团太多，强大神秘，深不可测。

叶晓只能一步步去探索，目前来看，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

“不过，怎么只有我来这里了？其他人呢？”

城里的人有古怪，顾清琴没理会。他一门心思全在叶晓这里，所以驱使轿夫将人带进密林。

会带来混乱的人，必须要除掉，他觉得她对自己来说越来越危险，心魔起念，只想斩除乱麻。

可再多的考量和坚定的决心，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统统瓦解。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清琴走了过来，一脸坦然道：“不知道，我只跟着你过来。”

叶晓眉头一蹙，狐疑地看了看他，继续往前走。

二人回到城里，城中一片狼藉，有不少妖物侵入，正在袭击城里的百姓。

叶晓刚要冲上去帮忙，顾清琴拉住她的手：“等等，别急....”

眼看一个小孩就要被蛇妖吞食。叶晓挣不开他的手，再一回头，那蛇妖被无数黑虫爬上身，痛苦哀嚎，扭曲挣扎，瞬间化成一滩血水。

那个小孩从地上站起来，于火光中缓缓转头看向叶晓他们。

他半边脸爬满黑色血丝，一只瞳孔泛着红光。他一看到目标，猛地就冲了过来。

砰的一声。

小孩根本就近不了身，冲到跟前，被一道屏障挡着。他不断后退，加足马力不知死活地从四面八方冲撞。

“这是怎么回事？”叶晓躲在屏障内，正对上那小孩狰狞的面孔。

不多时，附近的孩子陆陆续续发现了他们，从巷子里直冲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沾着血的刀具，拼命地朝屏障砍。

顾清琴：“有人奉神，有人崇拜邪灵，只要能实现愿望，其实邪灵比神更管用。”

“是邪灵？”

“嗯，这里供奉邪灵，与邪灵定下了契约。”

“什么契约？”

顾清琴转头，看着叶晓：“永葆青春，不老不死。”

叶晓一怔，看着这些比妖物还可怕的小孩，瞬间就明白，这城里的人为何都会英年早逝。

邪灵是阴邪之物，怎么可能真的如你所愿。

永葆青春就是活不到老，不老不死是让他们都变成这种嗜杀的怪物。

这种阴招真是狠毒啊。

叶晓不懂，这城里的人怎么会接受这种契约：“那新娘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明知邪灵作祟，却还要娶妻生子，代代延续这种诅咒？”

顾清琴神色一变，盯着前方，声音暗哑：“是啊。”

他嘴角微扬，眸光冰冷，脸上带着嘲讽的冷意：“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长生。”

由孩子延续下来的血脉，代代相传，哪怕这些子孙后代个个成为没有人性的怪物，但只要血脉还在，他们的生命就不算终结。

可悲至极，可恨至极。

顾清琴手上的玄剑幻化蓝光，变成青鸟，青鸟冲出屏障，将那些孩子震飞。

街道妖物和乌城百姓搅合在一起，一时间，竟分不清哪个更可怕。

一只花妖被黑虫追逐，奔向叶晓他们，急切求救道：“姐姐，救我！！”

叶晓真不知道这世道怎么了。

妖竟然向人求救。

她朝花妖伸出手，拉着小花妖，御剑飞向屋檐，黑虫攀爬追了过来，顾清琴一剑斩下，黑虫瞬间烟消云散。

小花妖长得粉嫩，一袭粉红衣裳，额间两朵粉色花瓣点缀，如果忽略掉她身上冒出的许多小花苞，看着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

站在屋檐看整座城，到处都是厮杀。叶晓问花妖：“妖族为什么要进攻乌城？”

小花妖死死搂住叶晓的手臂，颤声道：“是妖主带我们来的，这里抓女子成亲，我们是来救人。”

妖救人？这是哪门子笑话。

“你们妖主是谁？”

远处突然轰然一声炸响，几个身影跳跃，叶晓望过去，是姜慕汐他们。她想过去帮忙，那小花妖抓着她不放。

花妖力量微弱，原以为只是和平常一样，跟着妖主出来晃一晃，耍耍威风而已，没想到整座城的人突然发疯。

她眼看自己好几个姐妹被杀，心里受到刺激。好不容易抓到叶晓这个救命稻草，害怕自己会被丢下，死也不肯松手。

叶晓只能带着她。

.......

姜慕汐和萧凌他们被轿夫抬往不同的地方，路上被同一个女子拦截。

那女子很强，幻化出几个分身，同时和姜慕汐几人对打，梅尔这边招架不住，是萧凌赶过去帮忙才得以化险为夷。

当叶晓赶到的时候，姜慕汐、萧凌、梅尔三人正合力对付那女子。

小花妖躲在叶晓身后，低声唤了句：“妖主大人。”

叶晓转头看她，她畏畏缩缩地躲了下，看人脸色，不敢认。

女子一头红发，身穿黑衣，身法敏捷，三人围攻都无法制住她。

“小玉，小玉，你在哪里啊！”

城主大人突然从几人的身后出现，神情恍惚地晃来晃去，嘴里不停地呼唤着他女儿的名字。

那女子猛地抽身，直接掐住城主的脖颈威胁道：“别动！”

城主眼窝深陷，两眼无神，满脸都是泪，嘴里呢喃：“小玉...”

