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楚逊眉头抖了一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怎么会想得出这种馊主意?娴儿她是我——”
“也是我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做陪嫁?”
虽然楚逊偏心,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会偏心到这种荒唐的地步。
楚娴怎么可能做楚含慈的陪嫁呢。
崔氏道:“那你能有什么法子?反正三皇子只能是我娴儿的,未来皇后的位置,也只能是我娴儿的。”
楚逊无语她:“那你是三皇子吗?你是吗?!”
“……”
“你不是三皇子,凭什么就能决定以后的皇后是谁,是三皇子自己想娶慈儿,又不是我逼他的,慈儿若当上皇后,也是我楚家满门的荣耀,你别老自私地想着娴儿,你让娴儿陪嫁,三皇子会不会同意不说,若真的同意了,你要让京城里的人如何看待娴儿,娴儿从嫡女沦落为我们'抱错'的孩子,已经够荒唐的了,你还想让她做慈儿的陪嫁?”
楚逊气不打一处来。
崔氏板着脸:“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以后的荣华,忍这一时的羞辱又有何妨。”
她道:“陪嫁虽然听起来不好听,可娴儿和慈儿都入了三皇子的宫里,待以后三皇子登基,娴儿和慈儿都是他的女人,不管他将谁封为皇后,谁封为贵妃,那你们楚家不就一下子出了两个娘娘么,这是好事啊!你别目光短浅,只想着现在!”
“……”
若不是楚逊心里还有点原则,就差点被崔氏这歪道理说动了。
他沉默半晌,“那你又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
“我楚逊一下子把两个女儿都嫁给三皇子,我这是有多巴结人家啊,是因为我觉得我女儿一个从乡下来的,一个是被抱错的,觉得嫁不出去了,就这样糟蹋吗!”
在外人看来,三皇子的确不是一个好的夫婿人选。
“娴儿都不在乎名声了,你还在乎什么!”崔氏抓过桌上的茶碗砸出去:“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你!”
“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吗你!”
两个人又吵起来,虽然听不清在吵什么,守在房门外的小丫鬟们对望一眼,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
慕芷居,楚妙撸着松狮犬的毛毛,很不理解:“娘,爹爹真要把楚含慈嫁给那个病皇子?”
“什么病皇子?祸从口出,是三皇子殿下,不是病皇子。”孙氏用手里的书敲敲楚妙的脑袋。
“那楚含慈还挺可怜的。”楚妙瘪瘪嘴。
好了,她现在不讨厌她了,因为过不久人家就要嫁出去了,而且还是嫁给那个命不长的病皇子。
有点可怜。
孙氏道:“做心中想做的事,无怨无悔,就不会可怜。”
“娘的道理一套一套的,可道理又不能当饭吃,怨不怨,悔不悔,楚含慈嫁了就知道了,宫里有什么好玩的啊,里面的宫女嫔妃啊,都跟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没什么区别。”楚妙道。
孙氏:“这宫内,是比不得宫外自由,可那里有普通人看不到的辉煌和尊荣,有的人渴望自由,有的人渴望富贵,自由比起荣华不一定尊贵多少,要看你想要的是什么。”
楚妙找来一把牛角梳给松狮犬梳它身上的毛毛,把脚边的暖脚炉扒近了些,问:“那娘你想要的是什么?”
孙氏道:“黄金屋。”
楚妙:“……”
哦,黄金屋在书里。
-
三日的限期一到,庆宁侯府又出现了三皇子的车架。
这回楚逊没再让楚含慈出来。
他单独和三皇子商议了婚事。
“殿下,微臣觉得,还是应该按照流程走一遍。”嫁女儿可不能含糊的,排面好,今后楚含慈入了宫,日子才好过。
赵存风说行,楚逊又送来一句建议,在楚逊自己看来,却是提醒的话:“殿下,微臣希望,日子最好定在三月之内。”
半年后,老皇帝会驾崩,这一点赵存风早就想到,但楚逊这条建议的出发点肯定跟他不同,他便问:“为何?”
“呃……”楚逊用昨晚苦想了一夜的理由回道:“殿下有所不知,微臣结交过一位道士,这位道士曾对微臣说,如果有什么好事喜事,最好在三月内完成,若推到三月后,恐遭灾难。”
楚逊的确喜欢结识道士朋友,但这话纯属胡诌的,说半年内太过明显,所以不如就改成三月内。
赵存风牵唇:“行。”
“微臣送送殿下吧。”楚逊道。
走出内院,走在外院那条长廊上时,拐角处遇见一个白衣女子。
女子不小心和一个与她相反方向走去的小丫鬟相撞,小丫鬟手里端着红木盘子,红木盘子里是一碗热腾腾的汤。
汤洒出来,同时溅到白衣女子和小丫鬟手上。
小丫鬟吓坏了,赶忙把盘子落到一旁,对白衣女子跪下来:“对、对不起四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忙着去给夫人送暖身汤,莽撞了!”
