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婚约

“我家公子可不曾和谁家小姐订过亲。”红衣女子虽有一瞬的慌张,但仍能思绪敏捷地出口反驳。

“你家主子的事情,难不成你都知道?”赵芜月对红衣女子的质疑不予理会,只轻描淡写地反问一句。然后不等她发作,便又接着开口,“红琴,我认识你家主子的时候,可还未曾有你。”

赵芜月实在是很会唬人,又因平时怼人怼习惯了,故与红衣女子说话时,不自觉就多了几分厉色。红衣女子被她怼了一番,不再言语,只是目光如鹰隼般紧盯着赵芜月,想瞧出一些破绽。可是赵芜月这种人精,要是能叫一个NPC瞧出破绽,哪还能活到现在啊,怕是早就被系统引爆了吧。

“姑娘可否告知姓名?”红衣女子看了半晌后冷声问道。

“赵芜尘。”赵芜月眼皮都不眨一下地胡扯道。

红衣女子听后随即转身走上楼去,跟立在门前的另一紫衣女子耳语了几句。那紫衣女子听完后,先是远远瞥了赵芜月一眼,然后敲门进了雅间。

没过多时,红衣女子便将赵芜月请了进去。赵芜月进门之后一开始还小心翼翼的,毕竟这是她跟本书男主第一次见面,难免有些紧张。可是她扫视一圈房间后,却发现空阔的屋内竟空无一人。

房间正中有一张花梨木方桌,桌上摆了几碟糕点还有一壶酒。赵芜月绕着桌子走了两圈,而后坐到桌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几碟糕点。她伸手摸了摸肚皮,想起自己一晚上都没吃东西。不过她还是忍着馋意,咽了两口口水,并未伸手去拿。

这里是青楼,她看了那么多小说,自然知道青楼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万一放了那啥玩意儿,她就悲剧了。她一边苦恼地以手指敲击桌面,一边朝四周看去。从她那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悬在房间右侧的珠帘后还有一卷珠帘门。因为是同色的,加上屋内光线昏暗,导致赵芜月刚刚路过时看岔了眼。

她起身走上前去,挥手撩起两道珠帘,再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刚一进去,辅一抬眼便看到坐于内室的男子。那男子靠坐在窗边的紫檀罗汉床上,一条腿敲起,一只胳膊伸直搁在膝盖上,手上拿着一只酒盏,也不知道那酒盏里到底有没有酒。赵芜月只知道,从远处看去,他那姿势很是潇洒不羁。

罗汉床边还站着一位女子,白纱曳地。只能看到一个侧面,约莫可见其容貌周正,身材婀娜,气质怡然。

“你是阿尘?怎么过了这么些年,你竟长的变了模样……”待赵芜月走近后,赫连决淡淡开口道。

“我不是阿尘。”赵芜月也不等他招呼,直接坐到他对面。

那立于一旁的女子见赵芜月自行坐下,倒也还神色淡然。她递过一个杯盏到她面前,“姑娘喝酒还是喝茶?”

“不喝,多谢。”赵芜月简单回一句,然后又转头看着赫连决。“我是小月,不知道姐夫可还记得我?”

赫连决先是被赵芜月这声“姐夫”惊了一下,后又被赵芜月那神采奕奕的眸子吓到眼皮轻颤。“姐夫?”

“对啊,我是赵芜月,阿尘的妹妹。你既同我姐姐有婚约,那我叫你一声姐夫也是应该的。”赵芜月说着前倾着身子,将胳膊搭在案桌上,眉开眼笑地看着赫连决。

九年前,赫连决十岁生辰,宫里宴请宾客。朝堂百官几乎都来祝寿了,其中自然也包括赵尚书一家子。那时赵芜尘也不过九岁,已经初显舜华之貌,由赵尚书牵着过来祝寿。

赵芜月记得,当时皇后夸赵芜尘好看来着,说以后呀,可以给他们家小七当皇妃。不过皇后这话对好几小姑娘都说过,而且听那口气,其实就是客套客套,随口一提,做不得数。后来几个当事人也好似忘了这茬,没人再提起过。

今天要不是赵芜月把这陈年老梗翻出来,赫连决估计也想不起这档子事儿。毕竟这就一玩笑话,没人会当真。

说起这段故事还是原小说作为番外呈现的,跟主线没有多大联系。可赵芜月自知身兼月老的职责,很有必要将这段往事提前引出来,给他们拉个红线。

赫连决看了赵芜月半晌,终于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儿。“你既是小月,为何要自称阿尘?”

“我不这么说,你会让我进来吗?”赵芜月一手撑着下巴反问道。

若不告诉他,她是他的未婚妻赵芜尘。单听赵芜月这个名字,估计赫连决都想不起这是哪号人物,毕竟他们有九年未曾见面。或者说,一共就没见过几次面。所以现如今,赫连决还能坐在这里淡定从容地喊她一声“小月”,她觉得已经实属不易了。

“你要见我,所谓何事?”赫连决轻轻开口。

“姐夫既愿意让我进来,自然是该记得同我阿姐的婚约吧?想我阿姐已到摽梅之年,姐夫这边却没个动静。所以小月特来问一句,姐夫打算何时迎娶阿姐?”赵芜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上来就逼婚,完全无视了立于赫连决身侧的头牌,木枝姑娘。

赫连决怕是也没料到一个压根儿没见过几次面的小妹妹。多年之后再次见面第一句话,不是跟他寒暄叙旧,而是要同他讨论婚事。他虽面上平静,但是内心难免有些汹涌澎湃。待他调整过来后,侧头示意了头牌一眼,那姑娘便领意退下了。

“小月,我同你阿姐……算了不提。小月今日怎么在这里?这里可不是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

他本想跟她解释一下这个所谓的“婚约”其实就是个笑话,但话说出口,却又不愿解释了。毕竟这事还要从九年前说起,跟这么个愣头愣脑的小姑娘说这些往事,估计也说不通。

“姐夫莫要打岔,姐夫是不是想说,你同阿姐的婚约只是当年皇后娘娘的口头之词,算不得数?”终于要说到正事了,赵芜月端正身姿,一改之前的喜笑颜逐,换了一幅老成持重的模样。

赫连决听后沉默不语。

“姐夫,你自十岁起,就不曾见过我阿姐。你可知我阿姐如今出落的什么模样?她那样的女子,若你见了她,定是要一见钟情的。”赵芜月言辞凿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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