“妖主大人！”打斗一停，小花妖连忙跑到那女子的身边，与她站在一起。

梅尔气喘吁吁，回头望一眼，看到叶晓正要打招呼，视线一转，看到她身边的清俊少年，一脸好奇。

“这谁啊？”

萧凌和姜慕汐也回头，看到二人，表情也微有困惑。

叶晓走近，看到一个个都盯着顾清琴看，只好开口介绍：“各位，玄影仙尊来帮忙了。”

闻言，姜慕汐和梅尔神色震惊，直盯着顾清琴。

萧凌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晓，随后才看向顾清琴，神情严肃。

“你到底做了什么？竟还有脸三番两次请仙门的人过来！”

那女子掐紧城主的脖颈，看着叶晓他们，厉声道：“想不到昆仑弟子竟会维护邪门歪道。”

姜慕汐与其对战的时候就发现，这女子习的剑法颇有玄门之风，可她明明是妖，竟也会仙门剑术。

“你从哪里偷学的仙门之术？”姜慕汐问。

“我师父教的，谁偷学了！”

几人甚是疑惑，叶晓往前走一步：“城主，小玉怎么了？”

他们之前还在城主宅院，城主女儿小玉不过十一二岁，活泼开朗，爱缠着他们玩，见他们化妆要扮新娘，还吵着要帮忙。

不过几刻钟的时间，水乡桃源一夜之间就变得这么血腥可怖，仿佛刚才的安宁平静皆是幻觉。

城主双目无神，极慢地转动眼珠，眼角流泪，神志不清地说道：“邪魔复生，因果循环，要偿还，要奉献，我们...都要付出代价，付出代价！”

他突然发狂，挣脱束缚，疯了一般地手舞足蹈，一边跑，一边大笑。

眼看他疯癫，叶晓心里有些难过，想那女孩应是出了事。

妖主和小花妖站在一起，面对叶晓等人。

小花妖看着叶晓，小心翼翼介绍：“姐姐，这是我们妖主大人雨姝。”说完，她转头对雨姝说：“妖主大人，是这位姐姐救的我。”

雨姝听小花妖这么说，眼神顿时就变了。

从来只见过仙门弟子对妖喊打喊杀，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愿意对妖伸出援手的。

僵持片刻，雨姝主动把前因后果与叶晓他们说了。

乌城先祖曾与邪魔定下契约，城中百姓虽能无病无灾，但寿命短暂，活不到三十岁。城里的部分贵族子弟还习得邪门歪道，可用蛊术操控人心，用蛊虫害人性命。

这里的奴仆和新娘大多数是从外地运来的，接亲车出城，以蛊术惑人，让那些女子心甘情愿来到乌城，与城里的适婚男子成亲生子。

雨姝虽是妖，但在民间有个称号，叫雨神娘娘。她一身侠气，闻名在外，建了座小庙，专门帮受苦的百姓平冤解难。

她收到百姓的请愿，为寻那些失踪的女子来到乌城。

雨姝就是城主所说的那些采花大盗，她带领着自己的妖物袭击接亲车，将新娘掳走。

掳走新娘是为救人，只是那些新娘还身受蛊术，无法醒过来。雨姝只能再次返回乌城，寻求解除之法。

见有花轿，她以为又有女子被迫害，出手救人，没想到是姜慕汐几人假扮的，一时说不清，就动了手。

今夜城中寂静，门窗紧闭，一丝灯亮也没有，处处透着诡异。暗影中突然窜出一个个失去理智的城中百姓，他们眼冒红光，会释放黑虫，如怪物般怎么打都打不死。

雨姝带来的妖物都敌不过这些怪物，死伤惨重。

叶晓环顾四周，侧耳听了片刻，道:“好像没声了。”

几人正在说话，闻言停了下来，偌大街道除了他们几人的声音，一片寂静。

叶晓握了握剑，目光望着街道尽头，那里幽暗深远。青鸟飞翔于天空，俯飞而下，整座城空荡荡，没有怪物，也没有妖物，只剩下叶晓他们几个。

暗巷中，易南之盯着黑暗，那里伸出一只手，手掌上闪着点点金光。

易南之把那手掌上的东西接了过去，幽暗深处发出声音：“这蛊虫可激发**，仙尊再强也无法抵抗，先毁了他，再杀他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