白衣女子半点没有愠怒,也不顾自己被热汤溅到了发红的手,忙将小丫鬟从冰凉的地上扶起:“没事没事,你快起来吧。”
“手怎么烫得这么严重。”白衣女子看了看小丫鬟被热汤溅到的手,皱起眉头,“来人,快去拿药来。”
“是。”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跑走。
“娴儿。”楚逊正好走过来,喊她。
“爹爹?”白衣女子转过头。
她看见三皇子也在,忙福下.身:“臣女见过殿下。”
看她手都红了一片,赵存风道:“免礼,先处理伤口吧。”
楚逊对那小丫鬟不悦:“怎么毛毛躁躁的?端个汤也端不好?”
楚娴忙替那小丫鬟说话道:“父亲,您别怪她,她又不是有意的,也怪娴儿走路太急了。”
夏朗:多善良的姑娘啊。
赵存风对夏朗道:“去铲些雪来。”
夏朗很快铲来两坨雪。
“用雪敷敷烫到的位置,这比药管用。”赵存风对楚娴和那小丫鬟道。
夏朗将雪递过去。
“……”楚娴微愣了一下,犹豫着还是接下了其中一坨雪。
她先接过后,将这坨雪落到小丫鬟手上:“你快敷上。”
而后才用雪敷了自己的。
“殿下见笑了。”楚逊不好意思地对赵存风道。
赵存风没说话。
两个人继续朝外走。
楚娴忙瞪了小丫鬟一眼,小丫鬟立马赶在男人还没走远的时候道:“四小姐,是奴婢的错,您怎么罚奴婢都行!”
楚娴温温柔柔地说:“别说这种话了,我不怪你,夫人那边我也会去同她说的,不是你故意送汤送晚了,而是因为我撞到了你。”
“啊?!怎么能、怎么能说是四小姐您撞的奴婢呢!是奴婢不小心撞的四小姐啊!”小丫鬟加大嗓门道。
楚娴说:“如果说你撞的我,夫人定会罚你,就按照我说的办。”
小丫鬟似是哭了,吸了吸鼻子,“四小姐,您怎么这么好。”
夏朗:这个楚四小姐,真的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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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架,夏朗不由在赵存风面前提了一嘴:“殿下,那个楚四小姐真善良,比……比楚姑娘好多了。”
在夏朗心里,楚含慈还是那个在赵存风昏迷不久就抬脚走人的没良心丫头。
赵存风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听见他的话。
半晌后,男人的声音才从马车里响出来:“你口中那没良心的丫头,竟然答应了。”
“答应什么?”夏朗脑子才转过来,“哦!答应殿下您的婚事这个。”
“是啊,殿下,楚姑娘她竟然答应了,这么……这么随便的吗。”夏朗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他有点没法想象赵存风和楚含慈两个人成为夫妻的样子。
楚娴不知道,她精心演的那场戏,根本没在赵存风眼里留下半丝印象,楚逊走回来见她手被烫红成那样,心扯着疼:“唉,以后这种事情不许干了,嫁不了三皇子就不嫁了,爹会给你谋一个更好的夫婿。”
那晚争吵过后,他就不该答应崔氏出的这个馊主意!
说是趁机会在三皇子那里存个印象也是好的,楚娴模样标致,温婉端庄,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喜欢,她又如此“善良”,今后三皇子定会想着她。
楚娴眼睛红红的,“更好?能有三皇子好吗?三皇子以后会是一国之君,这天底下还有哪个男子能比得了他。”
楚逊沉下脸:“帝王自古多薄情,那后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当皇后也不光只是当皇后,皇后多累啊,这副重担就让慈儿去承受得了,我看啊,以后你就给我死了这个心思!”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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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存风回宫后,当日就去了紫宸殿,想面见成康帝。
但成康殿正在看贵妃跳舞,没时间见他。
等了有七八日,赵存风这个三皇子才见着他亲爹。
成康帝听了赵存风所言,点点头:“嗯,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原来这孩子还没选妃,内侍省的人怎么都不来提醒他一下。
“你快及冠了吧?”成康帝问。
“不,”赵存风回道:“父皇,儿臣已经二十有三了。”
“……都这么大了。”成康帝摸摸胡子,“行,朕知道了,你回去吧,明日朕就叫内侍省的着手给你安排选妃之事。”
赵存风道:“父皇,不用选,儿臣已经自己选好了。”
成康帝抬头看他:“哦,是谁?”
赵存风道:“庆宁侯爷家的三姑娘,楚含慈。”
“庆宁侯府?”成康帝摸着胡子想了想,“朕记得这半月前,庆宁侯好像从扬州找回来一个女儿,说那才是他的真真嫡女。”
赵存风道:“没错,此人正是楚三小姐楚含慈。”
成康帝也懒得再问别的什么,说道:“行,朕明天就发旨,让人去庆宁侯府取了这个楚……楚……楚什么来着?”
赵存风:“楚含慈。”
成康帝点点头:“嗯,明天朕就派人去取了她的生辰八字,先到钦天监那里算一算,若合适,就让钦天监选个良辰吉日。”
“谢父皇。”赵存风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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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明天”,明了差不多半个月,赵存风亲自去提醒了一下,成康帝才回想起来他答应过他的事,当下正好有空,便叫了钦天监过来吩咐了这事。
楚逊等啊,盼啊,望啊,头发呈现快秃掉的趋势时,才等来宫里来人到府中。
他都快以为赵存风反悔了,毕竟也只是口头谈议过此事,没有正儿八经地拟下婚约。
在给生辰八字的时候,楚逊却犯了难,在想是如实给楚含慈的,还是就给楚娴的。
他倒不是怕给楚含慈的会被人发现端倪,因为生辰八字是极其私密的事,不去细查这个事不会发现。
他是怕如果从谨慎的角度给了楚娴的,若生辰八字与三皇子的犯冲,就不好了。
如果该是楚含慈的,就会是她的,如果不是,那他也不能强求。
思虑再三,楚逊最后给的是楚含慈的生辰八字。
三日后,钦天监给了结果,说八字相合,没什么问题,楚逊顿时松了口气。不日,钦天监定下良辰吉日,订婚宴定在下月初八,成婚宴定在下月二十七。
圣旨发下来的时候,京城不少人惊讶,像一锅煮沸的粥炸开花来。
都说庆宁侯不是个好爹,为了攀附皇亲,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而且这个女儿还是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而那抱错的女儿还乐乐意意养在府里。
也有人说楚三小姐傻,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要让她嫁,她也没拒绝的权力,但若是这种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定不会稀罕来府里生活,宁愿回到扬州去。宫里再富贵,可却逃不了下半辈子守活寡。
楚妙在府里遇见楚含慈时,态度都好上了许多,不再话里带刺,田园霸主去勾搭她的松狮犬时,她也选择视而不见。
楚娜有一个晚上读了几首诗,突然感春悲秋,泛起惆怅。
“女人啊……”楚娜用手绢抹抹眼角的泪,“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什么意思。”
楚星抽搐着嘴角看她,“姐,是三姐姐嫁给那病秧子,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楚娜将鼻涕也擦了擦:“你们男人懂什么?同为女人,都不容易。”
楚星:“放心,爹爹虽然不是最疼爱你的,但也不会将你同三姐姐那般,嫁给一个病秧子。”
楚娜扯过自己的靠枕朝楚星砸过去:“我才不要嫁人!家里多好,作何下半辈子要去别人家过!”
楚星:“那爹爹和阿娘肯定会嫌弃死你。”
“滚!”
楚含慈就在这样的,一道道或难以理解,或同情的目光下,坐上了新娘子的花轿。
成婚这日,赵存风咳嗽不止,脸色发白,吃了好几颗药丸都控制不住病情复发,他刚把楚含慈送进轿子里,身子突然虚软无力,欲要扶住花轿门框之际,一只葱白的手伸出来,握住他的手臂。
用一只手的力量,用力将他撑住。
女孩的手软得不像话,有些冰凉,被握住的那一刻,赵存风心口仿佛被小羽毛抓了抓。
苍白但绝美的脸盛开浅笑,男人道:“谢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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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付蕰喜欢秦定,从蓝白校服到大学毕业,可秦定从来只把她当妹妹。
那天大雨,她从后面抱住他:“秦定,我再问你一次,最后一次,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秦定还是那副表情,矜贵的眉眼,淡淡一笑:“别闹了。”
他又说:“喜欢你?别做梦了。”
他以为,她的喜欢,一直都是胡闹。
他时常清冷又高傲,厌恶她的娇纵和任性。
淋了一夜的雨,付蕰发了高烧,却没有把她烧得更糊涂,而是把她烧清醒了。
她!要装!失忆!!忘掉!秦定!
——
失忆的付蕰在家里撞见秦定,皱眉:“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
秦定默了许久,淡着声,“这是我家。”
“那我搬出去。”付蕰当晚收拾行李,离开。
面对突然失忆的付蕰,秦定心里,猛地空了一块。
*
付蕴去时常会去的那家书店看书。
书不小心掉落,刚要捡起,一只大掌比她更快地捡了书。
抬头,是秦定。
“谢谢。”付蕴从男人手里接过书,绕开他往前走。
秦定突然拉住她的手,声音微沉,“真不记得我了?”
付蕴转头,漂亮的眼睛里尽是淡漠和疏离,“这位先生,帮我捡个书就想占我便宜?”
*
这天大雨。
男人脱下身上的西装,裹到她削痩的身上,温着声:“蕰蕰,还没想起来吗?我是你的定哥哥。”
曾几何时,她每天都这样叫他,喜欢黏着他。
付蕴皱眉,肩上的西装滑落,她浅红色的高跟鞋踩上去,“这位先生,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男人深潭的眸,渗入一根一根血丝。
再后来,他抱着她的双臂发紧,占有欲写在脸上,哄着她:“蕰蕰乖,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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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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